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沙族人
因為沒有能裝得下兩個大人和一隻大狐狸的馬車，所以高冷翕就被安排到外麵和馬兒一起吹風了。
高冷翕呢，才沒什麽興趣和這兩個人在裏麵擠著，不如在外麵吹風來的舒服。
到雪山的路途很遠，中間要過很多城，最另想不到是竟然還要穿過一個沙漠。
就比如說現在。
謝縈紆抬頭看著“沙城”的牌匾，順著城門看過去，哪裏有城的樣子啊！明明就是一片荒蕪的沙漠好吧！
謝縈紆一臉黑杠地看著旁邊不以為然的莫空老頭，“師父，你確定我們要去沙城？”
“唔，當然了。我們還是快走吧，天黑了以後就不準進城了。”
當初她為什麽要答應去什麽雪山啊，現在這片沙漠就夠她受了的，從城門口看過去，可謂是一望無際，不知道要走到什麽時候才是個頭。就說為什麽連馬車都不跑的地方不會是什麽好地方，果然吧。
“好了漫風，別站在這裏發呆了，我們趕緊進城吧，到了晚上就會關城門了。”
“噢，知道了。小翕，快跟上。”
因為之前畢竟已經過了很多城，所以謝縈紆很自然地被檢查了包袱什麽的才進了城。一入城，一望無際，黃沙似海，隻見遠處風過，過眼處到處是塵埃飛揚。不由得又讓她想起了那句：黃埃散漫風蕭索，雲棧縈紆登劍閣。
“話說師父，馬上就要天黑了，我們去哪兒住啊。”
“在沙漠裏會有客棧的，當然也會有人家，隨意湊合幾天晚上就好。”
“師父，剛剛徒兒聽您說，是要在這片沙漠裏走上幾天才能出去？”
“不錯，這方圓幾千裏都是沙城的範圍，不過也還好，隻要我們找到客棧，就可以租了駱駝，也不必走出去了，相對來說會省力地多。”
看著謝縈紆一副要死的樣子，莫空長老偷偷抿了抿笑，“我這一把老骨頭尚且不發愁如何出了這片城，你這小年青倒在這裏發起了愁。”
謝縈紆往後撩了撩被風卷起的發簾，“漫風才不發愁呢，既然師父都不累，我們就繼續前行吧。希望能在天黑之前能夠找到一個客棧休息，明天也好租了駱駝上路。”
莫空長老點點頭，一行兩人一狐的沙漠之旅就開始了。
沙漠裏果真是有人家的，往前走的路上偶爾會路過三三兩兩的人家。“師父，沙城裏既沒有綠洲也沒有土地，也就是說沙城裏的人們不能進行作物種植，沒有糧食也沒有水源，為什麽還會有人家呢。”
“沙城之所以為一個城，自然是有人家才能成為一個城。沙城裏的人們也會進行種植，剛剛不知道你有沒有注意到，在每戶人家的周圍都會有幾棵綠色的作物，這種作物叫做沙漠之心。沙漠之心是一種極其昂貴的藥材，他們就靠這沙漠之心過活，等明天再路上的時候，我們還要買一棵帶回去。”
謝縈紆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沙漠之心也可以製毒嗎？”
“漫風，你學習的知識要學會融會貫通，但凡帶藥性的東西，雖說用處不同，但絕對會有共通之處。就像是羅晶素，可以殺人，亦可以救人，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前麵又有一戶人家，一個蒙著頭巾的女人正在外麵打理沙漠之心，謝縈紆看看這個女人，眼睛深凹，鼻翼和額骨都很高，不僅疑惑地問道，“師父，我看這沙城裏的人們長得和我們似乎有所不同啊。”
莫空長老摸摸花白的胡子，“自然是不同的，這沙城裏的人都是沙族人。原本並不是我們王朝的人，是在幾百年前王朝戰爭的時候他們從西域遷過來，而後一直居住在沙漠裏，長此以往，他們就慢慢地長成了這種適應幹旱的模樣。”
“原來是這樣。”說著謝縈紆又轉過頭看了看那個蒙著頭巾站在風沙裏的女人。
天漸漸地想要黑了，謝縈紆注意到前麵有一個看起來很高的屋子，“師父，您看前麵的那戶可是客棧？”
莫空長老眯縫著眼看了一會兒，“風沙太大，為師的眼睛花了看不清，若是三四層高的門口掛著一副駱駝骨架的，便是客棧。”
謝縈紆仔細地向前看了看，門口像是掛著一副白色的什麽龐大的東西，看起來應當就是駱駝的骨架了。“那前麵的應該就是了，師父您的身體可還行？”
下一秒謝縈紆就感覺自己問這一句完全是多此一舉了，就看莫空老頭健步如飛的樣子，就知道他的身體可還行了。正好因為風沙太大，很快謝縈紆的話就被埋在了這片風沙裏。
