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18.I：又一個免費勞動力

  cafe咖啡廳，中西區歌賦街12號，一個地下室咖啡廳，沈揚和吳仁傑就在這裡見面。


  咖啡廳竟然是在地下室，讓沈揚為之一驚，地下室說實話視野不開闊，空氣也沒有那麼好，然而這間咖啡廳並不如此。


  首先，整體的牆紙遮蓋住冰冷的牆壁，然而上面再加一副圖畫，成功的吸引住客人的目光。圖畫不大不小，沒有佔據全部牆壁，圖畫也沒有多麼出奇，不會讓人盯著研究很久，忽略其他東西。


  視覺這個東西很奇怪，沈揚以前在上學的時候，一位攝影老師說過，人的眼睛其實是會騙人的，在色彩大小主副的搭配下，人看到的東西也不是一樣的。


  就像現在，身處在這間咖啡廳里，沈揚竟然忽略了地下室的缺點，開始有意尋找咖啡廳新的閃光點。


  或許是源於香港寸土寸金的緣故，咖啡廳面積比較狹小，而其中的裝飾卻很顯精緻，裝飾上的簡約風掩去它的小巧玲瓏，這顯然是專業人士的水準。


  最令沈揚眼睛一亮的是一些舊照片，張愛玲舊照，林青霞舊照，張國榮舊照，還有香港這座城的舊照，維多利亞港，淺水灣，太平山。


  和大多數咖啡廳一樣，書架上並不滿的書籍，還有舒緩悠揚的民謠，一切都格外與眾不同。


  「沈先生，您好！」


  直到看見吳仁傑，沈揚才收起四處打量的目光。


  不得不說，地下咖啡廳或許是吳仁傑刻意選擇的，就是為了確保有些人不會看到他。咖啡廳客人並不多，倒也沒有空一大片，吳仁傑就坐在一個角落裡。


  見到吳仁傑的時候，沈揚就想起心理學上講的，一個人喜歡坐角落，如果不是不想打攪到別人，談話被別人聽去，那麼他就是缺乏安全感了。


  而對沈揚來說，一個人的時候他就是這個樣子，而他確實缺乏安全感。


  等到坐在吳仁傑面前，沈揚才收起這些思緒。


  「沈先生喝什麼咖啡？」


  吳仁傑應該是廣東人，他說著一口並不標準的普通話，但是沒有香港人說話的味道。想到這一點，沈揚也就能理解他的工作了。


  「曼藍，不加方糖，謝謝。」


  曼藍是沈揚第一次和蘇蔓見面，蘇蔓要的咖啡，喝了第一次，沈揚就喜歡上了那種味道。很多時候，咖啡總是太苦太澀，必須要加方糖才感覺好一點，但是曼藍不需要方糖。


  侍應生拿去單子準備磨咖啡，吳仁傑熟絡地開口。


  「據我所知，沈先生的公司業務範圍很廣？不知道現在已經有什麼投資？」


  他表現得很直接，開門見山地就開口問了。


  中國人說話都特別含蓄，很多事情都是淺嘗輒止一點即透，交淺言深，不會開門見山的表達心裡的所思所想。


  而吳仁傑直接開口問了，如果他天生這樣的性格，這樣的話沈揚也就可以理解了，他到現在為什麼還是一個業務員。心直口快，這似乎是個好性格，但並不適用於職場。


  但是如果不是，那麼就是吳仁傑心情很迫切，迫切到不想多等下去，她想聽到他心裡的答案，來此來確定沈揚具不具備投資價值。


  利己主義者，沒有耐心，沈揚給他下了這樣的定義，這樣的人可以用一下，但是絕不能信任，他也不會有什麼前途。


  職場沉浮幾年的人，他總歸會學到一點道理。


  「其實在來香港之前，我已經在投資一家餐飲公司，而之前也投資過幾家連鎖咖啡廳。但是很不幸，咖啡廳沒有盈利，所以現在正在被改造成餐飲店。」


