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青春不散場
曾經大學的班主任在喝醉後跟我們幾個講過這樣幾句話,他說,他不想讓這些同學都去一個公司,哪怕每個人都在天南海北,這也是一件好事。當時說這些話的時候,李老師已經是醉眼朦朧了,我在心裡表示贊同,但是沒有支撐這種贊同的證據。然而,我們同學有十幾個居然後來在同一個公司上班,漸漸的,我似乎找到了那些所謂的「證據」。
我跟阿鵬在同學當中算是幸運的了,從大學到工作崗位上,一直可以說是形影不離了。在中途有過一些變動,但始終在同一個單位。不過,就在今年,阿鵬辭職了,我們結束了六年的同事關係。他的辭職,給了我很大的觸動,畢竟在心裡還是真切的把他當成哥們、朋友的。
阿鵬是一個有上進心的人,在如何交際方面,他有他的一套。相比之下,我就是一個不諳世事的人,我無法在不喜歡的人面前低頭,也無法端起抖的厲害的酒杯。這樣的原因使我與阿鵬在單位總是有差距,我自然就成了弱者。阿鵬在剛進廠的時候就已經是六個人的班長,雖然我也有機會當班長,但因為很多說不清道不明的小道道,我是班員。
再到後來,阿鵬通過自己的努力,當上了區長。這樣就成了我的直接領導,我還是班員。當他當上區長后,我是打心裡為他高興,覺得自己的哥們能當上領導,也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但是,我們的關係似乎就此發生了變化。
自從阿鵬做了我的領導后,我在各個方面對自己嚴格要求,因為我明白,其他同事正用一種銳利的目光盯著我。在工作之餘,我跟阿鵬是有朋友這種感情聯繫的,但我盡量與他不談論工作的事情。就在這種萬分小心的交往中,我還是背了很多黑鍋,在一段時間裡,我感覺自己成了人們公敵一般,大家都把我當成了叛徒。
叛徒就叛徒吧!做人最重要的其實就是要正直、一身正氣。其實這一點上我是問心無愧的,一直在努力做一個有責任感、一身正氣的人。至於別人如何對立我,我覺得該對立的人永遠也站不到我這邊來,所以就坦然面對好了。
我發現後來連阿鵬也有些變了,我經常在安慰自己,也許是他那個位置有難處吧!變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但我開始有了一些不滿,這種不滿來自很多方面,我認為關係好也不能作為開刀的犧牲品,而且沒必要為了工作而犧牲友誼吧?
有一次,我和阿鵬有了衝突。那天我心情很不好,在一種很扭曲的狀態下與阿鵬發生了口角。他是用領導的一種視角來維護屬於領導應該有的尊嚴,我是用自己長時間的困惑來抗爭的。當時我們吵的很厲害,我看到阿鵬拿著的a4紙在他手上發抖,面對那一場憋了很久,卻不可避免的爭吵,我就算有錯看來也得錯下去了。因為如果不是這樣的方式,我們的友誼可能就要就此斷送了,紅臉其實可以讓我們暫時清醒過來。總之,工作歸工作,友誼是友誼,不應該渾為一潭。
阿鵬的辭職當時挺讓我意外的,很多人問我,阿鵬是不是要辭職。阿鵬在我面前好像沒有提起要辭職的事情,在他休完探親假后,就匆忙辭職了。他的辭職讓我有種戰友倒下的傷感,他要走,自然有走的道理,也許走出去,他的人生會更美好。
在阿鵬辭職后,我突然有種悲傷。看來我們再也不會為了共同的事業發生爭執了,也不會有人把叛徒的帽子強行扣在我的頭上了。李老師當年的一席話感覺越來越有道理,是的,我們可能因為太了解而互相拆台,最終不歡而散。
成長是需要付出代價的,在一路上,我們不得不不斷衡量事情的輕重緩急,不得不用血淚史印證一個個鐵的道理。我們都在為人生理想努力著,都在為生活的瑣碎掙扎著,那些曾經在一個戰壕里的戰友們,雖然我們天南海北,但最為可貴的,是我們依然情深意重。
各自安好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