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不平靜的夜 不甘的心!
西縣,註定是一個不太平靜的夜晚。
幸福街上一點都不幸福。在晚間的時候,南幫和北派突然宣稱要火拚,將整條街都清空了,隨即街上的居民都不敢出門,只聽到乒乓亂響,然後轟隆之聲傳來,有的感覺屋子在搖晃,都大氣不敢喘地待在家裡。
他們以為,兩幫人動用了熱武器,可能是殺傷極大的熱武器。
張為先回來的時候,看到街口有小混混堵在那裡,本以為他們逃出來的消息被知道了,可是聽了半響,才知道火拚,也沒在意,可是心裡覺得不像,因為他今晚見到最不可思的事情了。
鑽過人群,一路潛逃進來,進到小區,上了樓。
「誰啊?」
門開了,是一個保姆,只是她還沒來得及呼喊,便看到了一把刀子頂在胸前。
「進去!」
張為先低聲了說了一句,保姆開始後退。
「誰啊?」
屋裡傳來一個婦女的聲音。
張為先和保姆走了進來。
「小張啊,你…快快進來坐!」
沙發上,一個中年婦女先是驚異了一下,隨即便熱情好客起來。
「你坐,我給你拿點水果…」
張為先冷笑了一聲,一揮手,將保姆打的暈倒在地。原本他不會這手的,可是看守所幾天,他會了,那真是鍛煉人的地方。
「你…有事好商量…」
張為先拿著刀子走了過去。
「有事,好商量,商量著你們把我送進監獄,商量著,你們無聲無息地將我殺了,還是變成精神病。」
「你的事情,不怪我們,是那些人誤會了。」
張為先冷笑:「誤會嗎?我會找盧縣長好好談談。」
「你…」
「他在哪裡?」
「你先冷靜一下,事情不是…」
「我連越獄都敢做,你說呢?」
「他在辦公室加班,沒有回來。」
張為先笑道:「果然你們怕不要命的!」,順手將人打暈,將保姆拖過來,捆在一起,順道換了一身衣服出來,滅了燈出來。
辦公室,燈還亮著。
大門口,保安攔住了一個人。
「你是…」
「縣長讓我送晚飯過來。」
門衛看了看衣服,讓人進去了。
盧行章皺眉看著地圖,道:「幸福街什麼情況?」
「沒有消息,不過據街口的人傳來消息說,很激烈!」
「王慶的人是誰?」
「是一個叫縻勝的和御營使丘翔,王慶只開頭露了一面,傷了陳達,便折返了回來。」
「丘翔嗎?廢物一個,倒是那個縻勝是個猛將。」
「太守,我們不過去嗎?」
盧行章笑道:「過去做什麼?哪裡的人手管夠,若是這樣的圍剿都殺不死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陸謙也太差勁了,倒是朱武哪裡怎麼樣?」
「過去的是高衙內,先前對面的文明街傳來了混亂,想來被衙內逼的快死了。」
盧行章笑了起來:「朱武啊,這次他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了,不知道富安將楊春解決沒有。」
「楊春的能力很明顯,大人派富安過去,十拿九穩的。」
「李吉,對上梁山這幫人,沒有十拿九穩的事情,我總覺的朱武放棄楊春,不是猜測我們準備以楊春為誘餌,將他們一窩打盡,就算他猜到了,也不應該沒有任何的後手,智者,從來都留後路的。」
楊哥笑道:「我是賀太守的後手嗎?」
盧行章笑道:「是,我總得讓自己活著,智者身邊有猛將,自古如此。」
楊哥笑了起來,因為這是一份信任。
「可是朱武沒有,他只能靠自己拚命。」
盧行章笑了起來,道:「如事情成了,你我皆能在我老師面前抬頭,以後地位會更好。」
「謝大人!」
盧行章看著眼前的地圖,將事情想了一遍,地點,看守所,賓館,幸福街,還有朱武等人出去的時間,一點一點,然後看到了離看守所不遠的電廠。
「不對!」
盧行章喊了一聲,楊哥詫異了一下,然後到:「如何了?」
「是不對,因為你做的壞事太多了。」
門推開,盧行章和楊哥回頭,他們看到了一個熟人,他們兩個都認識的人——張為先,只是盧行章知道名字,楊哥不知道。
「你越獄了。」
「你沒有將我弄成傻瓜,我便要殺你!」
張為先在看守所里就知道了,在楊春的逼問下,吳疤拉幾人都交代了。
「看來你們六哥辦事越來越差了,以後就你當吧。」
楊哥笑了起來,道:「梁山的人就愛管閑事。」
張為先愣住,難怪覺得先前那個人名字很熟悉。
「解決他,趕緊去看守所哪裡,你和富安一起殺了楊春,記住,遠離電廠。」
張為先拿出一把手槍,對著盧行章,道:「用你的槍,殺你!」
扣動扳機,他沒有廢話,因為眼前有一個黑社會的人,他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機會,所以他選擇直接開槍。
扣動扳機需要多長時間,一秒,甚至更短,只需手指一動。
可是槍沒有響,因為有一隻手拿住了槍管,一隻毛茸茸的手。
張為先愣住,這麼可能!
