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五十豬皮一嬰兒

  接生婆的聲音非常大，吼著的時候小半個村落都能夠聽得清清楚楚。


  時不時地就有從豬皮山上打獵回來的獵戶們，聞訊過來了。


  「咋樣了啊？」獵戶們朝著這邊走著。


  「生了啊！」


  「終於生了啊，這都快要一年多的時間了，這種鬧劇也是時候收場了。」男獵戶們走到這門口邊，說著幾個獵物一同將自己的目光轉移到了站在火爐那邊還在打鐵的王伏笙身上：「過不了一炷香的時間，就知道這個娃兒是不是他的了！」


  「應該不是吧，他雖然不是我們村裡生出來的，但還是挺靠譜的一個人啊。」


  「誰知道啊，知人知面不知心。」


  一炷香后，在這些村名的注目下，第一個從房間裡面走出來不是別人居然是李姓獵戶。


  「誒，咋地了，怎麼是他啊？」


  「老李啊，怎麼樣了啊？」


  「說話啊，怎麼不說話了啊？」村子裡面的男人和女人都湊了過來，嘰嘰喳喳的問著李姓獵戶。


  李姓獵戶全然不答，抄起木門旁邊的一柄鐵矛，手持鐵矛，氣勢洶洶的就朝著還在打鐵處於茫然中的王伏笙走了過去。這還沒有走進的時候，手中的鐵矛就已經用盡全力的朝著王伏笙那裡猛地擲了過去，鐵矛帶著一道刺風劃過二十多米的距離，直撲王伏笙的面門，王伏笙感受到這鐵矛中蘊含的力量，他不敢怠慢，反應過來一個後撤，鐵矛「哆」的一聲刺入了他的腳下，入土三分，矛尾還在惡狠狠的顫抖著。


  「老李，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啊？」王伏笙看著這鐵矛，似乎已經知道什麼了。


  「小王，我可沒有誤會什麼。而從這件事情開始的時候，我就從來沒有覺得你王伏笙會是這樣低俗的人。可事已至此，一切的證據都指名這個孩子的父親就是你。」李姓獵戶搖頭不語，語氣無奈走到王伏笙的面前，猛地拔出刺在地面上的鐵矛：「我準備殺了你的，可現在你躲過了我最為強烈一擊，我就不會再攻擊你了。不過等會我就會和妻子一起離開這個村落，孩子就留交給你撫養了。你要記住事情不管是怎麼樣的，孩子都是無辜的，你且好自為之罷！」


  「別啊！我這連妻子都沒有，怎麼突然之間就要養孩子啊！」


  「因為他和你非常像！」李姓獵戶非常肯定。


  「怎麼可能啊！怎麼可能生下來的孩子會和我像啊！一定是誤會了什麼，老李你要相信我啊，我是無辜的受害者啊，你不可能就這樣一走了之，孩子給我撫養的啊！」王伏笙真是感覺自己冤死了，他覺得自己要是真的做過了這種事情，暴露了也就暴露了，自己認栽還不成么。關鍵是王伏笙是真的沒有做過這種事情，平白無故變成隔壁小王，真的是讓他非常苦惱的一件事情。


  然而王伏笙的冤枉估計是這一輩子都沒有人相信了。


  接生婆已經在李姓獵戶的揮手中，搖擺不定的從房間裡面，將在襁褓之中裹著的嬰兒抱了出來。


  緊接著，這嬰兒身上的其餘的東西都不要看了。


  王伏笙在看見這嬰兒雪白頭髮的第一瞬間，雙膝一軟撲通一下就給跪在地上了。


  他雙眼發直的看著面前刺入地面的鐵矛，不斷搖頭喃喃自語：「怎麼可能……怎麼可能這個孩子的頭髮也是白色的！這不可能，這不可能的啊！」


  「是的啊，小王，這是不可能的，沒道理我和妻子都是黑頭髮，孩子是白頭髮的。」李姓獵戶俯身拍著王伏笙的肩膀勸說道：「你就接受事實吧，這小村子裡面大家都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沒什麼可害臊的。我和妻子也只是為了孩子，離開杏守村重新開始我們兩個人的生活而已，到時候我們兩個人再生一個孩子，過不了兩年的時間，我就會忘記這件事的，你放心吧！」


