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春宵帳暖
結果還沒等老鴇說,台下就已經有人喊道:“今晚這個傾城姑娘我要了!”
他一喊起來,就立刻有人跟著喊道:“不管這個公子出多少錢,我願意多出一百兩。”
台下的火藥味兒漸漸地就重起來,老鴇趕緊站出來:“各位公子不著急先出價,今晚傾城姑娘的底價就是五百兩,誰要價高,今晚傾城姑娘就歸哪位公子。”
謝縈紆站起身來,“各位公子,傾城的表演還沒有結束呢,不妨等傾城劍舞罷了,你們再出價如何?”
台下如狼般的男人們聽見謝縈紆的聲音,注意力又轉移到台上謝縈紆的身上。
謝縈紆拿過舞台邊下午就已經準備好了的一把桃木劍,本來出去買劍的時候,想要順便買一把好劍,可是想想又覺得不好,這樣她練過武的事情很容易就會被人看出來,而且表演效果也不好。
於是便隻能象征性地買一個表演用的桃木劍,上掛著一根紅色的結。
台上的女子剛骨頓出,若是說她剛剛表演古琴吟歌的時候是水,那麽她現在便是山,每一招一式都不足足看出她的不凡來。
看起來隻像是由天上而來,如何卻墜了這裏的凡塵。
等到表演完劍舞之後,謝縈紆已經有些微微出汗了,畢竟她這根本就不是舞蹈,根本就是打的她練劍的那一套啊!
“我出六百兩!”
等到謝縈紆呼吸還沒有喘勻,台下已經開始有喊價的了。老鴇一看有出價的了,趕緊站到台子上來,“這位公子出了六百兩,還有沒有更高的了?”
謝縈紆在一邊看著老鴇不禁偷笑,還真是喊出了現代拍賣主持人的範兒,有天賦啊!
“一千兩!”
“我出五千兩!”
隻是兩個人的喊價,價格一下子從一千兩蹦到了五千兩,謝縈紆嘴角一直是帶著淺淺的微笑,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沒有什麽驚喜的表情,她雖然不懂男人,但無非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
“這個公子已經出到了五千兩!還有沒有比他更高的了呢?”此時老鴇的眼神正如掃描儀般在台下掃視著,恨不得每個人都能喊上一聲。
“五千五百兩!”
“現在價格已經到了五千五百兩,還有沒有更高的?”
謝縈紆原本靜靜地站在台子上,身子一側,在老鴇的耳邊說了一句:“媽媽莫不要貪心,一萬兩就封頂了,誰先喊道就是哪位公子。”
老鴇原來臉上的笑容立刻就僵住在了臉上,都是嫌錢少的,哪有嫌錢多的,真不知道這個丫頭到底在想什麽!
謝縈紆就知道她不舍得,於是又說了一句:“傾城答應給媽媽賺一萬兩的,最後隻要拿回來原來的那一百兩就好,傾城醜話就先說在前頭了,媽媽若是多收了哪位客人的錢了,最後是一定會還給他的,到時候可就不好看了。”
說完謝縈紆就欠了欠身,“傾城在這裏就多謝各位公子的捧場了,先去房間裏準備了。”而後便轉過身下了台。
謝縈紆的這句話無疑是又給台下如狼似虎的男人們多加了一味藥,隻能癢癢的看著,恨不得能趕緊吃到嘴裏。
謝縈紆回到房間將衣服脫了,臉上的妝也卸掉了,隻是又重新化了一個淡妝,有意地將眼尾的淚痣又點了上去。這些男人們啊,都是在家紅旗不倒,在外彩旗飄飄。
再說的文藝一點便是,家花還是不如野花香。
拿了剪刀直接將這件羅裙紗裏麵的布料開到了大腿。也不知道外麵的情況怎麽樣了,她也不知道能不能叫到一萬兩,可是她現在不能出去,若是出去了便會轉移那些男人的注意力,隻能在屋裏等著。
過了一會兒,謝縈紆聽見外麵越發嘈雜起來,想著便是大概就要完事兒了,沒有拍到謝縈紆的人,便又去找自己各自的相好了。
“咚咚咚——”
謝縈紆將門打開,老鴇滿臉花開。
“媽媽,結束了?”