抬頭,看到一隻巨大的兔子,一手拿著一個巨大的胡蘿蔔,一隻手握著他的槍。
「這…」
今晚,他看到了大蛇,看到了大鳥,然後,看到了巨大的兔子,這個世界太不真實了,可是下一刻,他知道這很真實。
因為槍在對方手中變成了零件,身子瞬間飛了出去,狠狠地撞在牆上,讓他忍不住大口大口地吐血!
盧行章過來,擺了擺手,楊哥變成了人的樣子。
「你看,你越獄了,依舊殺不了我,這又是何必呢,你在看守所變成傻瓜,多好,大家相安無事,你至少還能活著,現在呢,你越獄了,我只能代表正義,代表法律,代表所有想要過安定和諧日子的人,殺了你!這樣大家才會拍手稱快啊。」
張為先看著眼前的人,吐了兩口血,道:「你們為何可以做著世界上最骯髒的事情,卻能說出這樣大義凜然的話,你們為為何能做著殘忍的事情,說著最溫和最暖人心的話?」
盧行章蹲在那裡,笑了起來,道:「因為,我們不是人!」
張為先一愣,苦笑搖頭,因為他明白,能跟大兔子這樣的怪物在一起,怎麼可能是人?
「你們不是人,是畜生,哈哈…」
盧行章笑著搖頭,站起來道:「扔下去!」
楊哥走過去,單手提起張為先,走到窗口,準備扔下去。
張為先知道自己無能為力,是的,無能為力,可是心有不甘,不甘!
「你是畜生,我便為鬼,定不放過你們!」
「希望你能兌現你的諾言。」
楊哥鬆手,張為先不甘地睜著眼,因為他,死不瞑目!
「快去電廠!」
盧行章的話沒有說完,屋裡的燈熄滅了,誰都沒有打動開關,他朝遠處望去,漆黑一片。
「遲了。」
盧行章嘆了一口氣。
楊哥心頭更緊,因為他沒有聽到重物落地的聲音。
在盧行章處理麻煩的時候,他的小舅子吳有新也遇到了麻煩,不是很大的麻煩。
門開的時候,吳有新看到了小何,他眉頭有點皺。
「不是讓你陪那幾個老總的嗎,你…」
然後他看到了小何後面的一個人,一雙滿是憤怒的眼睛。
「人…我給你找到了,你放了我…」
小何說的結巴,劉赫冷笑。
「當初是你讓吳疤拉把我弄成智障的吧?」
「不是…是他…」
「為虎作倀,你比為惡者更惡,因為許多事情是你再做,而且為了討好惡人,手段更惡!」
「我也是逼不得已,我要賺錢,我要生活,我要活著!」
「如果這是理由,那麼人人都可以為惡!現在我要活著,我可以殺你嗎?」
小何愣住,想要搖頭,可是劉赫的刀捅進了他的腹部。
「你…」
「以前我覺得殺人很可怕,可是從哪個地獄歸來,我什麼事情都敢做。」
劉赫說給小何聽,也是說給對面的吳有新聽。
「不錯,能從哪個地方跑出來,很值得讚賞,可是到此為止了。」
吳有新站起來,手裡拿著一把手槍,前面安裝著消聲器。
劉赫拿刀站在哪裡,不敢動,也不能動。
「殺了你,很容易,可是我得想個好的借口善後,你說…」
「我的父親在哪裡?」
劉赫拿著刀,眼睛盯著吳有新問。
吳有新面帶嘲弄,笑著搖頭:「不知道,可能被碎煤機咂成了幾千幾萬塊,隨著煤車,到了全國各地,當然,有一點你可以放心,他絕對是火化的,至於火化的錢,你也不用給我了,誰讓我腦袋上盯著慈善家的名號呢。」
劉赫握手的刀在顫抖,骨節發白,渾身似乎也在顫抖。
「我知道你的姐夫是縣長,我知道你很有錢,很有權,可是就算如此,你們也不能把人不當人,我來的時候已經想好了,只要能拿到父親的遺體,我就滿意了,至於賠償,你們給多少都行,因為我知道自己在你們面前的弱小,可是就算這樣,你們都不聞不問,讓我至情至愛的人,莫名其妙地消失在人間,然後想要我也莫名奇妙的消失,我們是沒錢沒權,我們活得卑微,沒有自尊,有時候沒有人格,可是我們還想活著,跟至親的人,一起活著!為什麼,連這一點,你都不能給我!」
吳有新拍了拍手掌:「很精彩的演說,可你活著,我就活的不開心了,你爹影響我得到榮譽,你知道我視榮譽為生命的,你活著,我得擔心外面有不利於我的話語,還會影響我的聲譽,所以也會很不開心!」
劉赫氣憤的喘氣,因為一個不開心,就要自己這些人搭上性命!
「很生氣啊,你又能怎麼樣呢?」
「我很早就知道,我和別人比,拼爹,拼錢,拼權,無論拼什麼,我都拼不過別人,所以,我只能拚命!」
劉赫說著,手中的刀扔了過去,身子撲向吳有新。
吳有新很注重保養和鍛煉,他不是那種大腹便便的暴發戶,所以劉赫的刀飛來的時候,他側開身子,躲了過去,手中的槍也開了火。
劉赫的身子只向前撲了一下,子彈就打在了他的肩膀,胸口,鮮血直流,只是沒有手刃仇敵,心中不甘,十分的不甘!
吳有新不放心,又補了兩槍,搖頭道:「還得布置現場。」
人剛動,燈滅了,因為突然間,電停了。
全城的電都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