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寶兒包子鋪
從藥王軒出來,謝縈紆感覺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輕鬆,走的時候藥鬼差人來問,不過了夜再走,謝縈紆以一句“還是習慣於夜裏行動”給回絕了。
謝縈紆跨身上馬的時候,藥鬼正站在藥王軒的門口看著,神情滿意的看著謝縈紆。殺手一般都習慣於夜裏行動,漫風也算是養成了一個很好的習慣。殺手若是都在白天行動,一來危險係數高了一倍,二來沒有夜行衣的保護,實在是不便於行動。
謝縈紆從來沒有覺得自己進入了殺手的行列,除了在魔鬼訓練的時候,她從來沒有特意殺過人。
馬行走的很慢,前蹄一下一下的踏著地,隻要謝縈紆不拉著馬鞍,馬頭就一直想要往後轉。不愧是從藥王軒出來的馬兒,凡是藥王軒裏出來的,就是馬,也必須衷心,不然它也不會活到現在了。
而謝縈紆,就是那個例外。隻要藥鬼沒有摘了她的人頭,那麽有一天就有可能被謝縈紆要了命。
好了好了,既然是放假,還是不要想這些沉重的話題了,之前曲八娘的事情真是把謝縈紆折磨個不輕。
初冬晚上的風難免是清冷的,但謝縈紆出來的時候又沒有帶多少衣服,實在沒辦法,還是要在域屬城停留一晚。
突然想起了寶兒,自從之前寶兒被蛇咬了之後,就再也沒有來看看他,抬頭看了看天,還不是特別晚,於是便找到了雲娘的家門,現在她家的包子鋪又重新開起來了,到現在還是顧客爆滿的,沒有打烊。
謝縈紆站在外麵,看著裏麵熱熱鬧鬧兒的場景,實在是難以和之前蕭條的景象聯係起來,雲娘取血在寶兒喝的場景至今都經常出現在她的夢裏。
店內大概是新招了小二,看見店門口有客人,立刻迎了上來。
“客官,是要來吃包子嗎?”
謝縈紆點點頭,“嗯”了一聲。
“好嘞,客官您往裏邊兒請了。”
謝縈紆邁進門檻,還是一直在打量著屋內,心生無限的感慨。最後又打量了一圈,和身後的小二說道,“小二,這樓下實在是太嘈雜了,吵吵鬧鬧的,我不喜聒噪,可不可以去樓上?”
小二麵露為難之色,“客官……我們店小門小戶,樓上沒有桌子,是我們老板娘的房間,所以您看……是不是先將就一些。”
謝縈紆沒有為難小二的意思,本來隻是想借這個借口看一眼包寶兒,既然小二都已經這麽說了,謝縈紆自然也就不好再說什麽了,於是便找了一個沒人的桌子坐了下來。
“客官,您是外地人吧?”小二站在一邊問道。
“嗯?怎麽看出來的?”謝縈紆笑著說道。這個小二別告訴她是口音吧,她在這大辰王朝可沒聽出來有什麽口音的分別。
“沒別的,就是看您麵兒生。您想要來個什麽口味兒的?要幾屜?”
“就來你們的招牌,一屜就好。”
“好嘞,客官您喝盞茶水慢等著。”小二給謝縈紆倒了茶就往後院走了。
看樣子雲娘生活的還不錯,至少已經是衣食無憂了,看到這樣,她也就放心了。之前她初來域屬城就是雲娘好心收留了她,所以算的上是的恩人。
謝縈紆的一屜包子還沒有上來,突然“啪”地一聲脆響將店裏所有的人嚇了一跳,謝縈紆轉過頭向聲源看過去。
是一個大漢,穿著十分邋遢,頭發上都已經打了綹,不知道是有多久已經沒有洗頭發了。
謝縈紆並沒有因為他的穿著外表而對他有什麽看法,不過,對他的人品倒是有些看法了,不管在這裏吃的怎麽樣,有什麽不滿,在公共場合隨意扔杯子,這就是素質問題了。
“小二!你給老子出來!”
一聲高喊,小二很快就從後院跑了出來,“怎麽了客官?”
大漢一把抓過小二的領子,因為氣力很大,所以小二便如一根羽毛般輕輕鬆鬆的就被大漢拉到了跟前兒。
小二笑臉依舊不變,但是不難看出他是在強撐著笑臉,他倒是把“顧客就是上帝”這句話詮釋的很好。“客官,您有什麽話別動手,總要好好說不是,動手也解決不了問題呀,您把小的放下來,有什麽事情我們,慢慢說,您看怎麽樣?”