“是啊是啊,你趕緊準備準備接客吧。這間房間太小了,媽媽給你準備了最好的房間,你以後就住在那裏吧。”
謝縈紆笑著點點頭,“好。”
等到進入老鴇口中所說的那個“最好的房間”裏,才知道各個房間之間的差別還是挺大的,所以說在這裏麵為何競爭還會那麽激烈,原來和自己的生活質量也是直接掛鉤的啊,怪不得那些姑娘會都那麽拚。
一進房間,便可謂是春宵帳暖,熏香陣陣,隻叫人情欲大增。
謝縈紆嘴角挑了挑,房間是好房間,可是不適合她。不過她又不是在這裏長住,所以也就不計較這麽多了。
“客人馬上就到了,你可要好好伺候啊。”老鴇最後曖昧的說了一嘴便將門關上了。
謝縈紆將整個房間都打量了一遍,桌子上有準備好的點心,還有一壺酒。
最讓謝縈紆驚訝的是,在房間裏竟然還放著一些繩子,鞭子什麽的,想不到古人也有這麽重口味的,謝縈紆一臉鄙視地將這些東西都收拾起來,扔到了櫃子裏。
謝縈紆沒有打量多久,便有人敲門。
謝縈紆睫毛一挑,瞟了一眼門的方向,將酒壺的蓋子緩緩地蓋上。
這個人敲門的時候是很有節奏的三下,聽起來不是很著急的樣子,謝縈紆唇角勾了勾,不管是什麽樣的男人,說白了,不也都是來piao娼的麽。
門緩緩打開,映入謝縈紆眼簾的是一張長得還算是英俊的臉,臉上沒有什麽表情,但是仔細看的話,能夠看出他嘴角還是帶著些許的笑意的,雙手背在身後,看不見手裏握著的是什麽,一襲白衣,和謝縈紆今晚的衣裳倒是和搭配。
“怎麽?姑娘難道不要請在下進去坐坐?還是要等姑娘看夠了才可以進去?”
謝縈紆這才反應過來剛剛貌似盯著他的時間有些太久了。
於是便側身讓出一條路來,男子便帶著淺笑從容地走了進去。
謝縈紆將門關上,這個男人和她想象中的不太一樣,她本來會以為最後會是一個滿臉橫肉,看人眼睛色眯眯的泛光,還長著一隻不老實的鹹豬手。沒想到最後會是這樣一個儀表堂堂,還帶著些許幽默感的表麵上看起來還人模狗樣的人。
男人走進去也是先行打量了一下整間房間,“嗯,這間房間不錯。”
“不過都是住的地方,縱是不好又能如何,好和不好在傾城眼裏沒多大區別。”
“哈哈,既然姑娘不在乎這些外界的東西,又為何會淪落到這樣的風塵之中呢。”
謝縈紆先將男子請上座位,而後坐到了他的對麵。直到一杯酒斟上,才緩緩開口道:“公子方才說是‘淪落’,傾城倒是覺得‘淪落’一詞不妥的。”
“哦?姑娘倒是說說有何不妥?”
“傾城縱然是不在意這些外界的東西,隻是這世間的事情又不盡然是能夠盡如人意的,傾城不過是一介女子,但凡有一個地方能夠苟生便是了,這種無非是你情我願的事情,又怎麽能稱得上是‘淪落’呢。像公子,不也是來這花滿樓尋歡的嗎,那傾城可否鬥膽說是公子來此風塵之地便是‘淪落’呢。”
“哈哈哈。”謝縈紆的一席話把雲儒言逗樂了,“傾城姑娘真是一番好口齒啊,今日是第一次來?”
“回公子,傾城確實是今日才來的。”
“正巧了,在下也是今日才剛來的,有些不懂的地方還是要和姑娘多切磋了。”
謝縈紆心下偷笑著,這位公子的說話作風她還是挺喜歡的,能夠把這種逛花樓的事情拿“切磋”一詞來笑談。
“姑是剛剛在台上的一番表現真是讓在下驚詫,說什麽今天晚上也是要來與姑娘多坐坐的。”
謝縈紆“嗬嗬嗬”的笑出來,“公子真是好生風趣,不過公子還真是不惜一擲‘萬’金來與傾城‘坐一坐’呢。”
“哈哈,如姑娘剛剛所說,不過都是些身外的東西,為了美人,自然是值得的。知道了姑娘是這等的,這一萬五千兩的銀子也是沒有白花的。”
這個老鴇!真是掉到錢眼裏了!
明明和她說好隻收一萬兩的,果然……
謝縈紆真是越想越氣,直接站了起來。
對麵的雲儒言看見謝縈紆“突”地一下站起來,有些驚,“姑娘這是……”話說到一半又吞了下去。
謝縈紆趕緊提起笑臉,“公子慢坐,傾城想要出去方便一下,先失陪一下。”
而後謝縈紆打完招呼就直接打開門出去了,老鴇正在樓下招呼客人,以謝縈紆的性子,恨不得直接在二樓就給她喊上來,但是礙於剛剛才積累的形象,她隻好一步一翩地走下樓去。
“媽媽。”謝縈紆走到老鴇身邊喊道。
老鴇轉過頭來看見謝縈紆,“你怎麽下來了,你現在不應該在樓上陪客人嗎?你怎麽私自跑下來了。”
謝縈紆還沒有發飆呢,老鴇倒是先問起她的不是了。
“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找一個地方說話。”
老鴇一臉迷茫,走路的時候還不忘問著:“怎麽了,是不是雲儒公子對你怎麽了?”
“雲儒公子?”謝縈紆聽見這個名字便停下了腳步,“難道他就是揚州城十分有名的才子雲儒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