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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聽了三十遍水滸傳

  天壽射出了二十八箭,這是他短時間內能射出的極限。


  手指有些發疼,臂膊有些酸痛。當初他按照朱武的要求,蓄勢待發一箭,原本是準備阻攔龐萬春必殺的一箭,可是龐萬春沒有選擇射殺他們,而是選擇了擊潰「飛山將軍」甄誠的大山,露出了破綻,於是她一箭射傷龐萬春,然後選擇儘可能地重創對手。


  箭如流星,飛快地射進街對面的那團灰塵里,原本龜裂的牆壁,開始剝落,碎石如雨,塵煙更大。


  「擎天神」沈剛已經沒有能力,跌落塵土,看到這一幕,心中劇痛,大聲呼喊。


  史進在擊退沈剛的時候,身形稍微頓了一頓,繼續向前,這次他的目標是龐萬春,在對方反應過來之前,近身搏殺!

  不論他現在是場面上的最強戰力,還是前世在昱嶺關的那一箭之仇,史進必須要殺死或者重創龐萬春。


  巷口東邊的的戰鬥瞬間發生丕變,巷口西邊,甄誠的山還是轟然向石秀壓了下去。


  山堵住了巷口,也堵在了秋月與石秀之間,一座山割出兩個世界。


  塵土飛濺,大山緩緩地抬起。


  甄誠看著舉山而起的石秀,眼神更加陰冷。


  「我不信,有死不了的人!」


  另一座更大的山從天而落,巨大的陰影遮蔽了小巷的晨陽。


  「轟!」


  山疊著山,壓了下來。


  石秀臉色蒼白,剛剛舉起的山還沒來得及扔出去,更重的一座山壓了下來,他再次被壓在山的下面。


  隨著這聲轟響,朱武的心裡開始發沉。他對石秀的能力很相信,可是幾番激斗,雖說對方死後,他的傷就會好,可是如果對方沒有死呢?


  先前陸謙在他胸口的那一刀,還沒有好。


  天壽喘氣,略微失望。


  她射出去了二十八箭,可是對對方造成的損害幾乎沒有多少。


  自古都說英雄溺於所愛,善泳者溺於水,可是那隻能說明他們沒有到達真正的極致。如果一個人將一種愛好發揮到了極致,那麼他是個可怕的人,將一種技藝發揮的極致,那這個人很難溺於所愛了。


  龐萬春就是這樣一個人,他將射箭發揮到了極致,所以他在倒飛出去,身體撞擊在牆上的時候,根據穿透煙塵的破風聲,知道箭射來的方位,知道箭射向自己那個部位,所以他極強悍的讓身體稍微挪動,躲開了射來的箭,即使很難躲開的,他只是讓箭造成的傷害變的最低,也就是說,盡量是皮外傷。


  二十八箭,他躲開了。他知道對方的極限就在這裡了。


  腳步聲,破風聲,更近!


  龐萬春抬手,弓拉滿月,一箭呼嘯而出。


  史進堪堪出了巷口,準備跨過街面。


  箭從塵土飛揚中飛出,直奔面門。


  兩世的經驗,讓他明白,面對龐萬春這樣的射術大家,這樣喜歡偷襲的人,隨時都要戒備,所以等箭來的時候,他的雙臂已經舉成十字摸樣,將箭擋了下來。


  箭很利,但是他的鱗甲更堅。


  箭很快,他只能被逼的後退,一米,兩米…然後他又退回到了巷口。


  煙塵處,龐萬春一身狼狽地走出來,手裡拿著弓,眼睛卻是看著巷子里的情況。


  史進站定,做好了戒備,天壽再次拉弓,手有些抖。


  身後,大山重疊,山下的人,又默默地開始站起來。


  大山搖晃,隨時可能掉下來,山下的人,顫顫巍巍,搖搖晃晃。


  甄誠臉色更陰沉。


  「一座不行,兩座不行,那一千斤,一萬斤,十萬斤,我不信壓不死你!」


  天空上,那座摺疊的山高高飛起,然後變得更大,隨後飛快地撞擊向卡在巷子里的那座小山。


  站起來的人,被轟然一擊,再次倒落塵埃,這次,人們聽到了骨頭斷裂的脆響,聽到了咳血的聲音,以及沉重的喘息聲。


  「石秀!」


  「殺掉甄誠!」


  朱武喊了一聲。


  山後,秋月與穿著藤甲的三個人糾纏,聽到朱武的話,手中的刀,更加犀利,雖然砍在對方的身上沒有造成任何的傷害,但是她依舊在砍,很認真!