小翕在身後吐著舌頭慢悠悠地跟著，這是什麽鬼地方，地上的沙到了傍晚還是灼得爪子生疼，小翕從來沒有來過這樣的地方。
走到客棧門口，門口巨大的駱駝骨架給謝縈紆嚇了一大跳。正要進去時候，卻被莫空長老攔下了，“沙族人一向堅強且話極少，民族榮譽感很強，所以你進去的時候切不可亂說話，不然會惹大麻煩。”
“是，師父。漫風知曉了。”
看來每個民族都有每個民族自己獨特的性格和獨有的文化，既然來到了他們的地盤，就必須要遵守他們的規矩敬重他們的文化。
這一夜還算安穩，除了剛進客棧時店家並不友好的態度和看人奇怪的眼神讓謝縈紆不太舒服以外。
第二天一大清早就被叫了起來，謝縈紆揉搓著惺忪的睡眼，“師父您今天起的可真夠早的。”言外之意就是，平時你都要睡那麽久今天竟然起得來。
“咱們必須要早點上路，沙漠的上午和中午正是最熱的時候，要想早點走出沙城，你還是快點收拾下樓吧。幹糧我已經買好了。”說完莫空長老就轉身下了樓。
租了兩頭駱駝，莫空長老一頭謝縈紆一頭，本來是想租一頭的，但是謝縈紆舍不得讓小翕在後麵跟著跑，於是便要求租兩頭。“師父，沙族人為什麽要在客棧門口放一副駱駝的骨架呢，怪瘮人的。”
“昨晚不是和你說過了，沙族人生性堅韌，而且民族榮譽感很強，對他們來說，客棧大多是接待的過路的外族人，也就是中原人。中原人大多騎馬。”
莫空長老說到這裏，謝縈紆已經能夠猜出大半。
“他們擺一副駱駝骨架在門口，就是要告訴我們這些中原人，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的道理。不過那都是從很早的時候立下的規矩，久而久之，就變成了沙漠客棧的一大特色。”
謝縈紆聽到這段話心裏竟然有些許苦澀，也許中原人其實還是並不是看得起這種在沙漠裏的民族，但是沙族人在客棧門口擺上一副駱駝骨架，擺明就是在挑釁和宣戰。但是中原人甚至都不知這其中的含義，並把這種特色當成自然而然，所以有的時候，沙族人的這種做法確實值得中原人一思。
“漫風，你在想什麽？”
莫空長老看謝縈紆眼睛雖然看著前方，但很明顯地心不在焉，於是出口問道。
“呃……並沒什麽。”
“漫風，在沙漠裏行走切不可大意，在沙城裏還有一種人叫做馬賊，以搶掠為生，你得好生注意著。”
“不會吧師父，沙城怎麽說也是一個城，馬賊猖獗，官府不會不管的吧。”
“官府不是不管，而是根本管不了。”而後莫空長老指了指前麵帶路的沙族人，示意謝縈紆不要再說下去。
謝縈紆領會了莫空長老的意思，抱緊了懷裏的小翕。
希望能夠早點過了沙城，還是不要橫生什麽事端才好，謝縈紆想。
剛想完沒多久，從遠處一陣疾速的馬蹄聲，伴著一陣黃沙散漫，似如一陣沙塵暴，向他們席卷而來。
前麵帶路的沙族人轉過頭向莫空長老說了幾句謝縈紆聽不懂的話，而後莫空長老點點頭。
“師父，您能聽懂他說的話？”謝縈紆疑惑地問道。
莫空長老搖搖頭，“不用猜也知道他是說前麵有馬賊來了，讓我們注意安全。”
剛才還在想別出什麽事端，緊接著就招了馬賊來，不過話說，遇見了他們也算是這幫馬賊倒黴了。
“小翕，一會兒從那邊來的第一匹馬你就衝過去咬它的馬腿。”
高冷翕伸出爪子蹭了蹭謝縈紆的臉，算是允了。
一會兒馬蹄聲越來越近，謝縈紆隱隱約約可以看見遠處一群牛仔模樣的人騎在馬上，都是棕色帶鎖鏈的帽子，身上的衣服也是由動物的皮做成，大概有七八匹馬的模樣。
謝縈紆猜測，像這種在大漠裏的馬賊，就算是行動時是一起行動，但是必定會有一個馬賊頭子，這個道理應該就和頭羊的道理差不多，反正有師父這樣的高手在，就是賭輸了也無什麽大礙。
有高手在身邊，就是任性。
很快，伴著一陣塵土飛揚，馬賊近在眼前，手中揮舞著似劍不是劍，似刀不是刀的武器朝這邊本來，正當頭馬就要逼近的時候，莫空長老還沒開始動作，小翕一個飛身上去，在馬頭下方的地方狠狠地咬了一會兒，隨後什麽也沒發生似的又回到了謝縈紆的懷裏。
頭馬朝天高聲嘶號了一聲，便發狂似得四處亂竄，其餘的馬賊都站在原地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