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摸哪兒了?
他指節微曲,牽動她發尾,“教教我化學推理題?”
溫嫿回眸,“好。”
晚風拂著窗戶吹過耳畔,姑娘輕柔的語調像天邊醉人的晚霞,眸光流轉間,一顰一笑都是光陰柔情。
席漠沒意識到自己已經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等那雙不帶一絲雜質的清眸撞進他眼裏時,他微微頓了下。
“我講的快不快?能跟上嗎?”
他不說話,溫嫿看著他幽深的眸子有些茫然,又重複了一句,“能聽懂嗎?”
意識到自己在走神後,席漠嘴角繃直,眼裏劃過一絲煩躁。
“你突然這麽殷勤,是怕我拉低班級均分害你們不能去秋遊?”
看他神色突然的疏淡,溫嫿心裏腹誹又怎麽惹到他了,剛剛還好好的。
“我不也是在幫你嗎?”
席漠看著她漂亮的臉蛋,緩緩動了動唇,“你倒是聰明,隻做對自己有利的事情。”
他語氣平常,沒有諷刺也沒有誇讚,就像說‘教我化學推理題’一樣的稀疏平常。
溫嫿垂眸片刻,“這不是很正常?”
“每個人都喜歡做對自己有利的事情,我為什麽不呢?”
席漠看著她溫淡的表情,狹長的眸子裏帶了些興味。
“叮鈴鈴——”
上課了。
她回頭聽課。
席漠灼熱的視線落在她身上,嘴角微牽。
傅銘說她是出淤泥而不染的清蓮,也像籬笆上純潔的薔薇,但他從第一天起就知道,她絕不像外表看著那麽無害純良。
那雙眸子裏透出來的深邃,她心裏塞著的是廣袤的天地和壓抑的野。
就算是薔薇,也是山間迎風而生,帶著韌刺的薔薇。
不過這薔薇外表溫和內裏柔韌,比籬笆裏的有意思多了。
第一節自習下課,陸漁和容秋去了廁所,回來的時候卻隻有陸漁一個人。
她拉拉溫嫿,趴在她耳邊說了句什麽,對方秒懂。
溫嫿伸手往書包裏摸索了一陣,把衛生棉塞進袖子裏,起身朝廁所的方向去。
把衛生棉遞給困在衛生間的容秋,她雙手抱胸倚在門外等人,突然頭頂燈光一滅,接著聽到整棟教學樓爆發出一陣歡呼雀躍的呐喊。
容秋:“停電了。”
“他們好開心哦。”
“停電就能不上課了,當然開心。”
溫嫿:“大家的快樂這麽簡單呀。”
“還好有你在,不然我一個人蹲廁所遇到停電可能會嚇到。”
容秋衝了水出來挽著她,“走吧,現在班裏肯定很熱鬧,我們去看看有沒有人趁亂表白。”
走廊裏黑乎乎的,仔細看才能看清麵前人大致的身高輪廓。
走了一段,容秋玩心四起,“我們玩躲貓貓吧,我往前走你來找我。”
“人員混雜的,我怎麽······”
不聽她說完容秋就已經撒手往前走了,“遊戲開始,看看在回到班上之前你能不能找到我一次。”
年級裏亂哄哄的,教室裏走廊裏都有一些人,溫嫿慢悠悠走著,心想容秋那傻子可能真的已經混在人群裏等著她找了,她偏不找。
經過3班門口時,教室裏傳來一陣起哄:“親一個!親一個!”
溫嫿驚了下,他們這麽猛嗎?
走了幾步,裏麵傳來一個男生的吼聲,“艸,老子喜歡女的!”
另一道男聲:“老子也喜歡女的,瞎起什麽哄呢,有病?”
“噗嗤——”她沒忍住笑了出來。
驀地,有人輕握住她臂膀,溫嫿愣了下回頭,“容秋?”
那人不說話,手順著從她肩頭摸到手腕,似乎還想來拉她。
溫嫿就著黑乎乎的暗影看眼前的人,輪廓大概一米七五,絕不是容秋!
她頓覺反感,在他要進一步動作的時候踢了他一腳,大力推開他跑了。
前方看不太清路,她步子有些淩亂,猝不及防又撞進一人懷裏。
這人身上硬邦邦的,感覺很高。
又是個男的。
溫嫿懊惱,一把推開他跑了。
席漠在原地站了兩秒,鼻息間似乎還殘留著她身上的淡香。
往前走一點,兩個男生毫無避諱的聲音正在交談。
“剛剛那女的一定是個尤物,身上又香又軟,我摸了一把,手感真他媽好!出口的聲音也柔的勾人,可惜了,才那麽一會就讓她跑了。”
“摸哪兒了?”
“你說摸哪兒?真是個妖精,又大又軟,一隻手都快握不住。”男生不過腦地吹噓著,殊不知黑暗裏有雙陰冷的眸子已經盯上了他。
“可惜了沒能看到臉,要是知道是誰,改天非得弄來玩······啊——!!”男生慘叫出聲,“你他媽打我幹什麽?”
“我什麽時候···嗷——!”
兩人還沒搞清楚狀況就被一頓密密麻麻的拳頭掄過來,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對方拳風狠勁,每一下都向著痛感最強的地方重擊。
挨打的第二下,兩人就已經疼到哼不出聲。
走道拐角處的慘絕像暗夜裏撒旦懲罰叛逆的信徒,片刻後角落恢複靜謐。
一切發生得悄無聲息,惟留痛楚滲入骨髓。
溫嫿回到教室喝了口水才壓下心裏泛起的一陣惡寒。
一中居然有這種猥瑣的敗類,真是枉費了九年義務教育,令人作嘔。
幸虧她機靈跑得快,不然指不定被他占了便宜。
教室裏鬧哄哄的,有人在放聲交談,有的兩兩交頭接耳講小話,前排的一群男生在黑暗裏劃起了拳。
黑暗覆蓋一切,又釋放一切。
溫嫿趴在桌上靜靜感受著同學們的歡脫,停個電而已,因為不能上課大家就開心成這個樣子,真是純粹又生動的年紀。
仔細聽,她能聽到遠處有幾個人在講鬼故事,女生一驚一呼的語氣好奇又害怕,鄰桌兩個姑娘應該是在分享心事,今天又遇到某某班的誰誰了,他笑起來真好看。
靜默片刻,她發現後桌的席漠似乎不在座位上。
問同桌,她說:“剛出去幾分鍾,也不知道是不是停電所以走了。”
頓了頓,溫嫿鬼使神差的趁著黑暗挪到席漠的座位,手往桌箱裏探了探,書包還在。
所以他應該沒走。
她心跳快了快,在書包裏翻找著項鏈。
書包在這裏他就還會回來,得趕緊找。
要是突然來電,別人看到她現在的所作所為就解釋不清了,她決定賭一把,速戰速決。
大大小小的隔層都找了一遍,溫嫿確定了項鏈沒在這裏,也不知道他是隨身帶在身上還是隨便扔在家裏了。
以後留心他身上吧。
她悄悄溜回座位,剛坐下不到20秒,身後拉椅子入座的聲音傳來,她暗自順了順氣。
差點就被發現了,萬幸萬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