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不能收留
硬幣靜靜躺在地上不動。
莫何看到結果表情沒有變化。
八爺的表情則十分複雜，即高興又憂傷。
雷恩的表情是皺著眉頭，一臉的不可置信。
莎安娜則一臉疑惑，她左右看看大家然後又看看帳篷里的水月。
地上的硬幣有圖案的一面朝上，是反面，水月不能加入小雛菊傭兵團。
「我們不能收留水月姑娘。八爺麻煩你給水月姑娘解釋一下了。」莫何第一個開口說話，他轉頭看看還在靜坐的水月，發現對方正在盯著自己看，他沒有從對方眼中看到一絲軟弱，真是個堅強的姑娘。
莫何轉開了視線，他擔心自己一心軟就改變自己的決定。
「好！這個也只有我來說才行。」八爺答應一聲，鑽到帳篷裡面和裡面的水月姑娘開始交談。
水月姑娘聽完八爺的話，並沒有特別反應，她端正坐姿，向八爺和莫何等人鞠躬，然後和八爺說了句莫何他們聽不懂的道別話。
然後起身取了自己的雙刀，重新戴上斗笠，出了帳篷，獨自朝大路前方走去。那黑色寬大的袍服漸行漸遠，最後消失在大家視線中。
這時候莫何和雷恩還有八爺跟莎安娜才開始收拾東西，準備繼續向油麥村前進。
昨天已經走了大半的路，剩下的路並不遠了，八爺說走到中午應該就能到。
一路上大家都沒怎麼說話，莎安娜也感受到了氣氛不對，並沒有唱歌，只是靜靜地在前面開路，而八爺則陪在她身邊。
不知道是錯覺還是什麼，莫何感覺身後好像又被那種熟悉的眼神盯上。
他迅速回頭四處觀望，周圍是矮松樹，身後有幾個不認識的旅人在自顧自的行路，沒有發現什麼特別的地方。
莫何搖搖頭，或許真的是幻覺吧。
雷恩從送走水月開始，就一直眉頭緊鎖，連莫何遞給他水喝的時候，他都還是保持這副狀態。
如此沉默的一直走過了中午才來到油麥村。
在村子外就有人看到莫何他們四人過來，有人過來招呼，有人則往村子裡面跑，還有的繼續干著農活。
八爺跟過來招呼的幾個農夫詢問了下，確認是油麥村后說，將接下護送贖金的事跟農夫們說。
幾個農夫非常激動，有的幫忙牽馬，有的在前面帶路，一直把他們帶到村子的小廣場處，那裡有幾個村民在看守一輛舊馬車，馬車上用亞麻布和茅草蓋著一口大木箱子，箱子里應該就是贖金了。
看到莫何等人過來，守護馬車的幾個村民沒有動，引路的農夫進了小廣場旁的屋裡，然後很快一個年長的老人被人攙扶地走出來。
「奧天神開恩，終於派你們來了。」老人看到全副武裝的雷恩、莫何然後跟最前面的八爺說。
顯然他把八爺當成了幾個人的團長。
「老人家，團長是這位，有什麼事你跟他商量就好。」八爺讓開路，給老人介紹身後的莫何。
「呵呵！團長莫怪！你們來了我們終於放心了，還擔心這次如果沒有人來幫忙，光靠我們自己可該怎麼辦好。」老人一臉愁容。
「老人家不急，請您慢慢說下這個事情的經過。」莫何客氣地和這個老人說話。
「好，好。老人家我的身子骨不如從前，不能久站，我們一起到屋裡一邊喝點茶水，一邊聽我說一下這個事情。」老人邀請大家進屋談，在得到答覆后，由身旁的村民扶著先進去了。
這屋子外面看著不大，但裡面布置得卻非常乾淨，一應生活設施齊全。
結實的榆木大圓桌上放著一籃子的新鮮水果，圓桌旁放著幾把做工講究的高背坐椅。
靠牆一面是一張柏木大床，大床上鋪著柔軟的羊毛毯。
床的一邊是一個黒木衣櫃，衣櫃門把上的銀制金屬環扣非常精美。
床的另一邊是個小壁爐，現在天氣還不冷所以沒有生火。
靠近小壁爐的地方有兩條鋪著軟獸皮的長靠椅，平時可以招待客人坐，有需要時也可以當床休息。
兩張長靠椅前放著一張小茶几，有陶瓷茶壺和茶杯放置在其上。
壁爐過去有個房間門口，門關著，裡面的情況無法了解。
進村的時候莫何就一直在打量這個村子，這裡大部分村民的屋子都十分破舊，一些是土棚子，一些是小木棚，屋頂都用樹木枯枝稻草搭建，看土牆情況，還有木棚腐壞程度，都是有很長時間沒有整修過的。
之後在這些錯落排布的破爛棚子間，有看到幾處白石院戶，屋舍外觀乾淨整潔，庭院有木柵欄分隔，院里綠樹華陰，看起來像是這個村子里的有錢人家住的。