  「這……這事情不能這樣啊！」王伏笙根本不知道事情怎麼會這樣。


  「就這樣吧！」


  「不能啊，而且這事情在別人看來，應該是我的錯啊！」


  「不是你的錯，是衝動犯的錯！」李姓獵戶堅決道。


  「可別啊！老李你別這樣啊！」


  「好了，別說了小王，我給你豬皮十張，算作孩子衣服的錢！」李姓獵戶忽然說道。


  「啊？這萬萬不可啊！這不是豬皮的問題啊！」


  「二十張！」


  「不行啊！這不是我的孩子，我要二十張豬皮幹什麼啊！」


  「五十張豬皮，晒乾隨時可以去鎮子裡面賣掉，換酒喝！」李姓獵戶一咬牙大聲說道。


  「好！」王伏笙眼睛一亮當機力斷立刻同意了。


  「成交！」李姓獵戶眼中藏有欣喜。


  接著王伏笙在看見接生婆將孩子遞到他懷裡的時候，已經晚了。


  他悲劇的發現自己被強塞了五十張豬皮和一個閉著眼睛在睡覺狀態中的嬰兒。


  「好了，好了！大傢伙散了吧！這事情就告一段落了！」


  「你們不要怪我們小王，他就算是做了這事情，你們也要原諒他！村裡的大傢伙要學會照顧他知道嗎？」


  「而我和妻子即刻就離開這個地方了，山不見水見，日後有緣再會！」李姓獵戶站在他家木門門口，喜氣洋洋的沖著村子裡面大聲吆喝著，說著的時候，房間裡面走出來一個背著大包小包東西的女人，正是他剛剛生過孩子的妻子，仗著自己身體素質強健，休息都不需要休息，和李姓獵戶在村子裡面眾人的注視下，多餘的話沒說兩句很快的就從村子的出口小路離開了。


  「誒，這真是作孽啊！」


  「小王平時也不像是這樣的人，沒想到事情真的是這樣的。」


  「沒辦法啊，這些東西都是天註定的。不過既然老李都不在乎了，我們也就算了吧！」


  「是啊是啊，我們可沒有遇上老李這樣好人的好運啊，被人帶了帽子，反而是給人五十張晒乾的豬皮！」村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看著這邊也沒有什麼事情，紛紛散了去做自己的事情了，畢竟對於這個小村子裡面的人來說，生活算不上多麼容易。


  出村的小路上，李姓獵戶和李姓婦人並排走著，面露喜色。


  「妻子啊！我們終於能夠擺脫這種夢魘了！」


  「是啊，李郎，我居然能夠生孩子了！」


  「回頭一想快要三十年了啊，沒有想到你莫名其妙的就懷上了這樣一個孩子!」


  「哈哈，證明我的祈求還是有效的啊！」李姓婦人也很激動。


  「有效是有效，但這孩子忽然之間出現了，來路不明，本來是不能亂要的。誰知道這孩子的頭髮是白色的，正好有王伏笙在，王伏笙又是單身，看不上村裡面的姑娘，那這一切真的是巧合啊，省的我們沒有理由離開杏守村！現在好了，我們可以想象以後我們就能夠有自己的娃了！！」李姓獵戶一臉興奮手持鐵矛的走著，看著身邊的妻子。


  「那那個孩子怎麼辦啊？沒事吧。」李姓婦人問道。


  「沒事的，這個孩子現在看來就是老天生下來的，命肯定是硬得很。」李姓獵戶對此還是比較放心的，安慰著在一旁走著的棋子：「而且想來王伏笙這個人吧，他怎麼看也不是那種沒有責任心的人，我們給他的五十張豬皮也夠他養這孩子斷奶的吧，所以我們對這孩子做的已經不錯了，未來的事情就和我們沒有什麼關係，都是王伏笙的了，哈哈哈。」


  村子里，夜深人靜。


  王伏笙這是死都沒有想到事情的真相居然是這樣的。


  他現在正坐在自己的火炕上，面前的襁褓裡面放著那個嬰兒，滿臉苦逼。


  「哎，沒有想到我王某也會有今天，也會喜當爹啊！」


  「都是誰做的孽，怎麼輪到我身上來了啊！」


  小半晌的沉默，王伏笙再藉助油脂燈，仔細的看著嬰兒的樣子。


  嬰兒睡得很熟，自生下來到現在哭都沒有哭過一聲，就這樣咬著自己的手指吧唧吧唧的吸著，化開黑色淺淺的劍眉，蹙著小小的鼻子，蜷縮在襁褓裡面，時不時的顫了顫藕段一樣的身體，非常的可愛。看在王伏笙的眼中，他眼中的那種無奈終於全都融化了，慢慢的變成了寵溺和憐惜：「嘿嘿，看不出來這孩子還是挺可愛的，長得也倒是不錯。和我一樣，多了很多天生王者的氣息，長大之後肯定是一個相貌英俊的美少年，再去學習點武技，前途光明啊！」


  「撲哧」


  嬰兒似乎聽懂了王伏笙的話，忽然咯咯的笑了，睜開了一雙黑漆漆的眼睛，看起來甚至喜人。


  「醒啦，兒子！要不要吃點東西啊？」王伏笙眼睛一亮，從坑上面的桌子上拿了一個饅頭，期待的看著孩子！

  孩子的目光情不自禁的就落在了這個饅頭的上面。


  緊接著這滴溜溜的眼睛一暗，瞬間變成了苦大仇深白眼狼的樣子。


  饅頭，這王伏笙居然準備給剛生下來的孩子喂饅頭，還是鋼盔硬的饅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