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夜已深來人不靜 殺雞儆猴把人整
今夜雖不是月黑風高,卻也格外的黑,繁星不見,唯有一輪新月高懸。入夜的墨王府顯得更靜,只有道路兩旁的路燈和來回巡夜的侍衛仍未沉睡。
春常閣也是一片靜謐,唯獨偏閣里還透著一絲暗光,映在窗紙上,竹靜仍盤坐在床上看書,身上披著一條薄被,全神貫注的。
突然,牆上露出一個黑影,悄悄的探著頭,觀察了下春常閣的情況,見一切靜悄悄的,就跳了下來,看著院子的擺設,倒真是個挑剔的王妃呢,這些花花草草的個個都是名貴稀缺的很呢,光聞這花香便知。
黑影悄悄的進來了廚房,借著微弱的燈光觀察這屋裡的一切,輕輕的打開壁櫥,看了看再輕輕地關上,翻遍了廚房,看著一屋子的東西搖搖頭,又點點頭的,當真是怪人,你這一不殺人二不盜竊的,幹嘛鬼鬼祟祟的。
看完走出廚房,左看看王妃所住的正堂,右看看幾個丫鬟所住的偏堂。看著他猶豫不決的樣子,似糾結什麼。最後看他重重的點下頭,決定了,就去正堂看看。
悄悄地接近正堂,邊細細的聽著周圍的動靜,依然靜悄悄的,便放心的去推大門。可終還是沒碰到大門,就突然被從某處射出來的東西阻擋了,說是東西不如確切的說是一桿毛筆,來勢兇猛、勢如破竹的飛了過來,黑影毫無躲避之力,好在此人無意殺人,要不然黑影非死即殘。哇,高手!黑影警覺起來,環視著四周,想分辨出來到底是從什麼地方飛出來的,也警覺著四周是不是再射出來個什麼東西。一切卻又恢復了平靜,卻讓黑影又放鬆了幾分,站在門口仍欲推門而進。看黑影猶豫了又猶豫,最後還是伸手去推門,這次什麼沒有也沒有,難道剛才只是設在某處的暗器,或是只敢暗示卻不敢露面?門開了,打開的同時,卻看見黑影身後突顯的人影,手握長劍,疾飛向黑影,速度極快,手中的長劍直刺黑影背後手握要害。不妙,有人偷襲!估計黑影現在才後悔,最初的那桿毛筆是多麼大的暗示,他竟然沒有當回事。黑影狼狽的躲過來人的長劍,轉身竟看見一個妙齡女子,只是這女子面無表情,從眼神里也什麼都看不出來。剛剛躲過一劍,妙齡女子就又飛身刺過來了,這一劍卻是直刺面門,看來真的是想制他於死地,毫不留情,有必要嗎,我也沒什麼惡意啊。身穿夜行衣,鬼鬼祟祟的,誰能說明他沒惡意!
這次,輕鬆的躲避掉了,可是,這女子仍是不依不饒,兩人在院子里打開了。
「竹靜?」幾人早已沒有了睡意,輕聲的問竹靜。
「芙靈不是他的對手,你倆也去。」
被三人圍攻,黑衣人打的很吃力,顯然是快要招架不住了。
「菡清,你把他的面巾扯下來,我感覺他不像殺手。」芙靈邊打邊對菡清說。
「好,沒問題,交給我!」說完菡清便欺身上去,不再是治他於死地,而是要接他的面巾。
「哎呀,菡清你倒是快一點啊,平時看你也挺麻利的嘛。」菡清橫了芙靈一眼,更加緊緊相逼了。
黑影被突然使氣的菡清打的步步緊退,這時蘭纖突然飛上去扯下了黑衣人面巾,然後對芙靈壞笑的說,「怎麼,想看看帥不帥啊?呶,看吧。」
菡清也打趣道:「我說呢,難道長得帥了,就不捨得殺了不成?」
「你們……你們……你們欺負人。」
「呵呵,我們可沒欺負你,本來就是嗎,想憐香惜玉呢。」倆人壞笑道。
竹靜也從偏閣出來,站在門口,看著黑衣人說:「你們別玩了,人還不解決。」什麼?解決?難道以前也有人來過,難道他們都沒再走嗎?不是吧?!難道他今天要死在這裡嗎?
