第1385章 借屍還魂
玉蘭到底聽了穆平庸的話，乖乖的待在他的身邊，卻仍然不服氣的瞪著林長生。
然後林長生就看見穆平庸給了他一個歉意的眼神，“女兒不在以後，她時常精神有點恍惚。”
林長生隻是聽著，一點也不同情她。
因為在發覺穆平庸異常以後，他就懷疑當年穆家的滅門是穆平庸下令做的，他猜測，當年不知什麽原因，穆平庸回了一趟京城，被穆家的人認出來，就一不做二不休把穆家滅門了，至於穆九死亡，或許是一個意外。
穆平庸同樣是一個聰明人，見林長生的表情便知他猜到了一切，“是的，因為當年穆家的事情是我下令的，九兒不在了，所以她精神出現了問題。”
“那是你們活該，隻是可憐了這天下被你們害死的無辜者，可憐了九兒。”
穆平庸卻麵色平靜，“無辜？活著的人誰又敢說自己絕對的無辜！”
林長生反駁了他，“或許活著的沒有人能做到絕對無辜，但你不是判官，你無權決定他們的生死。”
“所以我要努力的創造條件讓自己擁有決定權。”
林長生不再跟穆平庸糾結這個偏執想法，而是告訴了他，“我不會幫你，更不會讓九兒知道今天的事情。”
“可惜她已經知道了。”穆平庸看向南建成背後，穆九臉色蒼白的站在那裏。
林長生心驚肉跳，九兒要怎麽麵對？
“九兒。”林長生大步走過去抱住穆九，防止她因激動做出過激的行為。
但穆九隻是平靜的說道，“長生，你讓開，你放心，我不會亂來。”
激動？憎恨？厭惡？當所有的情緒堆積在一起時，她反而平靜了下來，這樣的人有什麽資格做爺爺的兒子？有什麽資格做她的爹？畢竟，上一輩子的身體已經還給了他們夫妻倆，這具身體，是現在這個娘親給予的。
林長生猶豫了一下還是放開穆九，亦步亦趨的跟在她身邊，重新走到穆平庸的麵前。
林長生道，“九兒，你還有球球和小魚兒。”
“長生，你放心，我會平安的回去，我還有爹和娘要照顧。”
穆平庸眼中的平靜終於一寸寸的龜裂，“爹？娘？”
穆九的聲音如同一潭死水，不帶一絲的波動，“是的，我的公爹，我的娘親。”
“可……”穆平庸到底沒說出他就是穆九親爹的事情，“你……”
“我很好，從小到大，爺爺就告訴我，我爹娘是英雄，是為了我們的平安才去了遠方。”每每想起過去的時候，穆九情願從來沒有來過這來。
但事實如此，沒法躲避，她也不喜歡躲避，“但世事難料，要不是我，或許很快你就會擁有一支很強大的部隊，幫你掌控別人的生死。可惜了，你終究會失去一切，包括你的性命。”
林長生輕輕的摟住穆九的肩膀，讓她感覺到他會一直站在她的身後。
穆九盯著穆平庸的眼睛，“事到如今，我也沒什麽好說的，我就問你一句，如此欺騙爺爺，你的心裏有過哪怕一點點的愧疚沒？滅了穆家，你的心裏是否有過猶豫，你是否也曾懺悔過你弑殺的行為？”
穆平庸卻試圖說服穆九，“九兒，你聽我說，那是你沒有經曆過生不如死的滋味，等你經曆過了，你就能理解我所做的一切。
九兒，你的醫術和毒術不在我之下，不如我們聯手，長生聽你的，我們幾個人可以逃走，到時候我們找一個地方重新建立一個強大的星羅派。
那時候，我們再殺回來，那時候天下就是我們的了，我們不用每天擔心誰的權利比我們大，可以隨時掌控我們的生死，那時候，長生想做皇帝就做皇帝……”
“嗬嗬……”穆九聽不下去了，打斷了穆平庸的美夢，“直到現在你都沒有一點悔改的意思，是我高估了自己！
得到天下又怎樣，你能確保你手下的人不會為了權利謀害你？那時候你真的能安心嗎？那時候，說不定你活得更提心吊膽，痛苦不堪。”
感覺到穆九渾身發抖，林長生摟著穆九的手更緊了，在她耳邊低聲呢喃，“九兒，別激動，”
穆九推開林長生，“我沒有激動，我已經死過一次，跟他們沒有任何的血緣關係，我隻是可憐爺爺，他心心念念對不起的兒子，居然就是那個躲在幕後坑害他的人，不僅坑害了他的孫女，還坑害了天下多少人。”
“九兒，是我們對不起你，但這也是命，很小的時候就有大師給你算過命，說你一定要死一次才能否極泰來……”
“不要為你的罪行開脫！”穆九語氣猛地變得冷戾起來，“這不是你殺人的借口！”
就在這時，穆平庸忽然閃電一般的把手伸向穆九。
