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5.出手
楚辰章微微點著頭,「說起陵城霍家,我倒是聽說,那大姑奶奶卧床好幾天了,府里的柴房著火了,她被困在裡面,受了驚。」
「是啊,」顧嘉宜有些遺憾地說道,「當時我也正好在霍家,薄公子當時也在場,大表姐的臉和手都毀了,那樣一個俏麗人兒。」
楚辰章微微驚訝,看向薄樂塵,「原來竟是受了重傷?」
薄樂塵抬眼看著顧嘉宜,眼中突然閃現出冰一般的冷漠。
顧嘉宜和他對視了一眼,移開目光。
「楚公子,不知您現在下榻何處啊,要在城中逗留幾日?」
「哈哈,我難得空閑,住在賢福客棧,恐怕要耽擱一個多月呢,大年也在這邊過了。」
顧嘉宜笑道:「好啊,只是我們這城中遠遠不如京城繁華,怕是您待不了多久,就要膩煩呢。」
「其實,我本不喜歡繁華,比之京城,像玫瑰城、江城這樣的寧靜小城,倒是更對我的胃口。」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希望楚公子在玫瑰城玩的愉快了。對了,等小宜安排好時間,就派人請公子去我朋友的茶水鋪坐坐,到時候記得叫上劉大人。而且,這茶水鋪您又是股東,也算是您自家產業,您請劉大人過去也是合情合理的。」
楚辰章笑著點頭答應著。
這時,外面突然傳來喧鬧聲。
「主子,主子。」
隨著一陣悶哼聲,木棉跑了進來,後面跟著兩個被打的鼻青臉腫的護衛,想攔又不敢攔。
「公子,我們…….」
「好了,別說了,都退下吧。」楚辰章揮了揮手。
木棉打量了薄樂塵和楚辰章一會兒,在顧嘉宜身邊坐了下來。
「主子,你們聊什麼呢,聊這麼久,我都擔心死了。」
楚辰章看著木棉,眉頭越皺越深。
顧嘉宜猛然想到,當時在船上,木棉中的毒、受的傷,就是楚辰章乾的!像木棉這樣容貌美麗出眾的女子,楚辰章自然會特別留意,此時說不定已經認出了木棉。
想到這兒,她立即放下茶杯,看著木棉,「你這麼著急找我,是不是楊公子的病情又加重了?」
她說著抓住木棉的手臂,暗中使著力。
木棉也不笨,猜到這是顧嘉宜想出的脫身之法,也立刻眨眨眼睛,「是啊,是啊,楊公子知道我們在這兒赴約,剛剛他身邊的小廝過來說,公子的病又反覆了,讓我過去看看。」
「那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去。」顧嘉宜說著,連忙起身。
她走到楚辰章和薄樂塵的面前,行了禮,道:「真是對不住二位,剛剛我的婢女說,我的一位朋友舊病複發,我得過去看看,就不陪二位了。」
薄樂塵沒有說話。
楚辰章眯了眯眼睛,「如此,姑娘便去吧。」
顧嘉宜又行了禮,才帶著木棉急匆匆地出來。
直到走離了那條冰湖,拐至巷口,木棉才拉著顧嘉宜,有些后怕地說道:「主子,我在暖房看著那些護衛,便覺得有些眼熟,細想了想,才發現竟是那天在船上跟我們打過的那些人,我覺得不放心,便和尋芳姐姐尋了借口出來,她輕功好,躲在暗線,我就明著來找你,席上那位公子,也十分面善,似乎就是打傷我的人,他使的暗器真毒,害我差點一命嗚呼。」
顧嘉宜握著木棉的兩隻手,安慰道:「楚辰章的確就是打傷你的人,可就算他問起,我也不會承認,估計他也沒那個功夫去查你的,你不必擔心。」
木棉長出一口氣,眉頭鬱結的結稍微放鬆了一些。
「對了,尋芳呢?」
「奴婢在。」
身後一個聲音,尋芳從牆上穩穩地落了下來。
「你來的正好,你們兩個現在去趟花月樓,找一個姑娘,配合我演一場戲。」
「什麼戲啊?」木棉睜大了眼睛。
顧嘉宜微微一笑,將自己的構想說了一遍。
轉眼到了臘月二十九,除夕的前一天。家家戶戶的年貨都採辦的差不多了,很多商鋪都停了業,街上一時十分安靜。
劉會升帶著兩個隨從在街上閑逛。
「都怪我平時太忙,若是早點出來採購,也不至於現在還在這兒兜圈子,明天夫人回來,怕是又有責怪我了。」
兩個隨從相互看了一眼,討好地笑道:「老爺,其實您以後要買東西,吩咐小的去買就好了,您不用親自來的。」
「那可不行,你們買的,若是夫人不合心意怎麼辦!」
劉會升正說著,突然注意到一抹淡青色的身影,高挑清瘦,很像,很像當年的……
那個女孩兒在一家醫館門前徘徊,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姑娘,」他忍不住走上前,「你遇上什麼難事兒了嗎?」
那女孩兒轉過身,一張很清秀的臉,五官談不上多麼精緻,但卻給人一種溫柔之感。她低垂著眼眸,微微福了福身,柔聲說道:「公子有禮,奴家的父親病重,無奈家中的債主又來催債,現在家裡面一貧如洗,奴家借來二兩銀子,想求大夫上門為我父親醫病,誰知都嫌錢少而不願意去。」
劉會升皺起了眉頭,在他管轄的地盤,竟然還有這樣的事情存在。
「你還差多少,我給你!」
「萬萬不可,萬萬不可,大不了奴家再回去借借。」女孩兒邊說邊飛快地走了。
「跟上去!」劉會升回頭對身邊的隨從低聲說道。
劉會升回到府中,在書房裡處理了一會兒公務,才回到房中歇息,一打開門,只見霍芷韻正端坐在桌前,眼神愣愣的。
「夫人?你怎麼回來了?」他心裡有些高興,還以為她明天才回來,沒想到現在人就在他面前,這些天他日思夜想,不由得有些意動,撲上來就去解她的衣領。
「你幹什麼!」霍芷韻似乎是剛剛回過神,一把推開劉會升,有些緊張地站起身將紐扣系好,將垂在臉上的發又重新弄齊整了。
劉會升奇怪地看著她,「你怎麼了?」
霍芷韻也覺得是自己神經太敏感了,支支吾吾地解釋道:「沒什麼,我只是,只是有些累了。」
劉會升笑道:「是啊,都怪我沒有體恤夫人,夫人舟車勞頓,正該好好休息才是。」
霍芷韻勉強地笑了笑。
劉會升說著,起身想扶著霍芷韻往床上走去,可手剛一碰到她,卻被霍芷韻制止了。
「老爺,我身體不適,今晚怕是不能侍奉老爺了,還請老爺去書房睡吧。」
劉會升聞言愣住了,嘴張了張,卻什麼也沒說,最後,還是點點頭,往書房走去。
然而,第二天,劉府便炸開了鍋。
「這個女人,居然讓升兒睡書房,還懂不懂為妻之道了!」劉府老夫人張氏猛地把茶碗扣在了桌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