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藥鬼的任務
上官雪這一趟算得上是一無所獲,映水閣一關張,情報中斷,上官雪隻好去了那些小情報組織走了走,但是得到的消息都是一些沒什麽用處的情報。
回到醫館,出奇地安靜,敲了敲謝縈紆那間的門,沒有任何應答,上官雪突然注意到在門的夾縫中一封信封,打開信封,隻有一張紙條:人我已帶走,要人四鬼洞取。
上官雪皺了皺眉,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匆匆留下了一張字條,騎馬就開始追。
不休不眠地趕了一天一夜的路,一到四鬼洞就立刻衝了進去。“縈紆!縈紆,你在哪!”
“別喊了,她不在這。”月安靜地走出來,冷冷地說道。
“月,別鬧了,快告訴我她在哪?”上官雪直直地盯著上官月深棕的眸子,仿佛通過她的眼睛能夠看到謝縈紆的下落。
兩個人直視了一會兒,上官雪索性不再和她耗下去了,挨個房間找了起來。
“不用找了,我說了她不在這。”上官月輕蔑地瞟了一眼上官雪,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
上官雪回過身來,“小月,你從來不會做這種荒唐的事的,你快告訴我她在哪,如果被主人發現她會很危險的。”
上官月輕輕勾了勾唇,“嗬,沒錯,我自己把她交給主人了,想找她?嗬嗬,去跟主人要吧,不過,我可不能保證等你去的時候要回來的是人是屍。”
“啪——”一記火辣辣的耳光打在上官月的臉上,上官月輕輕擦去嘴角的血跡,平靜地說道,“我不認為我做錯了什麽,我忠於主人,不做一個叛徒。我會把這記耳光當成一個叛徒的惱羞成怒。”
“小月,我一直覺得你是一個很善良的女孩,我……”自知衝動的上官雪搓著發熱的手掌,想解釋什麽,但是不管解釋什麽都顯地太蒼白無力。
“你錯了,我從來就不是一個善良的女孩,我從小就在刀尖上舔血,主人下達的命令不管對錯,不管公不公平,我都會努力完成,就是一個天真善良的小孩坐在我的麵前玩著玩具,主人如果命令斬草除根,我就從來不會心軟。而你呢,你再看看你,你以為你就幹淨嗎?身後跟著那麽多條人命,你說金盆洗手不幹了就能灑脫地做個逃兵?別做夢了,像我們這種殺人機器本來就不應該有自己的感情。”上官月一個字一個字地從嘴裏吐出來,冰冷地沒有一絲的感情。
上官雪靜靜地聽完她說的話,然後轉過身一言不發地出了四鬼洞,也許,小月說的對,像他們這種殺人機器根本不應該有感情,更別奢望有一段正常的愛情,他自知自己配不上縈紆,縈紆呆在他的身邊也隻是跟著他四處受苦,也許他覺得他給她的是保護,實際上可能隻是負擔。
上官雪麵色凝重地跨上了馬,一顛一簸地往域屬城的方向騎過去。他隻是一個雙手沾滿鮮血的魔鬼,現在也終於把自己心愛的女人推上了斷頭台,現在他必須要馬上去救出她,然後勇敢地接受一個逃兵應有的懲罰,最後,消失在縈紆的身邊。
縈紆,等我。
到了藥王軒,上官雪已經雙眼通紅,一步一步地走進去,跨過一個一個門檻,現在他既然選擇了,就沒有回頭路給他走。
藥鬼正在拿著一本書研究什麽,對上官雪的到來充耳不聞。“主人。”上官雪單膝跪地,拳頭重重地抵在地上。
藥鬼還是沒有反應,仍舊專心地看著書,時不時地點點頭,看看藥櫃上的藥材。上官雪一直跪在地上兩個多時辰,藥鬼好像才看完這一章,不緊不慢地合上書。
“呦,雪回來了。”藥鬼轉過身一挑眉,一副很驚訝的樣子說道。
“主人。”上官雪看著地上輕輕地說道。
“嗯,怎麽想起回來了呢,我還以為你現在心比天高,一根翅膀插在身上飛遠了。”
“屬下不敢。”
“不敢?”藥鬼一拍桌子起身,“我看沒有你不敢的事!”
“縈紆在哪?”上官雪語調不變,平靜地問道。
“嗯?你是在問我嗎?”藥鬼“嗬嗬”笑了兩聲,又坐回了長壽椅。
“是。”
“呦呦呦,快看看,出去飛了一圈現在都有提問的權利了。”說著輕輕嘬了一口茶。
“縈紆在哪。”
“有意思,看看,這就是我藥鬼親自培養出的人才啊,當初要是知道你現在脾氣這麽硬,就應該讓你和你的繈褓繼續呆在大街上,凍死你個小孬種。”
“縈紆在哪。”上官雪似乎鐵了心,如果藥鬼不告訴他謝縈紆在哪他就能和他一直僵持下去。
“有本事你把藥王府翻過來,去找她吧。”藥鬼一揮手,大有不再管他的氣勢。
上官雪起身,挨個房間找起來,突然想起什麽,又折回大廳,“暗室怎麽進。”
藥鬼抬眼看了他一眼,“怎麽進?嗬嗬,你可是比我有本事多了,有本事就自己進吧。”
上官雪皺了皺眉,找了門外所有有可能是機關的地方,但還是打不開,就在這時,一個男子走進來,“師父。”
藥鬼站起身,“怎麽樣,這些藥材分類都弄懂了嗎?”
