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采血
羅伯特船長所說的季風很快來臨，
大風帶來的動力，讓【龍鷹號】迅速的撤出美人魚聚集區域。
不過這個風似乎大了點，【龍鷹號】有點不受控制的狂奔，
有幾次船肚都險險的擦過礁石，差點釀成慘劇。
好在羅伯特船長和塔多尼老闆兩人聯手，才把【龍鷹號】開到了安全區域，
並迅速調整船頭，然後下錨泊船等待大風結束。
此時船上的美人魚已經消滅乾淨，海中追趕的美人魚並不離開它們特定區域，
因此現在也已經看不到它們瘋狂的身影。
傳說美人魚的血可以讓人青春常駐，許多水手在收集美人魚屍體上的血，
還不時往自己身體上塗抹。
傭兵們則沒有動，他們在收拾戰場，協助一些水手將受傷的人送到醫療室。
將還能用的兵器直接帶走，將損壞的兵器收集起來，
準備給專門的後勤人員拆解成零件。
雷恩剛開口喝止收集美人魚血的水手，就被奧古多攔下，並在雷恩耳邊輕聲說：
「不要急著下結論，等下你就知道原因了。」
然後雷恩就靜靜的看水手們用各種容器裝美人魚的血。
他們也只是裝美人魚的血，並沒有對美人魚割皮切骨，
要是他們敢那麼干，雷恩肯定自己一定會把他們全都丟到下一個看到的陸地上。
被收集完血液的美人魚屍體，丟進了海里。
它們協助看起來像睡著一樣，非常恬靜美麗，可是誰又想到，
它們以怪物的姿態攻擊時是多麼兇殘可怕。
這次要是沒有奧古多在，恐怕一船的人都要沉在那個危險海域。
傷亡數據已經統計出來了。
水手死亡三十六人，傭兵死亡一十八人，總共加起來五十四人。
各種受傷的人不計其數，幾乎在甲板上戰鬥過的人，
身上都有不少被美人魚抓傷咬傷的痕迹。
收集滿一個器皿血的水手，走到雷恩面前將器皿遞給雷恩說：
「雷恩團長，快用這個血塗抹一下你的傷口。美人魚的爪子和牙齒有毒。」
聽了水手的話，雷恩滿臉的驚愕，他忘記自己身上幾道抓痕，扭頭看向奧古多，
對方朝他點點頭，表示水手沒有騙他。
然後雷恩再看看周圍收集美人魚血的水手，這才發現他們現在在給傭兵們塗抹美人魚血。
雷恩自己動手用美人魚血塗了自己傷口后，讓眼前水手去幫助其他人，
這時他才方便問奧古多：「這是怎麼回事？你一早就知道美人魚牙齒跟爪子有毒的事？」
奧古多搖搖頭：「只是聽過一點點傳說。這次是我第一次看到這種生物。」
雷恩估計在奧古多這裡得不到美人魚有毒的解釋，只得去問問行船閱歷豐富的老船長，
順便也去探視一下他們的情況。
幸好水手和傭兵的出力，老船長受傷不重，塗抹過美人魚血后，已經有水手給他的手臂包紮。
當老船長聽完雷恩的問題后，微笑著給雷恩解釋：
「美人魚是肉食類海獸，牙齒和爪子寄生蟲很多。
被咬的人短期內不會有事，時間久了就會產生病變，如果不處理，一周之後就會死亡。」
「不過它們的血卻正好可以殺死這些寄生蟲，生血效果最好。」
「煮熟的美人魚血也可以吃進肚子里，讓身體免疫並殺死這些寄生蟲。」
聽了船長的解釋，雷恩這才恍然大悟。
雷恩覺得自己算不上一名真正的水手，因為他對大海的了解太少。
之前誤會水手的舉動，讓他有些羞愧，不過花心思去在意這些事情，
不如多考慮下後面怎麼通過那片可惡的海域。
現在一下子犧牲五十多個人，那些人每個人雷恩都見過，雖然不是每個都喊得上名，
但也是一起在船上生活了兩年多的同伴。
一下子失去五十多個同伴，是個有血肉的人，都會覺得傷心。
等船上所有人塗抹過美人魚血，並喝過美人魚血熬煮的湯后，
雷恩把大部分人都召集到了甲板上，為失去的戰士們舉行了簡單的海葬儀式。