林長生一直護在穆九身邊，第一時間反應過來，抱著穆九往後快速的退了一步。
穆平庸到底隻是一個用毒高手，伸手不怎樣，抓了一個空。
但南建成的屬下發現了這邊的動靜，箭已離弦，正中穆平庸肩膀。
穆平庸下意識的捂住肩膀，神色痛苦，“九兒，你……”
“我不會，但你放心，我會把你的骨灰帶回去。”穆九轉身就走。
不管怎樣，她都做不到救下穆平庸，但她也不願意見到他被殺死的樣子。
林長生懂得穆九的意思，保護著她走了幾步。
“九兒！”穆平庸那一層淡定的外表被撕破，“他是你的弟弟穆來，你救他！”
穆九頓住腳步，弟弟？爺爺提起過。
穆來殷切的望著穆九，脆生生的喊了一句，“姐姐！”
在到達這裏之前，穆平庸就跟他說過，讓他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看在爺爺的份上穆九會放了他。他不懂為什麽穆平庸要說他是穆九的弟弟，既然可以利用，他不防叫穆九一聲姐姐。
穆九想起了遠在大夏國京城的穆宏利，他也總是這樣非常親切的喊她姐姐，不過，穆宏利要比穆來小很多，更重要的是她對穆宏利知根知底。
在不知道穆來是否參加了星羅派怪物計劃的情況下，穆九還是願意給穆來這麽一個機會，因為他是爺爺唯一的孫子。
南建成阻止了手下進一步的動作，意味深長的看向穆九。
穆平庸澤趁著這個機會對穆來說道，“她就是你唯一的姐姐。”
有心的人都懂這句話，穆來自然聽說過穆九死去的事情，也曾聽穆平庸說起過現在的穆九，有點懂了，又不太明白為何死去的人還可以活過來。
但這些都不妨礙他知道，現在穆九是唯一可以救他的人。
於是穆來小心翼翼的看向穆九，“你真的是我的姐姐？”
穆九回過頭來，仔細的打量著穆來，他跟爺爺長得有幾分像，白白淨淨地，唇角有傷，顯得有些狼狽。
見穆九看他，穆來非常開心，“姐姐！一直聽爹娘說我有一個姐姐，但從來沒有見過，沒想到在這裏見到了，姐姐你真好看。”
穆九眉頭一皺，表麵上看穆來很單純，常年待在島上不跟外界接觸，單純是可能的，但也因為一直在島上，他怎麽可能沒有接觸過星羅派的那些肮髒事？
穆九猶豫的一下，林長生低聲在她耳邊說了一句，“還記得島後那幾個漢子說的阿來少爺嗎？”
一句多餘的都沒有，穆九卻懂了林長生的意思，若穆來沒有接觸星羅派的事務，島上的侍衛怎麽會認識他？
見穆九不理他，穆來似乎有點受傷，“是我天真了，你怎麽會是我的姐姐呢？爺爺以前跟我說過，我姐姐已經三十出頭了，你看起來才二十不到嘛。”
穆九還是不說話，倒是林長生沒頭沒腦的來了一句，“怕火是動物的天性，你們是怎麽解決怕火的問題的。”
穆來張嘴，被穆平庸打斷，“哈哈，剛才不是義正辭嚴？現在怎麽了？原來是想把我們弄死了你們獨吞技術啊！”
林長生神色淡然，一點也不擔心南建成誤會，“你想保護穆來，但穆來參加了怪物計劃！”
穆九懂林長生的意思，若穆來下意識的張嘴的反應，說明穆來不僅參與了怪物計劃，還親自參與了研究，甚至很多技術都出自他之手。
穆平庸最後的淡然終於破碎，惡狠狠的瞪了林長生一眼，懇切的望向穆九，“九兒，算我求你了，他什麽都不知道，你救他一命。”
那樣子，讓穆九想起了初到穆家村的林老五和很多人，重男輕女，為了兒子出賣女兒的惡心樣子。
本來平靜的心，如同平靜的湖麵被投入一顆石子，起了波瀾。
窩在林長生的懷裏退後了幾步，“我不懂你在說什麽。”
“可是剛才林長生明明說，你就是我女兒！”
穆九冷笑出聲，這會兒為了穆來，什麽都不顧了？本來心裏還有那麽一點點的負擔，被穆平庸這一句洗刷得幹幹淨淨。
林長生緊張的看了穆九一眼，確認她沒有受傷，那顆提起的心才稍稍放下。
“門主真是好笑，我說了這句話了嗎？攝政王殿下聽見了我說過這句話？門主是京城人士，而我家九兒是南方齊州一個小鎮的人，父親是一個叫做穆喬勇的男人，臨死了想拉一個墊背的也找一個好一點的理由。”
穆平庸忽然大喊，“她是借屍還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