現在再看這個老人住所布置，莫何心裡對這個村子和老人有了初步的判斷，老人應該是管理這個村子的人，村子貧富差距很大，造成這種情況的原因也不好亂猜。
還是先聽聽老人怎麼說護送贖金這個事情，畢竟來這裡只是為了做任務。
老人被攙扶著坐好后，讓人給莫何四人倒了些茶水，然後開始說起任務的事情。
「事情是這樣的，前兩天一夥騎馬的山賊衝進村子，殺了幾個村民，想要劫掠了我們幾戶人家的錢財。
當時我們幾個人都去了隔壁村子，山賊找不到我們，也沒找到我們藏起來的財物。
他們就把村裡八個漂亮姑娘給抓去當人質，然後說：他們是刀鋒山山賊，七天內不交上四百金幣贖人，就把人質全殺了。」
老人說完事情的經過，停下來喝口水。
莫何短暫的思考了一下問：「你們一共被抓走幾個姑娘？你們有三百金的贖金嗎？」
「我們哪有那麼多贖金，我們湊了湊，再加上一些首飾器具，算下來也就才湊了一百多金，這不還要給你們傭金，這樣我們勉強只有一百金。」老人露出一臉很難辦的表情。
「你們一共被抓了幾個姑娘？」莫何打斷老人的哀怨，接著問。
「哦！這個我們一共被抓去八個姑娘。這也是我們為難的地方。我們只有一百的贖金，山賊肯定不會放掉所有姑娘的。所以這裡就是我想和幾位商量的重點了。」老人說話的聲音開始變低。
「重點？請說！」莫何保持正常音量，沒有像對方一樣壓低聲音說話。
「嗯嗯！是這樣的，這一百金我們主要贖回兩個姑娘，其餘的姑娘能換多少個算多少個了。我們會派一個人幫你們帶路，順便去認人。」老人語速緩慢地將重點輕聲說給莫何幾人聽。
「哦！只能救兩個人。」莫何表情沒有什麼改變，他低頭喝完茶，淡淡地吐出一句話。
「不是兩個。哦！哦!我明白了，哈哈哈，是，是，只能救兩個，只能救兩個。只要人毫髮無損的回來，你們的傭金加倍。」老人矢口否認，然後好似明白莫何話里意思，情不自禁地笑起來。
「先不要高興那麼早，你只派一個人跟我們去，就不怕我們拿著贖金就跑嗎？」莫何打斷老人的笑聲。
「這……這我還真沒想過。不過既然您主動提出來，我看這樣，你們這帶著個小姑娘，你們帶著她也不好去贖人，不如先讓小姑娘在我們村子里住著，我們絕對不會讓人傷害她的。」老人泛白的眼珠轉得挺快，他看到莫何旁邊盯著籃子里水果一動不動的莎安娜后，就有了主意。
「看來你們並不信任我們嘛。既然如此為什麼不多派幾個人跟我們一起去呢？」莫何轉著手中的茶杯盯著老人眼睛說。
「哦哈哈，這個嘛，我們肯定相信你們的。你看，我們只能救兩個姑娘，這麼多村民里也沒幾個人有膽量敢去給山賊送贖金的。所以這不還是得請你們這些有膽量的人去做嘛。」老人一副很難為情的樣子。
「其他被抓的小姑娘家人不去嗎？」莫何把手中杯子放下。
「他們去不了了。有幾個當時看著自己女兒被抓，就上去阻攔，然後就被殺掉了。其他的也都是膽小無能的人，去也幫不上什麼忙。」老人拿起籃子里一個紫色黑布林遞給莎安娜，被莫何接了下來，然後拿在手中，沒有給莎安娜。
莎安娜現在眼神就一直盯著莫何手裡的黑布林，不再關注籃子里的其他水果了。
「這個事情我們幾個得商量一下，方便讓我們單獨說一會話嗎？」莫何點頭好像是謝謝老人遞來的水果，又好像是表示聽明白老人說的話。
「好，幾位可以單獨商量下。不過我們可得抓緊點時間了。此去刀鋒山起碼三天時間，這已經過去兩天多了，如果不算今天，我們就只剩四天時間了。」老人做出一個請便的手勢。
莫何站起來，向老人致意，然後將水果放了籃子去。莎安娜看到這一幕，雖然很想吃那個水果，但還是很懂事地跟著莫何出了房間。
雷恩和八爺也跟隨著一起出了房間，四人來到小廣場的一個遮陽棚子下說話。
老人將四人送到門口，直到莫何等人來到遮陽棚子，回首還看見他站在門口，互相禮貌微微點頭，然後老人在他人攙扶下轉身回屋裡面休息。
莫何四人則開始商量關於這個任務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