  「沒用的,沒用的,沒用的…哈哈…」


  金黃光芒中囂張的笑聲傳來,秋月依舊躲閃,反擊。


  對方依舊蠻橫地不設防,依靠藤甲之堅,拚命死沖。


  巷口東邊,龐萬春走到沈剛近前,道:「怎麼樣?」


  沈剛渾身是血,笑道:「死不了,不過動彈不得了。」


  「那就好。」


  龐萬春笑了起來,他是一個有古銅膚色的大漢,笑起來的時候,牙顯的很白,當然如果換個角度說,那就是陰森了。


  「朱武,你敗了。」


  朱武越過史進的肩膀,看著龐萬春道:「你也沒有贏。」


  龐萬春大笑,道:「你等不起了,不是嗎?石秀現在重傷,那個女孩根本沒有辦法突出王仁、趙毅等人的包圍。」


  「一山之隔,這邊只有你一人,我們有四人,你死定了。」


  「史進,算是一個,射箭的天壽公主,她能射幾箭呢?威力又如何?至於你,陳達,楊春,能算戰力嗎?你們只與我平分秋色罷了。」


  朱武沉默,眼下這邊的戰力卻如龐萬春分析的這樣,實力相當。


  「那,我們至少能殺死你腳下的那個廢物!」


  朱武陰沉一語,龐萬春臉上的笑意消失。


  街邊,秋風又起,塵土卷地。


  ……


  茅草屋后的門沒有開啟,也沒有人出來,至於蔡京猜測的晉王田虎自然也不可能出來。


  茅草屋邊,鐵爐旁,微弱的變化還是落在了蔡京的眼裡。


  他剛來茅草屋時,方臘在打鐵,那是一塊不起眼的鐵片,可是經過冷卻,漸漸地在晨光下泛起金黃色的光澤。


  蔡京走過去,用旁邊的火夾將那鐵片那起來,仔細看了看。


  「你究竟是鐵匠,還是樵夫。」


  方臘微笑。


  「我是打鐵的,但是我本質上卻是樵夫,所以…」


  「所以鐵便不是鐵了嗎?」


  「我們這樣的人,你應該不會驚訝吧。」


  「那麼,鐵如何變成了藤片,而且還水火不侵的。」


  「我是個打鐵的,那天覺醒之後,我想了一整天,最後我發現給自己打造一件堅硬的鎧甲比較划算,至少能保命,於是我連夜給自己打造了一副鎧甲,很漂亮,金光閃閃,可是等我穿上的時候,那鎧甲變輕了,然後刀劍不能傷。」


  「於是你知道了自己的另一個能力,你能製造清溪幫源洞傳說中的藤甲了,然後你武裝了你的人。」


  蔡京將那塊變成藤片的鐵片放在了水瓮里,鐵片飄了起來。


  「好東西,可惜世間沒有無堅不摧的矛,也沒有堅不可破的盾,就算你的人外力不可侵,鎧甲內呢?」


  方臘微微發笑,道:「我相信龐萬春的判斷,我也相信他從生死之間體會的經驗,我們會損傷人手,但該活著的人一定會活著。」


  蔡京走回到那半截土牆,坐了下去,與茅草屋下的方臘再次相對。


  「什麼人是該活著的人?」


  方臘笑道:「你說的那三個人。」


  「我說的那三個。」


  「擎天神,沈剛。」


  蔡京笑道:「我不覺的那個人很有價值。」


  方臘搖頭,道:「雖然我不識字,但水滸傳的電視看了幾遍,最後我找了一個會讀書的人,給我念了三十遍的《水滸傳》,我不能說有你們理解的那麼多,但是對於我們那部分確實比任何人都深刻。我的人,每一個,我都重新認識了一遍,不應該是三十遍。」