  沈揚倒是沒什麼避諱的，簡單三言兩語說出來。然後目光灼灼地看著吳仁傑，他應該會是什麼樣的反應。


  「哦！」


  沈揚看著吳仁傑挑了下眉，然後就沒了下文，眉頭皺著思考什麼。


  「據我所知，內地餐飲行業似乎並沒有什麼市場，沈先生有沒有投資IT行業的想法？要知道現在內地最有前途的是互聯網企業。」


  吳仁傑說話用了很模糊的詞語，但是這掩飾不了他對餐飲行業的信心缺失，從這一點可以看出來，他說話直接一點也不委婉，而且直奔主題說出自己的想法。


  沈揚感覺到舌尖傳來的刺激感，咖啡的味道纏繞著味蕾，美妙就在那一刻散發出來。


  審視著吳仁傑，沈揚心裡的期望值不斷在下降。


  作為一場面試，身為被面試的人，他難道不知道儘力展現自己的優勢，而不是對老闆品頭論足。難道以為他現在有工作，有可選擇的餘地，所以就變得這麼自大狂妄了嗎。


  沒有親眼見過後世恐怖的市場，就不會知道餐飲行業就行多麼有潛力，快餐和外賣，這是兩大殺器，對戰傳統酒店的殺手鐧。


  「IT行業？」沈揚笑了笑。


  吳仁傑這一點說的沒錯，互聯網確實是未來最有前途的行業之一，但是那只是之一，還有很多行業，比如新能源，比如生物科技，都具有很高的價值，都是可以改變人生活方式的行業。


  「不知道吳先生有沒有聽過這樣一則消息，今年兩月份，阿里巴巴集團從數家一線投資機構融資八千多萬美元，成為當時中國互聯網屆最大規模的私募融資。吳先生的意思是，互聯網行業的泡沫已經過去，現在春天到了嗎？」


  在沈揚這句話還沒說出來的時候，吳仁傑就變得有些興奮了，他顯然以為自己遇到知己了，能記住這樣一件事的人顯然不可能是圈外人。


  「對，互聯網是可以改變人生活方式的行業，它將創造出遠比其他產業更大的價值。」


  吳仁傑臉色有些潮紅，他應該去互聯網公司，而不是在中介公司當業務員。他對互聯網似乎很了解，但是他並不是理工科畢業。


  好高騖遠，沈揚給他再貼上這麼一個標籤，術業有專攻，最有可信度的話除了先知，那就是專業人士，而吳仁傑顯然不沾邊。


  「吳先生應該去互聯網公司任職，如果我是楊致遠或是馬雲的話，我想我可以請獵頭公司撬吳先生了。」


  沈揚這句話只是單純的調侃，或許是因為笑容真摯，吳仁傑竟沒有聽出來話的反義。沈揚的意思很明顯，他現在不是楊致遠和馬雲，所以也不會請獵頭撬他。


  看到吳仁傑明顯變得興奮，似乎又要開始長篇大論，沈揚連忙阻止他。


  「中盛銀投立志於VC投資，它瞄準的行業很廣泛，在公司拿到之後，我會儘力展開招聘工作，面向香港人才市場，招聘公司所需要的人才，如果吳先生可以提供幫助的話，我將不勝感激。」


  沈揚這句話說得誠意十足，吳仁傑還在興奮當中，也沒有多想其中的意思，直接開口答應。


  「我需要一個臨時的辦公場所，在公司拿到后立即開始招聘工作，吳先生是香港本地人，對這裡比較熟悉，如果不忙的話可以過來幫忙。」


  好吧，沈揚只是想儘快結束這場談話，至於吳仁傑，他能幫忙倒好，不能幫忙就算了。


  「好，好的，謝謝董事長。」


  吳仁傑顯然沒有聽明白，自己打蛇上棍地開始叫董事長，讓沈揚一陣無語。


  免費勞動力，算了，不跟他計較。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