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失望
趙闔連連買了近百張抽獎券，來到抽獎箱前交付到管理人員手中兌換成抽獎機會就可以隨心所欲的抽獎啦。
趙闔還算大方，拿出了一大半的抽獎券遞給何夏，給他更多體驗的機會。趙闔渴望的眼神緊盯著室內LED滾屏上蟲草兩個巨字上，喃喃自語：“如果得不到，一切都是命啊！”
何夏對趙闔無奈嗟歎聲清晰落目，藥房裏的眾人如過江之鯽，抱著僥幸的心裏，即使什麽沒得到，驅眾平衡心裏也不難過，隻有趙闔感覺這東西很重要。
何夏看在眼裏也不道破，等著趙闔如數使用完抽獎機會，結果，二三十次抽獎機會依然隻中一次三等獎。趙闔有些失望，寬慰一笑道：“小兄弟，我老頭這手氣也夠臭的，嗬嗬……看來出門應該找相術先生卜上一卦才行。”趙闔用詼諧的言辭抒發著心頭的無奈。
“哦？”何夏輕輕一笑，掃射周圍抽獎的眾人，最多是中三等獎，連二等獎都罕見。何夏總感覺麵前老者有難言之隱，既然有透視神通輔助，趙闔既然這麽想得到一等獎蟲草，不妨先看看他是不是財迷？或者真有什麽困難難以言說。
何夏處之泰然，透視神通橫掃抽獎卡，先把目標定住在三等獎上，快速抽出，微笑著交給趙闔手中，讓他刮解。
“哦？小兄弟今天運氣不錯，剛摸上手就中三等獎，嗬嗬，看來我老頭子不行啦！”趙闔風輕雲淡，目光隻在卡片上停留片刻，直接歸還給何夏。
何夏隻字不語，又抽出第二張。
何夏依舊是交給趙闔刮獎，暗暗留意趙闔中獎的態度，希望從細微處發現些端倪。何夏見識過世間百態，早就學會察言觀色，不管是善於隱藏的人，還是老奸巨滑之人，都會在一閃即逝的瞬間暴露其本性。
令何夏失望的是，老者那雙慈目始終是古井無波，隻是臉色露出一絲和悅之色。何夏依舊沒有找到答案，也沒發現他真實的本心。
“小兄弟，好手氣啊，二等獎啊，不錯，不錯。”趙闔再次把卡片遞到何夏的手中，並沒有貪奪的意思。
抽獎的眾人紛紛投來羨慕之色。
何夏笑而不語，也沒接手。
接下來就是重複抽獎的過程。何夏連續二十次都抽中獎，不是二等就是三等，其中二等居多。
老者輕笑著有些合不攏嘴，何夏依舊沒有從趙闔身上找到任何的貪戀，對方好像滿不在乎的樣子。
令趙闔驚訝的是：麵前少年麵相稚嫩，卻具備與相貌不符的成熟與穩重。趙闔隱約有種錯覺，麵前少年難道是修煉了某種特異的氣功，能感受到有獎卡片？這是真的嗎？
趙闔越來越好奇，盡管何夏也摸到“謝謝惠顧”。可是，趙闔的直覺告訴他，眼前少年不簡單。
趙闔激起的希望半數寄托在何夏身上，可是，這時候好像好像手感失靈了，連三等獎都落空。趙闔按照猜測：眼前少年一定是氣功使用時間短。
此時，何夏手中的卡片隻剩下三張。趙闔失望的瞥過臉，順勢從掏出手機，撥通一個熟悉的號碼，備注號正叫張馨。
電話接通後，趙闔稍稍遠離了抽獎箱，鬱鬱寡歡道：“丫頭，能給你娘治病的蟲草我還是抽不到，你給趙爺爺抽獎五百塊也糟蹋啦，唉，我老頭子也算人盡嘉獎的醫者，對不起，趙爺爺讓你失望啦！我知道你不喜歡天駒，眼下之計，也隻有妥協於何家，除了嫁給何天駒別無他法，何家不會對你娘不管不顧的！唉，苦命的孩子！”
電話另一端的張馨，臉龐濕潤，眼角淚水奪眶而出。
張馨蹲在犄角之隅，微微瞥見母親張慧芳病入膏肓的痛苦之色。一般做母親的，都不願意在女兒麵前表現出來，不想增加兒女心裏負擔，不經意的一幕，饒是張馨再堅強，憐親之情深灼著她的心，眼角的淚水簌簌直下，整個眼眶都模糊啦。
張馨低沉著頭，一時間心緒雜亂，默淚片刻，一切靜在不言中。驀地，她想起什麽，快速站起身，袖角快速擦去眼眶淚水，生怕人看去笑話。張馨強顏歡笑，裝出一副很快樂的樣子，走進張惠芳的房間裏，伴隨鶯鶯燕燕嬌嗔傳出，張馨絲毫不用憂鬱的情緒去染起母親心中寡歡，對病人心情的撫慰，不至於讓母親病情惡化加重。
張馨有時無拘無束的母親麵前撒嬌，在母親的眼中，她永遠是一個未長大的孩子，即使是頑皮使性了些，也會被無限製的包容。除去和母親在一起的日子，張馨獨處一室時，總忍不住偷偷擦拭著眼淚。臨村的趙爺爺曾給母親看過病，開出一副天價的藥方，說起趙闔也算她半個師父，雖然沒有以拜師禮儀三跪九叩。趙闔從不藏掖醫學上有價值的典籍，隻要張馨想學，無不傾囊相授。在張馨的心中，趙爺爺有著和母親張慧芳同等的位置。