  秋霧已散,晨光正好,灑在這破舊的茅屋上,沒有破敗之感,反倒多了幾分秋韻。


  屋檐下,方臘給自己的杯子從新續上水,卻沒有開口給蔡京倒水,或者禮貌的讓話都沒有,像一個很不稱職,很不禮貌的主人。


  茅草屋外,蔡京盤坐在半截土牆上,身邊是那隻發舊、骯髒的蛇皮袋。


  兩個人從新對望了一眼。


  方臘說他重新認識了三十遍自己的人馬,蔡京開始正視屋檐下這個粗礦的漢子。


  「人真是很奇怪的動物,說人不可貌相,可是偏偏相由心生。」


  方臘笑道:「對於有兩世記憶,兩個靈魂的人來說,相貌不再是心生,而是成了一種偽裝,我是如此,你也是如此。」


  蔡京微笑道:「看來經驗還是能讓人變的與眾不同,只是你還沒有說,為何沈剛不能死。」


  「因為他是江南十二神!」


  「那又如何?」


  「我聽了三十多遍,記住了很多,想了很多,但是梁山人馬平遼,打王慶、田虎,無一死傷,可是與我第一戰,他們便有人死了,為何?」


  蔡京沒有回答,方臘拿起瓷缸子,吹了一口,然後喝了一口水。


  「因為江南十二神喪門神,與梁山之中的人同名,那麼,如果世間只有一人能得此名號,誰又該得呢?那麼兩個具有同樣名號的人,是否算是相生相剋呢?若是如此,江南十二神齊聚,這一世,他們的威力應該遠遠高於那一世!」


  蔡京看著茅草屋下侃侃而談的人,聽得很認真。


  「這只是你的猜測!」


  方臘微笑,道:「你先前說寫水滸傳的人是誰,你心中存疑,但反過來說,水滸傳不正是我們重新開始借鑒的一本好書嗎?你應該看過,那麼,你應該知道,就這世覺醒的人來說,書中有名號的總是好過那些沒有名號的。你不要否定,我做過實驗了。我可能沒有你們聰明,也不可能見微知著,但是我相信一點,有疑問去實踐,去比對,那麼一定會得到比猜測更讓人信服的答案!」


  「就算你不想讓沈剛死,可戰場之勢,瞬息而變,你如何保證!」


  方臘微怔,然後笑道:「打不過,就跑了。」


  蔡京終於抬頭,看著那個發笑的人。


  「我說過,我聽了三十遍的《水滸傳》,我知道現在可能殺不死梁山的人,但是,我就是要去,因為…」


  「因為你要磨練那些你看中的人,去掉隊伍裡面那些小魚小蝦,畢竟時代不同了,你們不可能佔山、占城為王了,所以少就是多,精就是多。」


  「你把我想的太狠了,能活下來的,我還是十分高興的。」


  蔡京搖頭,道:「你心如鐵石!」


  「我給了他們藤甲,怎麼可能讓他們去死。」


  方臘說的很認真,可是從臉上的笑意看出他說的很不認真。


  「那些只是你的實驗品而已!這樣的你們,如何能斗得過梁山的人馬!」


  「梁山的人馬嗎?哈哈…大遼的天曜星宿贏不了,王慶、田虎贏不了,若是扣除我們據地理的優勢,我們也不可能讓梁山的人馬付出那麼多傷亡的代價。至於你們手中的十大兵馬都監、十大節度使,也不可能把梁山的人怎麼樣,那麼誰能殺掉梁山的兵馬呢?蔡太師,不要說你看《水滸傳》的時候沒有想到!」


  蔡京心中微微輕嘆,這三十遍的《水滸傳》果真沒有白聽。


  「能殺梁山的,只能是梁山人馬。」


  「那麼,蔡太師與我們合作斗殺梁山的人馬,用意又是為何呢?」


  方臘將瓷杯子放下,一伸手,門口那把擦地明亮的斧頭飛到了他的手中,然後重重地擊打在地面,地面龜裂。


  陽光映照在透過茅草屋的破洞,成了一條條的光柱,光柱里,塵土飛揚。


  方臘將斧頭柱在身前,雙手握著泛著黝黑光澤的斧柄,眼睛卻死死地盯著蔡京,如盯著獵物的獵人。


  Ps:這章涉涉及本書的故事設定,水滸傳的人都看過水滸,水滸傳是他們上一世的自傳,又是今世的人生攻略,所以英雄還是那些英雄,又不是那些英雄了,比如本章中史進要決殺龐萬春,因為前世他是被龐萬春射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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