「反正,他是跑不了了,沒事!」三人回答。
一聽這話,原來她們已經把他當死人看了啊。
「各位女俠,各位女俠,請聽我說!請聽我說!」
既然要殺,誰還跟他廢話,招招取其性命。黑衣人邊擋邊喊道:「你們不能殺我,我叫燕非如,是默王的好兄弟。」
「管你是誰,私闖民宅,想他也無話可說,而且你還蒙著面呢。」蘭纖毫不猶豫的緊逼。
「你們,我的面巾不是被你們扯下來了嗎。」燕非如氣結。
「我想不管你們來此什麼目的,你們現在還不打算跟默王翻臉吧。」燕非如情急之下猜到,「既然我來自然是得了他的允許,要不然為什麼守備森嚴的的默王府沒有發現我這個黑衣人呢。」
「是哦,是沒發現,不知你死了是不是也不能發現。」菡清不以為然的說道。
「我真的是他的兄弟。」燕非如無可奈何的說。
「信物。」菡清看著他,也確不太像行兇之人,來之前也確實查到,有個燕非如的確實和瀟默關係匪淺。
「給你,這是我的傳家玉。」這下我可以走了嗎,他要去找瀟默算賬去,敢騙他。
「不行,這玉雖然珍貴的很,可不能帶代表你的身份,我看你手中的劍不錯。」
「好,給你!」燕非如恨恨的瞪著竹靜。
「把他給我綁起來,今夜讓他替你們值班。」
「好!走,我們睡覺去。」芙靈一聽,高興的很。
「對了,如果你能夠掙脫的話,你就自行離開吧。」竹靜轉身對著苦著臉的燕非如說。
這還不好整啊,正如我想,燕非如想著,就開始扯動身上的繩子,可是他忽略了她們四個臉上的一閃而去的壞笑。
「哎,起了啊,這還能睡這麼香,佩服啊。」燕非如模糊的睜開眼,看著彎腰蹲在他面前的芙靈,嚇了一跳。突然想起現在所處的情形,又氣又恨。
「天亮了,放開我。」
「呦,惱羞成怒了!看這繩子,你可沒少掙扎呢!」芙靈邊戲弄著燕非如,邊去解繩子。
「哼!」誰能想這繩子捆在身上,越掙扎越緊。
「哎呀,聽說你在這都城混的不賴嗎,名氣不小呢,你說要是外面的少男少女們知道了你現在這幅狼狽樣,不知怎麼想呢。」芙靈解開繩子,靠在綁燕非如的那個柱子上,說風涼話。
「哼,你敢!」邊整理身上的衣服,邊恨恨的說。
「你以為我不敢嗎?我想你應該知道我敢不敢!」芙靈看著他,眼裡露出一絲狠光。
「你想怎麼?」
「也不想怎樣,我們在這就是怕麻煩,王妃喜靜,你可明白?」
「哼!」燕非如看著弔兒郎當卻面露狠色的芙靈,他怎麼不知道啊,無非就是拿他殺雞儆猴警告王爺,甩袖就走。
「別走啊,喝杯水再走吧!」芙靈看著他的狼狽樣大笑了起來。
翰海園——瀟默住的院子
「你們王爺呢?」
「你們王爺呢?」
「你們王爺呢?」
每看見一個下人都要問,可是看他那一副狼狽的樣子,又怒氣沖沖的,誰還敢說話啊。衝到瀚海園,看著空蕩的屋子,他就更氣了,抓住正打掃衛生的小廝喊道,「你們王爺呢!?」
「王爺.……王爺……在書房,王爺還說讓你整理下去找他。」
「哼,備水!」他就知道瀟默一定知道些什麼,而且還是故意的。
水淵閣
瀟默仍伏在樹上看奏摺,兩側擺了兩摞,看來他是在書房呆的時間已不短了,眉頭輕觸,本來剛毅的臉,現在染上愁雲,確實讓人感覺他憂國憂民。
門啪的一聲被推開,隨後傳來重重的腳步聲,好似想把這木質的樓梯給剁碎一般。
「瀟默!你明明知道是不是?」一手拍在瀟默面前的桌子,眼睛大張,咬牙切齒的說。
「我知道什麼?」瀟默假裝迷惑的問道。
「哼,還裝,你兄弟我差點把命都擱在那!」
「你現在不是好好的嗎?」瀟默似笑非笑的說。
「哼,幸虧你的大名還有點用。」
「這麼說,我還救你一命呢!」瀟默起身,端起放在桌角的茶遞給燕非如。
「喝杯水,消消氣。」站到窗前,望著外面已枝繁葉茂的花樹說道,「我知她們個個身懷絕技,只是不知有多厲害罷了。」
「那你不早點告訴我,她們真的是想殺了我。」燕非如茶也不喝了,啪的一下放在桌子上,現在想想還心有餘悸呢,下手是在太狠了!
「我當時也在,只是在牆外不敢靠近,怕被她們發現,她們如果真要殺你,我也不會讓你死的。」
「這還差不多!只是太讓我沒面子了。」燕非如又回到座位上,繼續喝茶。
「當時我看不真切,你看出的什麼了?」
「都是高手!還有個更高的高手,就是最初射出毛筆的那個,應該不是跟我交手的那個,根據你說的她們的名字跟人的性格很像的話,跟我交手的應該叫芙靈、菡清和蘭纖,最沉穩的那個竹靜一直沒出手。」
「你猜的不錯。」瀟默仍站在窗前,迎風而立,單手背後,細細的思索著。
「那人會不會是那個叫竹靜的?」燕非如霍的站起來,仍在想那桿勢如破竹的毛筆,幸而是警示,如若殺人,根本沒還手的餘地。
「說不準。」瀟默沉沉的說了句。
「她們到底想幹嘛!我覺得她們好像不是來跟你作對的,卻又說不上來她們的目的。」
「你覺得你跟她,誰更勝一籌?」燕非如這時還有心思好奇,果真好奇害死貓啊,這次不死下次死啊。
「你最好別惹她們!後果自負!」瀟默又回到座位前開始批閱奏摺,國難當頭,他已夠煩心的了,希望此時不出什麼意外才好。
「我知道!她們也暗示你了,不要惹她們。」他知道,他白天去春常閣時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