大漢一鬆手的同時,頭上用了些力道,小二的小身板哪裏經得起這樣的力道,一個踉蹌就飛了出去。
謝縈紆早就把拳頭握了起來,暫且不說這是在雲娘的店裏,就是在一個生人的店裏,若是有欺負人被謝縈紆撞見的,那也是不行的。
“你自己低下頭給老子好好看看!看著這是什麽!”
大漢拿起桌子上一個咬了一口的包子,兩根粗大的手指一捏,拉出一根長長的發絲來。
“睜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這是什麽!拿這樣的東西給老子吃,老子是肯定不會付錢的!”
謝縈紆算是看懂了,這個大漢無非就是想吃一頓霸王餐,不想付錢所以找出點瑕疵來為難小二。
“客官……這個……”小二看著大漢兩指間的頭發絲犯了難。
“你給我把老板找出來!”
大漢話音剛落,小二還沒於哦什麽動作,一個人就掀開了後院門上的簾子,緩緩走了出來。
謝縈紆心裏一驚,這不就是雲娘嘛!
身姿臃腫了不少,看起來這兩年以來的生活確實還不錯。
“小許,怎麽回事兒?”
看見老板娘出來了,小二趕緊往後退了幾步,“老……老板娘,這位客官說,包子裏有頭發絲兒。”
雲娘姿態大方地笑著,“客官,您說我們家的包子裏有頭發絲兒,這是不可能的,我們寶兒包子鋪不敢說是最好吃的,但是保證是幹幹淨淨的,您若是這樣說的話,我們可就不能讓理兒了。”
“哎,你這娘們……”
沒等大漢說完,雲娘又說道,“不過,客官來我們寶兒包子鋪一趟,自然是不能讓客官生著氣兒走,這樣吧,這一頓我就不收您的錢了,並且再送您一屜包子,還在後廚冒著熱氣兒,讓您熱熱乎乎的走出這個門去,您看怎麽樣?”
大漢一聽這麽說,才算是露出了些笑來,“既然老板娘都這麽說了,我也就不再找你們麻煩了,我也不是吃飽了撐的要來找你們的事兒,既然這樣,就把包子包好我要走了。”
“誒,好嘞。”
雲娘一聽,趕緊讓小二去打包。
但是謝縈紆卻聽不過耳去了,一拍桌子站起身來,“我看你就是吃飽了撐的!”
大漢看著謝縈紆的眼睛都瞪直了。“你……”
“你什麽你!分明就是想吃白飯,還在這裏先咬人,大哥,做人可不能這麽做。這老板娘開了店也不容易,這做包子的材料也不是大風刮來的不是,憑什麽要蒙著不幹淨的名頭,還要再搭上一屜包子來。”
“你這丫頭片子少來多管閑事,她家的包子裏麵有不幹淨的東西,就是應該賠我,我這樣還算是便宜了他們呢!”
謝縈紆故意放著好好地路不走,一隻手撐在前麵的桌子,一個跟頭翻了過去,一看就是不淺的武功功底。
“呦呦呦,大哥,您說這幾句話的時候,臉不紅心不跳你說這包子裏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那麽我們就來看看究竟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
時隔兩年,謝縈紆的變化不算太大,雲娘一眼就認出來了謝縈紆。
都是在生意場上走久了的人,所以這個時候是不能讓人知道他們是認識的,“這位姑娘,不然,這件事兒就這麽算了吧,這位客官來我們包子鋪吃了飯,不差這幾屜包子。”
謝縈紆知道雲娘話裏的意思,無非就是想趕緊了事,但是謝縈紆可不想就這麽算了,壞人做了一次壞事,非但沒有得到懲罰,最後還得到了好處,那麽他下一次就一定會再做第二次,做久了,他可能就真的成了壞人了。
“老板娘,這件事情我本不該管的,但是我也算是我們包子鋪的常客,我也是做生意的,自然知道聲譽有多麽重要,平白無故被人損了去怎麽能成?”
於是走到桌子前,將那根頭發捏了起來。
謝縈紆是怕髒的,不過為了雲娘,豁出去了,輕微地皺了皺眉頭,將頭發絲兒舉高。
“你們看這根頭發,是一根黑色的,不是很長,在發根兒的地方有著輕微的白色。老板娘,這包子是誰做的?”
雲娘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包子,答道:“是我做的。”
“好,既然這包子是老板娘做的,所以小二應該在包子熟透之前是沒有碰過的吧。”
謝縈紆說到這裏,看向小二,點了點頭。
而後又笑著看向大漢,“大哥,您有點少白頭吧。“
大漢沒有答話,神情卻看起來十分不自然。
“這句話我也說到這裏,這包子有沒有問題,公道自在人心了,這頓飯我替你付了,以後這種事情還是不要做了,畢竟都是小本小利,誰都不容易。”
大漢狼狽的抓起旁邊凳子上的大衣,走的時候還不忘放狠話,“你……你給我等著。”
“隨時恭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