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變動的世界線（下）

  數字如同流水一般朝著更小的方向落去。


  三十，二十，十五。越是跳動，世界線的數字就越來越慢——周遠發現，這一次他沒有什麼頭疼之類的現象，可以徹底清楚的看清眼前跳動出來的數字；也許反向轉動世界線的話，自己就能看的清楚一些。


  「再走一下……」


  周遠現在還記得自己之前看到的，最開始的世界線應該是1.1到1.3左右的一個數字，但是世界線的跳動越來越慢，最終還是沒能跳過10，停在了前四個數字是12.41的位置上面。


  「……」


  「怎麼樣？」


  四樣物品早已消失不見，甚至連位置都改變了；守望先鋒的基地還沒有被摧毀，岡部倫太郎此時就穿著白大褂在這裡坐著什麼實驗，周遠同樣穿著白大褂在一旁協助。


  「12.41……雖然產生了效果，但是沒能完全扭轉，」周遠的臉上很是迷茫，「我還以為……這樣就能把一切結束了才對……」


  守望先鋒還存在就意味著這事兒還沒完。岡部倫太郎從柜子裡面拿出來一個很有復古風格的世界線變動率探測器，然後調整了幾下。


  「一部分世界已經走上正軌，不會再融合了……但是還有大部分，包括我們的這個世界沒有被扭轉，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我需要一點時間調查。」


  「只有一部分嗎……」


  周遠突然覺得有些難受。做了這麼多的準備，又報以了那麼大的期待……結果居然還是沒成功？


  「喂……周遠，你還好吧？」


  岡部倫太郎的聲音在周遠耳邊隱隱約約的響起。


  「……？」


  「安吉拉說你是急火攻心暈過去了……剛才你在實驗室坐著坐著就昏倒了，」岡部倫太郎在周遠眼前晃了晃自己的手，「你還好吧？」


  「沒事……只是目前為止的努力幾乎全部白費了……總感覺有些可惜。」


  「也不算白費……」岡部倫太郎搖了搖頭「大的世界線不完全扭轉的話，那就總有一天會再次相交。但是擰松麻繩的話，相交點就會變得更遠一些。」


  「什麼意思？」


  周遠抬起頭來問道。


  「也就是說……你擰鬆了麻繩的舉動，給這個世界額外留下了半年的時間。」


  也就是說，周遠這足足一年的行動，取得的成果不過是給世界續命了半年時間罷了——如果在剩下的一年半的時間裡面找不到下一個解決措施的話，那這個世界還是要完蛋的。


  「我說黑爪怎麼好心把劍鞘送給我……原來是這樣啊，從一開始就沒有成功的可能性……」


  「喂……周遠，你還好嗎？不會是別的世界線的意識跑到你這裡來了吧？」


  這個時候，莫里森長官突然出現了——雖然已經是一頭白髮了，但是莫里森長官依舊穿著守望先鋒領導者的風衣制服，也就是守望先鋒上面的那個「戰地指揮官莫里森」的皮膚。


  「這個世界線到底發生了什麼……」


  周遠捂著腦袋嘆了口氣，世界線發生了如此大程度的偏離，而且莫里森長官也沒獨自衝擊黑爪的老巢下落不明——所以周遠覺得自己應該有必要了解一下，在這一條世界線上面過去到底發生了什麼。


  「你還真的猜對了……我是另一個世界線上的周遠，剛剛才改變了世界線，」周遠聳聳肩，「所以……我現在還很不了解目前的狀況……」


  能力還在，但是這條世界線上守望先鋒的成員全員基本上都是第四世界級別的戰鬥力——至少目前周遠看到的莫里森長官，安吉拉齊格勒博士還有獵空教官都是這樣。


  周遠如果不暴走的話，也才第四世罷了。這種程度的實力……這還是守望先鋒嗎？


  幸好雅典娜二號機還能工作，周遠藉助著雅典娜二號機查閱了一些資料。


  首先，這個世界依舊處在投影滿天飛的狀況當中，到處都是需要解決的投影，而且這個世界問題還更嚴重一些，可交流的投影連百分之一都不到，一般來講，投影怪物，失去理智或者弒殺的人類之類的東西的概率遠超可以交流溝通的對象，因此投影是災厄的代名詞；而守望先鋒就是為了消滅這些人而組建副跨國軍事組織，由各個國家的，主動或者意外得到特殊能力的最尖端士兵構成。


  「這個世界線上面守望先鋒的來歷夠玄幻的啊……這都完全不同了吧？」


  還有就是……


  周遠看著自己已經完全不適合八極拳的，一身腱子肉的身體相當無語……之前周遠按照紅美玲的練習方式練習出來的一身肌肉基本上都隱藏在皮膚下，哪怕發力都看不出來突出的肌肉群；結果換了個世界線自己就成了這樣，難道轉化世界線是改變自己實力的最好方式？

  反正周遠也是頗有些無語的。不過這個世界和之前的也有一樣的地方——比如守望先鋒的目標啊，自己還在守望先鋒內部啊或者黑爪啊，也都一樣。


  黑爪依然存在……老爺子也依然在原本營救周遠的時間段不久后戰死於與黑爪的戰鬥當中，彷彿所有的世界線都指向了這件事情一般。


  「抱歉……我想休息兩天，可以嗎？」


  守望先鋒一般有戰鬥力的都是要出勤的，輪流消滅那些無法交涉的投影。但是對於周遠的請假，安吉拉博士還是准了。


  於是，周遠就靠在白色的病床上面，聞著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低聲的嘆了口氣。


  周遠現在的確沒什麼心情和其他人一起出勤，或者說周遠現在還沒暴走都已經是正常現象了——離島棲鬼的意識貌似陷入了沉睡還沒恢復，現在周遠暴走那可絕對是單純的殺戮機器。


  至於理由——一直以來奮戰了一年的目標沒有結果，現在的周遠，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目標到底是什麼了。


  沒有目標，也沒有夢想的周遠，現在就如同行屍走肉一般，靜靜地坐在守望先鋒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