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最終的真相
中午吃過飯,尹翕塵就抱著謝縈紆在下人和侍女們眼神的注視下回了房間,讓她在房間好生等著,因為下午要開堂,他現在暫時還顧不上謝縈紆。
謝縈紆低下頭看看自己身上的這件衣服,在她昏迷和癱瘓在床的這段時間裏就一直沒有換,這次開堂問審總不能穿著一身髒兮兮的衣服吧。
於是便打算自己下床去找一件衣服換上。
越是在這種時候謝縈紆就越是想念小翕了,隻好在她生活不能自理的的時候,還能幫助她幹不少事情,也不知道過了這麽久小翕有沒有想她,還是沉迷於溫柔鄉樂不思蜀了?
想到這裏謝縈紆便搖了搖頭,絕對不可能,小翕怎麽說也是她謝縈紆收養的,她尚且如此,她養的狐狸自然是也不會做出這種事情的。
剛下地的時候,感覺勉強可以站穩,便試著鬆開了手,但是在準備向前邁下一步的時候卻開始搖搖晃晃起來了。謝縈紆趕緊又將手扶穩了牆邊。
從衣櫃裏拿出一件衣服,搭在肩頭上,這才轉過身走向床去。
想她謝縈紆一世的英名,現在竟然淪落到了這般田地。
等到一切都打點好了之後,尹翕塵就先派人來接了謝縈紆去大堂,等到一切坐定之後,開堂問審才算是正式開始。
白無雙坐在一邊有些疑慮,暫且不說這個案子本身就是他霜城的,他作為一城之主自然是有過問這件案子的權利。就算是這件案子已經是攝政王接手,他作為城主也不能兩眼模糊,知道開堂問審了還什麽都不知道吧。
但是王爺若是什麽都不說,他也就知道在旁邊幹坐著。
開堂了,尹翕塵麵無表情地說了一句,“帶疑犯上來。”
這時上來幾個小吏將人帶了上來,白無雙一看見來人立刻就坐不住了,猶猶豫豫地想要站起身來,最後還是看了一眼尹翕塵,又靜靜地坐了下去。
“白夜,你可知罪?”
白夜跪在地上,輕蔑地笑了一下,“回王爺,草民莫名其妙地被抓了起來,上來就要求認罪,草民並不知犯了什麽罪。”
“孽子!”白無雙終於坐不住了,“你豈能這樣和王爺說話!你若是沒有做這些作奸犯科的事情,便好好和王爺說話,我白無雙怎麽會養出這種兒子來!”
說完又朝著尹翕塵跪了下來,“王爺,這次是微臣教導無方,犬子自小便乖得很,按理說應當是不會做這種事情的,不如就將他交給微臣,微臣回去定當嚴加管教。”
尹翕塵冷冷地瞥了一眼白無雙,“本王審案,還輪不到你來說話。”
說完又朝著謝縈紆看過去,“縈紆,既然白夜不承認,就由你來說一下案子的整個過程吧。”
謝縈紆點點頭,整理了一下思路,想想應當是從哪裏說起才好。
“白管家,其實你的作案計劃是很周密的,就連栽贓嫁禍的後路都已經想好了。”
“你不要血口噴人。”白夜打斷謝縈紆的話說道。
謝縈紆嘴角向上揚了揚,清秀的臉上浮出一點似有若無的笑意,“白管家先不要著急,我有沒有血口噴人,自然是要靠證據來說話的。”說完,謝縈紆從懷中掏出一個東西,是一個紙張。
展開來便是之前那張印有腳印的圖。
“從這個腳印來看,除了很淺顯的一些信息以外,應當是看不出什麽了,”說到這裏,謝縈紆故意看了一眼白夜,觀察了一下他的表情變化,而後又繼續說道,“我們找到了這個鞋莊,得知這個鞋莊的生意很好,而就在前不久,白管家就去了這家鞋莊訂製了一批府衙用的鞋子。”
“但是姑娘列舉的這些完全都不能當做證據來用,之前姑娘自己都說了這家鞋莊的生意很好,自然就會有不少的人前去訂製。再說了,我身為府衙的管家,去訂製幾雙鞋子豈不是再正常不過了?姑娘若是就是這樣拿證據說話的話,那便是將罪名強加給在下了,在下當真是冤枉啊。”
白夜看著謝縈紆,一個姑娘家就公然到了大堂之上對案子評頭論足,本身他就沒有將她放在眼裏,他就不信這個姑娘就這樣空口說話,就能給他定出什麽罪來。
謝縈紆仍舊是一臉從容,沒有任何的慌張,“白管家說的對,若是沒有證據哪裏敢說話呢,不過白管家怎麽說也都是出於官地之家,若是連聽完別人說話的這點教養,可是要被人恥笑的哦。”
聽見謝縈紆說的這段話,白夜被頂地不知道該要如何回擊,更是連坐在上麵的白無雙臉上也是掛不住。
謝縈紆這席話說的在理,這段話會給他們父子倆帶來多大的難堪,她的心裏也清楚地很,但是敢小看她,她自然是要“回敬”了。
“我們接著說案子,這家鞋莊確實有很多人來訂製,但是咱們府衙定製的卻是獨一份,不過,我知道白管家又想說,就算如此,也不一定是白管家幹的。沒錯兒,但是……”說到這裏謝縈紆聽了下來,將手中的紙張又攤開地清楚了一些。
“大家來看這個腳印,上麵是一些泥漬,但是又不是普通的泥漬,如果細看的話,會發現如此黑的泥在地麵上是很難找到了,而我們又正好在府衙偏角的一個假山後麵發現了一個巨大的地下糧庫,我也正是親眼看見了白管家走了進去。”說完謝縈紆就瞟了一眼白夜,“怎麽樣,不知道白管家還有什麽話想要說呢?”
