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下山
《八十八毒》謝縈紆已經研究了一大半，來冥空洞的每一天有過的很充實，除了第一天早課小翕幫忙，而後慢慢地就能跟上兩小童了，每天走路都感覺輕了許多。
自從謝縈紆報複莫空長老在飯裏下了毒，莫空長老每天都會按時起床和大家一起用餐，而謝縈紆天天都在藏書閣度過，莫空老頭不找事日子就過的清閑多了。
這日，一批人上了山，謝縈紆正在藏書閣裏研究《八十八毒》，兩小童到門口擋住來人的去路。“你們是什麽人？”
一個人作了一個揖，“雲峒教有難，還莫空長老下山一趟。”兩小童自小在山上也並沒聽說過什麽雲峒教，但是看來人說的有鼻子有眼的，童武便讓童文去通報師父一聲。
師父在睡覺童文不敢過去打擾，徑直跑去了藏書閣找謝縈紆了。“姐姐，姐姐！”
謝縈紆皺皺眉，剛看到要緊之處，這個童文冒冒失失一點眼力見沒有。“慌慌張張的幹什麽呢，能不能像童武那樣沉穩一點啊。”
童文順了兩口氣，“姐姐，出事了……出事了！”
謝縈紆一聽出事了，立刻將《八十八毒》藏入衣服裏。“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不是出事了，不對，是出事了，哎呀，反正也不是，就是有人上山來找師父。”
謝縈紆回了個白眼，“你說話能不能改掉不分主次的毛病，我還以為出什麽事了，有人來找師父你就去找師父啊，來找我幹什麽，嚇我一大跳。”
“師父在房間裏……”童文越說越小聲。
“對啊，你去找他就好了啊。”
“師父不喜人打攪，但是姐姐去就沒事，所以就先過來尋姐姐了。”
唉，終究還是小孩啊，“好吧，我去叫。是什麽人來找師父？”
童文將來人的情況和謝縈紆說了一通。謝縈紆一邊走一邊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這個莫空老頭怎麽會和教派扯上關係？怎麽看他都不像是個會管事的人。
“咚咚咚——”
“我不是說了沒事不要來打擾我嗎？”等了很久，莫空長老才瞪著一雙憤怒的眼睛開了門。
“我們來找師父自然是有事啊。”謝縈紆臉上寫著大寫的理所當然。大白天的一直睡覺也不怕猝死在床上。
“說吧，什麽事？”
“洞口有人來找。”
“有人？什麽人？不管什麽人沒事都不許入我冥龍洞，這條規矩你不知道小文也不知道嗎？”
童文躲在謝縈紆身後，一副不管我事有事就小她的樣子，找姐姐來就是防止挨罵的。
“師父別著急，本來是要趕他們下山的，隻是他們提到雲峒教有難要來請師父，縈紆這才鬥膽來請師父，怕誤了什麽要緊的事。”
“雲峒教？”莫空老頭一聽立刻嚴肅起來，“他們現在在哪？”
“在洞口。”
“走，老夫過去看看。”
莫空長老走的很急，謝縈紆跟在身後思忖著，現在看來，莫空老頭確實和這個教派有什麽關係，現在看到莫空老頭的反應，謝縈紆倒是對這件事挺感興趣。
來到洞口，一行人正要往裏闖，眼看童武就要攔不住了，莫空長老一出現，一行人立刻消停了下來。
“長老，雲峒教有難，還請您下山！”頭子一看到莫空長老立刻半跪下來，態度十分誠懇。
莫空長老皺了皺眉，“我當初已經說過，雲峒教交給他我便不會再插手過問，你們走吧。”
“長老，您不能見死不救啊長老！”
“長老，請您下山一趟吧……”
“……”
一聽莫空長老拒絕下山，來人紛紛半跪下來。
莫空長老擺擺手，“我是不會下山的，當初他信誓旦旦地跟我說，他可以打理好雲峒教，一有事就來找我，看來他是不配做教主了！”
“長老，教主他也是逼不得已才讓小的們上山來請您，如今平盟教已經打到家門口了，教主這才讓小的們請長老出麵平息了這場混亂，不然雲峒教怕是不行了……”
謝縈紆還從來沒有見過莫空長老生氣的樣子，這次真真是第一次，青筋暴露，仿佛兩隻小眼睛要噴出火來。兩小童明顯被嚇壞了，躲在謝縈紆的背後不敢吱聲。
“平盟教？速來平盟教和我雲峒教並沒什麽太大的瓜葛，而且平盟教是個溫和的人，人家怎麽可能無緣無故地打到我們家門口呢？”
“長老，這件事教主會和您解釋的，但是好歹雲峒教是您一手創立起來的，您肯定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它沒了不是？”
“好！等我去收拾收拾，我倒要看看這小子和我玩什麽花樣！”莫空長老一拂袖氣衝衝地往回走。
謝縈紆跟了上去，“師父，不然徒弟陪您下一趟山吧，一來能照應著您些，二來漫風也好見見世麵不是？童文童武有雪在這裏照顧著不會有什麽大問題的。”
謝縈紆沒有給莫空長老拒絕的機會，直接把一切都安排妥當，利弊權衡，參差不露。
“好吧，那你就去簡單收拾一下，即刻隨我下山。”
“好嘞。”
別看莫空老頭天天躲在房間裏睡覺，但是輕功還是很不錯的，與這幫年輕人沒有任何差池。謝縈紆輕功不好，就隻能跟在身後一路小跑。