趙闔開出的天價藥方不是所有的藥材都貴，隻是其中一味“蟲草”有價無市，一覓難尋。原本以為，母親張慧芳已經到了山重水複的地步，恰恰相反，風水輪流轉，一絲希望的轉機帶給她無限的驚喜，她和趙闔爺爺合計著，如其坐以待斃，不如去“天堂大藥房”試試手氣，也許上天有好生之德，垂憫一下也說不定。不過，趙爺爺剛才打來電話，卻讓她心沉穀底，萬分失落，難道一點希望都沒有了嗎？至於趙闔提起嫁給何天駒的事情，她一萬個心不甘情不願，何天駒原本是她高中一年的同學，雙方從未擦出過什麽愛情火花，前幾個月的同學聚會上，這家夥一直死纏爛打。張馨對他印象不是很好，一副富家公子哥的形象。母親張慧芳病重，這家夥照顧她母親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張馨對他的態度稍稍改變了些。
恰是因為此事，何家竟派人過來探訪，拿出什麽《媳婦三十六則》，當何家的媳婦具備什麽樣的資金占有權，《媳婦三十六則》上，剛嫁入過去，能享受十萬元的資金掌控權。張馨當時聽完，臉色大變，拍案而起，憤憤而去。後來，何天駒也因此事和家裏鬧的不可開交。何家仗著家大業大，從未妥協過。難道真的在這一刻去卑躬屈膝妥協別人？
沉思已久的張馨暗暗做出決定，就是砸鍋賣鐵延家乞討也不要把自己束縛在牢籠深淵中。
剛掛掉電話的趙闔，愁容不展，無奈的歎口氣，此事有得從長計議，可是，一個鄉野醫者名不經傳，積蓄淺薄，想弄到這天價的藥材，談何容易？
趙闔的一言一行都落到何夏眼中，何夏暗笑著，心思一轉，是不是這時候該刺激刺激這老頭啦！何夏默不作聲的從抽獎箱中抽出另一張抽獎卡很淡定的交到趙闔手中。
何夏表情有些落寞，失望道：“唉，今天的運氣也就如此啦，心懷大獎之夢，卻無褔大獎之緣，最後一張就交給您老小瞅一下，估計也沒什麽希望。唉，折騰這麽長時間，也該回去啦。”何夏看似心不在焉，卻在留意趙闔的態度。
趙闔下午已經白白浪費五百塊，結果連個二等獎也沒碰上，心中不免有些失落，畢竟這五百也是張馨從她母親救命錢拿出的一小部分，雖說救急不救窮，一分錢也是可以難倒頂力漢的。張馨那丫頭的事情幾乎把他憋出病來，事已至此，凡事聽天由命，既然得不到上天垂憐，他一個半截入土的老頭又能改變什麽呢？
趙闔心事重重，接過何夏遞來的抽獎卡，目光在中獎的幾個號碼上一覽而過，然後又倍感疲倦掃過手中的抽獎卡。
“4393654！嗯！”趙闔垂頭喪氣的往門外走去，低落的情緒在他心中布下陣陣陰霾。
剛跨出兩步，趙闔猛地打了個抖，如夢初醒一般。等等，有些不對勁。
趙闔震起精神重新審視手中的抽獎卡。隻見特等獎上的號碼：4393654
趙闔突然感覺大腦短路了，整個人懵住了！吃驚的嘴巴都快合不住啦。這一刻，也許是驚喜來的太出人意料，甚至他連幻想都涉及到。
趙闔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連忙從兜中掏出上了灰塵的老花鏡，帶著飽滿的情緒，鄭重其事的來回念叨著，又進行下一遍的核對，生怕錯過什麽！
核對的結果：的確是中大獎啦！太難以置信啦！
趙闔興奮之情溢於言表，在他激動握拳的那一刻，仿佛年輕了好幾歲，人生可能是首次中獎，欣喜的有些過頭。
趙闔猛地意識到什麽，瞬間理智也恢複了正常，喃喃自語道：“我需要不是一等獎嗎？特等獎給我毛用啊？”下一刻，趙闔連想哭的心都有。搞半天，竟把特等獎當成一等獎白歡喜一場。
這……這……這弄的是什麽事啊！
趙闔欲哭無淚，一瞬間，他又像從天堂跌地獄一般。再次跟打嫣的茄子，無盡的灰暗繼續蔓延他的痛苦。
何夏被趙闔弄的有些莫名其妙，中大獎應該是這表情嗎？不是應該眉飛色舞，談天論地般興致勃勃？他這表情怎麽像便秘似的？
何夏略感尷尬的咳了兩聲，裝出一副無辜的樣子：“趙爺爺，怎麽了？小子今天手氣確實不咋的，唉，讓您老失望了！不好意思啊！”何夏微帶歉意的向趙闔點點頭躬躬身子。
“沒事，你中獎啦，不信你看！”趙闔麵色平靜，神情有種難以被人理解的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