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細水流（中）給大家
好不容易下了山，看到眼前的村落里正升起縷縷炊煙，三人都趕忙向村落走去，爬了半天的山，耗費了多少體力不說，他們早已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坐在一張還算乾淨的桌子旁，宗既明已經換上了乾淨的衣服，正正襟危坐地等著大娘端上最後一道菜。
關一一小口小口地喝著熱開水，心裡還在想著山間的那道屏障，到底是哪路神仙弄的這樣一道屏障？
「來來來，這是大娘家養的雞，味道可好了，你們嘗嘗。」
孫大娘在村子里住了三十多年，十多年前因為丈夫上山打獵身亡后，便一直獨自一人住在這裡，整日里養雞種花，活的不似其他寡婦那般。
「大娘，別再忙活了，快來吃吧。」
桌上已經擺好碗筷，只等主人前來動筷，三人拗不住孫大娘的熱情，硬是在飯前喝了好幾碗薑湯，美名其曰，祛寒。
看著桌上的家常菜，三人還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薑湯雖然頂飽，但這讓啃了一天乾糧的他們還是有些受不住。
孫大娘拿起筷子，夾了一筷子桌上的大白菜，開口道，「怎麼不吃？嫌大娘家的飯菜不合胃口？」
三人拿起筷子夾了菜，胡亂塞進口中，道，「好吃，好吃。」
看到三人的動作，孫大娘笑著開口，「好吃就多吃些，大娘這裡都有好些年沒人來了，招待不周的地方還要請你們見諒。」一邊說著還不停地給三人夾著菜。
飯後，宗既明坐在椅子上摸著自己的肚子，不停地打著飽嗝。
「大娘，你們這有大夫嗎？」
怕宗既明真的得了風寒，關一一收拾著碗筷問一旁的孫大娘。
「大夫？這個倒沒有，尋常村民生了病都是自己上山找的草藥，怎麼？病了？」
接過關一一遞來的碗筷，孫大娘看著她的臉色，面色紅潤，看著也不像是個病秧子，難不成……
看著孫大娘的目光投向自己的肚子，關一一有些尷尬的開口，「不是我，是他，他好些得了風寒，我就想著找個大夫給他開幾服藥。」
「我就說，哪有人懷了孕還要跑那麼遠的，得了風寒？這好辦，大娘家中還有些治風寒的藥草，你等著，大娘去給你熬藥。」
謝過孫大娘，關一一吐了口氣，坐在宗既明身邊，有些昏昏欲睡。
「一一，你最近怎麼又嗜睡了？難不成，真像大娘說的那樣……」
拍掉宗既明偷偷伸過來的魔爪，抬了下眼皮，「沒聽說過冬眠嗎？」
宗既明縮回手，心底是一片清明，他不敢這麼早就讓一一做娘，他問過慶城中的女大夫，女大夫告訴他，女子這麼小就生產並不是什麼好事，除了容易傷根骨，更有可能會因此而丟了性命，所以他一直在吃藥，不願讓一一吃一分苦。
「一一，需要吃藥嗎？」
宗既明從懷中掏出當初周鐵山給他的葯，在關一一耳邊晃了晃，藥丸碰撞到瓷瓶的邊緣，出清脆的響聲。
「不吃。」
看著一一這也不是，那也不是，宗既明有些心急，開口問道，「一一，是不是身體不適？不然我們再去一趟不知山，找那周神醫給你看看。」
當初找周神醫就是為了給關一一治病，如今宗既明也知道了病因，她也不再像以前那般拒人於千里之外，「不用了，我好的很。」
「那你……」
「你不要每晚都在我耳邊念念叨叨我就不會這樣了。」關一一咕噥著。
「……」
聽著周圍終於沒有聲音，關一一終於安心睡去。
等關一一醒來時，天色已經有些黑了，外邊是劈柴聲與孫大娘的笑聲。
關一一穿好鞋子，從床上下來，打開房門，現暗一手裡拿著已跟小腿粗細的木頭，朝著宗既明扔去。
宗既明聽到開門聲，轉頭看向關一一，沒有注意到飛對著他飛來的木頭。
「一一，嘶，暗一你找死嗎？」
木頭落在地上，宗既明被砸的有些懵，揉著腦袋對著暗一吼道。
「公子，您沒事吧。」
「既明，還好嗎？」
二人跑向宗既明，面上滿是擔憂。
「一一，我被砸傻了，你要替我報仇。」
宗既明嘟著嘴，對關一一撒嬌道。
「乖，先蹲下，我看看有沒有砸出血。」
關一一惦著腳尖也看不到他到底上到哪了，只好讓他蹲下，看看是不是傷的很嚴重。
「喏，就是這。」
蹲下身子，宗既明指著已經長了包的位置，哭訴道。
還好，只是被砸出個包。
「讓你貪玩，多大個人了，還和小孩子似的。」
往宗既明腦袋上突出的大包輕戳了一下，看著他疼的滿院子亂跑，關一一笑出了聲。
「夫人醒了，那咱就開飯吧。」
孫大娘端著飯菜走出廚房，臉上也都是笑。
「大娘，您知道這大山的事嗎？」
宗既明往嘴裡扒飯，含糊不清道。
「這大山？這大山不是沒人上的去嗎？自從大娘嫁到這，就沒見過有人上去，而且大娘還聽說這山上有邪祟，不少人山上都碰到過一件東西，就是那件東西，讓所有人都上不去，時間久了，就沒人想著要上去了。怎麼？你們想上去？」
孫大娘替三人盛了雞湯，才又坐下來。
「是，我們想上去辦點事。」
宗既明聽到孫大娘的話，皺起眉頭，這可不是個辦法，究竟怎樣才能上到山頂？
「喲，大娘還是勸你們不要上去了，大娘聽說那邪祟還會吐水，雖說對人沒什麼傷害，卻也嚇人的很，你們啊，還是在大娘這住一晚就回去吧。」
來都來了，哪有半途而廢一說，三人在心裡打定主意，明天繼續上山。
「是，謝謝大娘。」
宗既明放下碗筷，笑道。
「謝什麼，大娘這裡也沒什麼好東西可以招待你們的，委屈你們在這裡歇息一晚，明兒大娘給你們帶點山裡的大棗，這大棗可是十分滋補的。」
關一一放下碗筷，心裡滿是說不出的委屈。
「那就多謝大娘了。」
二人其樂融融地聊著家長里短，關一一與暗一則是重新拿起碗筷，一點一點慢吞吞地吃著碗里的飯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