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琴意綿綿
果然沒過幾天，王匡就在朝堂之上舉薦樊崇一系，朱鮪李鬆起初並不同意，但是在樊崇表示可以開放關防，讓綠林軍進入山東商議改編一事以後轉變了態度，劉玄於是也答應了。
一切都如預想般發展，蘇雲從宮裡回來，鄧禹和馮異不在府中，他走進後院，一陣琴聲傳來。
陰麗華一襲白衣，正坐在亭子里撫琴，蘇雲雖然不通音律，但是也聽得出她的水平很不錯。
「秀哥哥回來了。」
蘇雲本來不想打擾她，可是陰麗華看到了他，停下手上的動作，站起來行了一禮。
「沒事，我就是隨便走走，你彈得很不錯。」
蘇雲只好走了過去。
「這首曲子是當年秀哥哥最喜歡的。」陰麗華語氣里視乎帶著些哀怨。
「啊……是嗎？怪不得我說聽起來那麼舒服。」蘇雲略有點尷尬，拍了拍腦袋。
陰麗華離開座位，徐徐走到他身邊，「來宛城有些時日了，還沒跟秀哥哥好好敘敘話。」
蘇雲頓時有點手足無措，這段時間他的確有意躲著她。
「你看我剛好這段時候比較忙……冷落了你不好意思哈。」
「沒關係，在家裡的時候父親和兄長也是整天忙著，我已經習慣了。」陰麗華微微一笑。
「對了，陰況大哥呢？」沉默了一陣，蘇雲只能隨口找了個話題。
「兄長來過幾次，你剛好都不在府中，昨日他已經回新野去了。」陰麗華說道，「他在外頭跑慣了，性子唐突了些，秀哥哥不要介意。」
「怎麼會介意呵呵。」
這時陰麗華轉過身，定定看著蘇雲，「秀哥哥，你以前說過的話還記得嗎？」
蘇雲根本不敢直視她的眼睛，心想劉秀那撩妹狂魔的情話我怎麼知道，只能抓耳撓腮道：「我腦袋受了傷，所以……」
陰麗華噗呲一笑，配合這絕世容顏讓蘇雲都有些痴了。
「我逗你的，你這個樣子還真像當年，那是你也不愛說話，但是每當我彈琴的時候你都會遠遠坐著聽。」
她笑著笑著忽然又嘆了口氣，「只是我們總歸是長大了，不能再無憂無慮。」
這一刻蘇雲很想把她攬進懷裡，輕聲撫慰一番，可是他一想到自己的身份，心頭的衝動立刻就熄滅了。
「麗華，我問你個事，如果說，我是說如果，我不再是原來那個我，你還會像現在一樣待我嗎？」他開口問道。
陰麗華有些疑惑，又盯著他看了許久，這才說道：「不管你變成什麼樣，永遠是我心中那個秀哥哥。」
「劉秀啊劉秀！你給這姑娘灌了什麼迷魂湯！」蘇雲心裡吶喊道。
一時間兩人又無言以對，靜靜看著那荷池裡的花朵在風中搖曳。
這樣的畫面也是很唯美的，可惜沒有持續太久的時間。
「哐……」
一陣刺耳的弦聲打破了這份寧靜。
只見小天道抱著個小吉他模樣的東西跑了出來，一邊跑還一邊胡亂撥弄著，如果說剛才陰麗華彈的是天籟，那現在她彈的就是鬼叫。
「這熊孩子又鬧那樣？」蘇雲哭笑不得。
「剛才小天問我要了幾根琴弦，說是要自己做一張琴。」陰麗華輕聲道。
這時小天道已經跑到二人跟前，一臉不服氣地說道：「你看，我也會彈琴！」
蘇雲失笑，把她手裡的小吉他拿過來一看，別說還真做得有模有樣，他隨手撥了撥弦，音居然還調準了。
「這是什麼琴？」陰麗華感到非常好奇。
「這叫吉他！西洋樂器！」小天道叉著腰，自豪地說道。
「西洋是什麼東西？」陰麗華更是不懂了。
「別聽她胡說，這是鄉下的土玩意，你自然沒見過。」蘇雲趕緊解釋，隨意對小天道使了個眼色。
小天道白了他一眼，「對對對，這叫鄉村音樂。」
「那可不可以彈一首給姐姐聽？」陰麗華從小練琴，頓時來了興趣。
「不彈。」小天道言簡意賅，一幅理所當然的樣子。
蘇雲感覺又使了個眼色，自從陰麗華來了以後，這小鬼似乎總帶著些敵意。
「好吧好吧看在這大叔的份上。」
小天道聳了聳肩，拿過吉他，小手往上一按，倒真是有模有樣。
「一閃一閃亮晶晶……」
她一開口就把兩人震住了，蘇雲記得以前看過些選秀節目的海選，那些奇葩選手的表現和小天道想必簡直弱爆了，連五音不全都不足以概括，只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
「好啦好啦！」蘇雲趕緊搶過吉他，大鬆了一口氣。
陰麗華也是一副受驚的模樣，不過她很快調整了過來，「雖然聲音……唉，但是小天唱的歌詞似乎很有意思。」
「那是。」小天道根本沒聽出話里的意思，居然還得瑟了起來。
「唉……」蘇雲有點無奈，「還是我來試試吧。」
他回想了一下，按了幾個和弦，找到了些感覺。
「咳。」他清了清嗓子。右手勾划，清脆的吉他聲響起。
「……素胚勾勒出青花筆鋒濃轉淡，瓶身描繪的牡丹一如你初妝……」
不得不說劉秀的嗓子挺不錯，起碼蘇雲唱起這首周董的歌感覺比以前好聽多了，配合著吉他的清鳴，歌聲娓娓道來。
小天道和陰麗華一時間都沉浸在這首歌的意境之中。
待蘇雲彈完最後一個音階，陰麗華深深吸了口氣，「這詞寫得如此有意思，我還是第一次聽到，配合這樂器，太妙了。」她閉上雙眼，輕輕哼著這首歌的旋律，沒過多久，急急坐回她的古箏邊，芊芊玉指一動，居然把這首歌給還原了個七八分。
本來這就是一首中國風的歌曲，在古箏的演繹下別有一番韻味，蘇雲也閉起了眼，份外享受。
「天青色等煙雨而我在等你。」陰麗華一曲彈畢，看著蘇雲開口道：「這句詞我很喜歡。」
「喜歡就好，就好。」蘇雲抓著頭髮傻笑，陰麗華話里的情意讓他有點無措。
「沒人性。」小天道狠狠地踢了一腳蘇雲轉身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