安振宇行了一個禮,“恕徒兒直言,師父教給徒兒的這些並不難記,當初是要還師父的人情所以答應留在師父身邊,隻是現在,徒兒想問一句,什麽時候徒兒能自由?”
藥鬼一挑眉,“嗯?你也要自由?”
安振宇不太懂藥鬼的話,一臉迷惑地現在原地。
“你過來。”藥鬼衝安振宇招了招手,安振宇附身上前,同時看了一眼上官雪。
藥鬼從藥櫃中捏出一種藥材來,“你看,這個叫什麽”
安振宇看了一眼,他天天都遊走在這些藥材中,分辨它們是很容易的一件事。“這個是銀柴胡。”
“嗯,不錯,看來你真的掌握了這些藥材。你再說說,你覺得什麽樣的土壤更適合種植藥材呢?”
安振宇想了一會兒,“腐殖質土壤吧。腐殖質土壤土層深厚,土質鬆疏,肥沃,含有機質較多,理化性能良好,也比較保水保肥。我想這類土壤適宜於各種植物的生長,也必然適合藥材的種植。”
藥鬼摸了摸胡子,“我果然沒有看錯人,不過,就拿這個銀柴胡來說,它就是沙質土壤中培育出來的。藥材之所以可以成為藥材,一定有它的不同之處,也有它磨礪的曆程。”
“嗯,師父我懂你的意思了。這位是……”安振宇看向上官雪。
“沒什麽,一個無關緊要的人而已。”藥鬼瞟了上官雪一眼,又坐下拿起書說道,好像那邊真的站著一個無關緊要的人似的。
上官雪聽到有人提及他,就停下了找機關的動作,回過頭看他。
安振宇使了一個眼色,而後繼續對藥鬼說道,“師父,時間不早了,您先去用膳吧,用膳房已經準備好了午飯。”
藥鬼放下手裏的書,“好,我這就過去。”而後滿意地衝著安振宇點了點頭,剛站起身兩邊的侍女過來扶著走出門了。
“敢問這位仁兄是不是叫上官雪?”看藥鬼走遠了,安振宇上前問道。
“你怎麽知道我。”上官雪冷冷地回應道。
“我不知道你,但你知道謝縈紆嗎?”
一聽到麵前的男人提到了謝縈紆,上官雪立刻提起了精神,“你知道她在哪?”
“她沒什麽事,她知道你一定會過來,而她又不方便和你同時出現在藥鬼麵前,所以就叫我來跟你說一聲,叫你不必擔心。”
上官雪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她還有沒有說什麽?”
“她說讓你和藥鬼好好承認錯誤。”
“什麽?她當真這麽說?”
“我隻是個傳話的,她就是這麽說的。她好像有什麽計劃,說讓你演戲就可以了,至於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話已經帶到,我就先走了。”
上官雪仔細揣摩了安振宇帶到的話,縈紆有什麽計劃?為什麽縈紆會突然讓他承認錯誤,難道說她本來就不想要和他一起流浪?他不想想那麽多,現在他已經是騎虎難下,剛剛那個男人是不是藥鬼的人也不一定,但是他現在必須留在藥王府,才能知道他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縈紆是不是好好的呆在藥王府裏。
“藥王,有人在用膳房門口跪著。”藥鬼正吃到一半,侍女突然進來說道。
“噢?是嗎?嗬嗬,有意思。那就讓他在那裏跪著吧,等我吃完再說。”
“是。”
“藥王,不知外麵是什麽人?”謝縈紆裝傻的問道。
“我也不知道什麽人,可能是偷跑出去玩現在回來領罰的下人吧。”藥鬼眼也沒抬的答道。
“既然隻是偷跑出去玩又不是不再回來,而且他已經知道錯了,我覺得沒必要這麽苛刻吧。外麵地涼,還是先讓他起來吧。”
“連這點誠意都沒有,我怎麽知道他是不是真心改過。而且這家貓和野貓不一樣,家貓出去偷腥總有一天會回家的,但是野貓你強把它抱回家來,等它出去偷腥的時候,早就忘了自己是有家的,那它回來了會是因為什麽呢?嗬嗬,這家裏啊,有它惦記的東西,它不把它帶走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謝縈紆怎麽會聽不出藥鬼話裏話外的意思,既然藥鬼自己扯到這個話題,她正好可以借題發揮。“那它惦記的東西一直留在家裏,它自然就會回家的。野貓雖然野性,但是總歸比好吃懶做的家貓要有用的多,你隻要給它一點甜頭,它會好好地呆在家裏的。藥王,你說是不是?”
藥鬼放下筷子,“哈哈哈,漫風姑娘果真是聰明如雪啊,隻是不知道這個東西它是不是願意留在家裏呢?”
謝縈紆也大方一笑,“如果家裏好,這個東西自然會留在家裏,而且,家之所以稱之為家,太冰冷了誰都不樂意呆,總有一天它還是會成為野貓離開家的原因。不過……有些時候,什麽東西屬於哪裏的就是屬於哪裏的,命中就注定好了的,東西自己才沒什麽決定權。”
藥鬼也聽出謝縈紆話裏警告的意思,這是先給他放小紅燈呢。這個漫風姑娘在某些地方還真是像她呢,一點虧都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