山很高，也很艱險，來的時候謝縈紆就見識過了，由於一行人走的很急，謝縈紆開始後悔了，自己為什麽要來蹚這趟渾水啊！看來回來要好好練習輕功了。
傍晚才到達雲峒教宮堂，一來雲峒教教主就跪在大堂，大有一種負荊請罪的勢頭。莫空長老卻傲嬌地很，連看都不看他徑直往裏麵走，謝縈紆瞟了兩眼這個教主，眉宇間和莫空老頭倒是有幾分相似，所以不難猜莫空老頭和這個雲峒教教主的關係。
謝縈紆呆在房間裏知道莫空長老出了門，應該是往大堂方向去了。按理說這件事和謝縈紆並沒有什麽關係，但是能讓平時嘻嘻哈哈的莫空長老憤怒的，必定不是小事，於是謝縈紆不禁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從身後尾隨著莫空長老來到大堂，輕輕哈了一口氣，捅破了門上的油紙。透過這個洞，昏黃的油燈下，莫空長老坐在上座上，雲峒教教主則跪在地上，低著頭默不作聲。
“你說話啊！”莫空長老由於憤怒胸膛有節奏地起伏著。
“孫兒無能，平盟教實在是太蠻不講理了，平盟教勢力主要在平度，這次來成陰根本就是居心叵測，爺爺可要替孫兒作主啊！”
“平盟教本是幾個小教派結盟而成，幾個教主平起平坐，如果你沒有去惹人家，平盟教怎麽可能無緣無故擾你清夢？”
雲峒教教主跪在地上不說話了。
“哼，我就知道肯定是你去招惹人家了。”
“我……他們搶我的人！”
“什麽人？”
“我……我……”“我”了半天又不肯說話了。
“支支吾吾的幹什麽，有什麽話就說！當初我早已和你說過有什麽事不要來找我，我不會再插手教裏的事，當初你是怎麽跟我說的？你說交給你我盡管放心，好啊！現在我是放心了，竟然教派都快給別人滅了，我看我就不應該下山，讓你自生自滅好了！”莫空長老越說越激動，最終拍案而起。
“爺爺息怒，孫兒說，平盟教三教主有個貌美如花的妻子，但是她喜歡的是孫兒，那孫兒把她接過來也不無大過啊。”
“什麽！”莫空長老眼神慢慢地聚焦，好像下一秒就能燃燒起來，“好啊，司徒恬宇，你現在長本事了，都開始學會做著搶掠的勾當了！現在竟然還跟我說你不無大過？你的廉恥呢！我司徒冥的臉全都被你丟盡了！我不管你了，你自己好自為之吧！”拂袖就要走，司徒恬宇立刻上前抱住莫空長老的腿，“爺爺，好歹我也是您親孫兒啊，您得救救我，怎麽說這雲峒教也是您一手創立起來的，您肯定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它被滅啊。孫兒已經知錯了，爺爺您得幫孫兒啊！”
謝縈紆在門外唏噓著，原來莫空長老的身份果然不簡單，莫空老頭一生清貧，除了好吃一點，幾乎算得上謝縈紆心中那種仙人的形象。沒想到他竟然曾經創立過一個教派，還有這樣一個不爭氣的孫子。
但凡被俗事所繞身，修行之人的修為必然會有所影響。
眼看莫空老頭就要出來了，謝縈紆歎了一口氣，回了房。
沒想到剛剛回到房間，房間門就響了起來。
謝縈紆打開門，竟然是莫空老頭。
“師父，有什麽事嗎？”謝縈紆裝著從沒出去過的樣子問道。
“漫風，陪為師出來走走吧。”莫空長老的眼光有點無神，臉上也沒有一點表情。謝縈紆還真是有點不習慣這樣的莫空老頭，“好。”
直接邁出了門檻把門關上了。
“漫風，你覺得何種毒適用於敵人多的時候呢？”
謝縈紆想了想，“這種毒有很多種，隻是不知師父想問的是哪種呢？”莫空長老摸了摸胡子，“聽說過紅門毒嗎？”
謝縈紆心下一驚，莫空老頭為什麽會突然問起紅門毒，那是《八十八毒》中的入門毒啊。
現在她能做的就隻有裝傻了。“紅門毒？那是怎樣的一種毒？”
“紅門毒的威力極大，適合近身攻擊。隻是後來在江湖上失傳了，沒人會用。”
“既然已經在江湖上失傳了，師父為何還要提起它呢？”其實謝縈紆問這句話的時候是心虛的，但是還不得不跟著莫空老頭的話題走。
“不過……最近我卻在冥龍洞發現了這種毒。”
謝縈紆心裏“咯噔”一下，“師父說笑了，這怎麽可能呢？師父剛剛不是說這種毒在江湖上失傳已久，怎麽會在山上發現它呢？”
“好了，這件事我會查清楚的，估計是我老眼昏花了吧，總之以後你做飯的時候可要小心點，可別再沾了什麽不好的東西，不然我這把老骨頭可是招架不住啊。”
莫空老頭的這番話說的十分混亂，但是很明顯話裏有話，明麵上好像是說的上次謝縈紆給他下毒的事，其實是對謝縈紆起疑，謝縈紆剛來的時候明明是什麽毒理都不懂，但是卻在短短一下午的時間研製出了龍陽毒的解藥，而且冥龍洞中除了她再不可能有他人能夠製造出紅門毒，如此看來，謝縈紆還真是不得不讓人起疑。
“好了師父，您就別拿漫風打笑了，漫風再是不敢和師父開玩笑了，沒想到師父這麽記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