白夜心下驚了一下,想不到還真是有些小瞧這個女人了,但是表麵上仍舊是一副波瀾不驚雲淡風輕的樣子,“我作為府衙的管家,難道進出糧庫不應該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嗎?而且府衙的人力多,自然用到的糧食也多,如果糧庫建在地麵上的話,會占用大量的土地,建在地下不僅僅方便,而且也可以相當於一個大地窖,防止糧食腐壞。”
“那就謝謝白管家自己招認了,既然隻有管家才能夠進去這個地下糧庫,而且這個腳印又與糧庫中的腳印完全吻合,那麽想必這個案子也算是撥雲見山了吧。”
謝縈紆沒用多少言語就把案子的所有指向都指向了白夜,白夜也無可辯駁。
話都說到如此地步了,白無雙自然是不能再坐著了,“夜兒!我把府衙放心地交給你,沒想到你竟然做出這種事情!”
白夜本來臉上就沒有多大的波瀾,但是當聽見白無雙的這番話時,明顯地一震,嘴唇動了動,好像想要說什麽,但是終究還是什麽都沒有說。
“白城主,您先不要著急,我的話還沒有說完,這件案子到這裏也不算完。”
事情漸漸地浮出水麵,也越來越清晰。
謝縈紆又從懷中掏出一個東西,當把信封打開的時候,是一封信箋。
就在謝縈紆打開之時,謝縈紆突然將信箋一扔,眼前開始一陣黑一陣白,頭也開始昏昏沉沉起來。
見到謝縈紆狀況不對,尹翕塵趕緊從主座上下來,扶住謝縈紆,“縈紆,你怎麽了?”
謝縈紆擺了擺手,示意她沒有什麽事,最後附在尹翕塵的耳邊說了什麽。
尹翕塵緩緩地鬆開謝縈紆,兩顆眸子突然變得猩紅,狠狠地看了一眼白夜,便又回到主座上。
這封信拿了出來,就說明整件事情都已經敗露。
“姑娘沒有什麽事情吧。”白夜冷哼一聲說道。
謝縈紆虛弱地笑了笑,像是一朵搖搖欲墜的花朵,仿佛下一刻就要凋零,剛剛若不是塵過來扶住她,說不定她現在就已經躺在了地上了。
“托白大管家的福,暫時還死不了。”
其實就在謝縈紆剛剛拿出來的那個信箋上,謝縈紆這才發現她體內的毒不是來自別處,正是來自信封之內。
白夜看來也是一個心思縝密的人,篤定了誰若是拿到了這封信就算是知道了他的秘密,那麽不久後這個知道他秘密的人就會永遠地閉嘴了。
還好謝縈紆本身就是和毒打交道的人,身上自帶著一些解毒的散粉,雖然不知道這是何毒,無法對症下藥,但是至少是可以緩解一些的。
現在看來她猜測的沒錯,這是一種很烈性的毒藥,現在知道了毒藥的來源,那麽問題就好解決多了。
不過現在放在眼前的,是要先解決這個案子,換句話說,先和白夜好好算賬,等到賬算清了,再來解決後續問題。
“白管家,這封信你應該再熟悉不過了吧,因為正是從你的書房中拿出來的。”
白夜不屑地看了一眼謝縈紆,現在的他已經無所畏懼了,大不了就是一死,當初選擇替人做事的時候,早就該想到有這樣一天,隻不過隻是比他想象中的要來的早一點。
“姑娘的這種行為可是不太光彩啊。”
“嗬嗬,縱然不光彩,但是若是和白管家幹的這件‘光明正大’的事情比起來,那可是小巫見大巫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