海上飄著五艘小艇，它們都已經燃起熊熊火焰。
願他們的靈魂和海神一起快樂生活！
經歷了這樣一場突然的災難，【龍鷹號】上的士氣並沒有陷入無盡的低落。
海上的男人都十分豁達，死在海中只不過是回家，
夥伴們回家了，總不能老是覺得不開心吧。
海上的日出日落還在進行，【龍鷹號】在雷恩和船長們商量后，
已經開始駛向新的方向。
依舊還是要穿越黑海，只是這一次走得更謹慎，行船的方向也在刻意避開之前遇到襲擊的地方。
整個【船隻墳墓】海域非常寬大，不走之前的方向，
其他方向也不見得好走。
一樣的暗礁很多，一樣的不時看見沉船堆積物，沉船看著也都是些年代久遠的船隻。
看著這像走迷宮一樣的海域，雷恩總算能明白為什麼米之鷹聯合帝國為何如此放心這片海域。
這根本就無法讓大批軍艦通行，大些的軍艦也無法穿越，因為實在是太少空間給大船迴旋了。
除了暗礁沉船殘骸是行船的危險，美人魚的攻擊也著實讓人難以抵擋。
要不是有季風的幫忙僥倖離開，【龍鷹號】也難逃劫難。
說到美人魚，這次行船又好像過於順利，在奧古多和傭兵們的全力偵查下，
居然也沒發現一條美人魚的蹤跡。
雷恩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他覺得那麼多美人魚沒有出現在這片區域，
很大可能是這片區域有著比它們恐怖的生物存在。
猛獸怪物的領地意識很強，它們不會冒險到別的強大領主地盤去鬧事的，
越是聰明的猛獸就越懂得遵守這套規定。
「奧古多！注意體型龐大的生物！我懷疑【船隻墳墓】的傳說都是真的。」
雷恩出聲提醒奧古多，雖然知道對方是會注意這些細節，
但他還是覺得有必要去提醒一番，因為提醒成員注意危險這是團長的職責。
「火炮裝填！隨時待命！」
奧古多倒是很直接的接受雷恩的提醒，並迅速向其他人下達命令。
他是【龍鷹號】上的戰鬥隊長，也是曾經的海軍軍艦上的戰鬥隊長，
所以指揮戰鬥的事情，雷恩很放心交給他。
對於海戰的事情，雷恩自認並不通曉，他的海戰經驗僅限於跟海盜的幾次交火。
之後他也沒有地方系統學習海戰的知識，所以涉及到海戰的指揮，他都不會跳過奧古多對大家直接發布指令。
這就跟不越過羅伯特船長發布行船指令，跳過塔多尼老闆發起導航指令一樣。
現在【龍鷹號】的人員配置已經相當不錯，戰鬥、駕駛、醫療和導航都有經驗豐富，
技藝超群的人在指揮。
很多時候雷恩都覺得自己這個團長好像是多餘的。
沒辦法啊，誰讓自己沒有過人的天賦，也沒有超凡的體質，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
感慨歸感慨，雷恩在大家面前不會表露自己的這種心情，
身為團長，就得像團長一樣，帶領大家完成任務。
雷恩抽出自己的單筒望遠鏡，繼續觀察著周圍的海域，這也讓他更加佩服塔多尼老闆的導航技術。
在看似毫無規律的海流下，塔多尼老闆能夠準確的說出那個地方有暗礁，
暗礁的高度是多少，附近的海床高度是多少。
甚至他還能在一定的範圍內，準確的預知一些地圖沒有標註的荒島。
塔多尼的技術連羅伯特船長都是大為讚賞，兩人年紀又相仿，現在早已成了一對無話不談的好友。
心中剛有了一股平靜的暖意，莫名的危機感又讓雷恩驚醒過來。
這裡還是【船隻墳墓】的海域，在沒有離開之前，分心想其他並不太好。
拋棄對船員夥伴的讚頌，雷恩再次觀察海面，這次他十分專註，
讓人相信，任何有可能成為敵人的可疑跡象都不會被他漏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