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終南石(中)
「小夜，我餓。」
捧著大碗站在桌旁，勾尤看著桌上的魚，饞蟲已經在他胃裡叫囂了很久了。
「想吃？」
宗既明夾起一筷子魚，使壞地在勾尤面前饒了一圈，最後看著勾尤祈求的目光，將魚肉放入了自己的口中。
「你……」
「要說這鯽魚啊，還是冬日裡的灕江鯽最是好吃，鮮嫩肥美，也最是補身子，來，一一，多吃些。」
故意把話說給勾尤聽，饞的勾尤忍不住就跳上了桌子，拿起筷子就將魚肉送入自己嘴裡。
「一口換一條。」
「咳咳咳……」
一直沒有說話的關一一突然說出這樣一句話，嚇得勾尤一下子被嗆著，趕忙給自己倒了杯水。
「什麼？」
「一口一條，你不是神鳥么？我想，讓你去灕江抓個幾條魚，應該不是什麼難事吧？」
「我是負責送信的，不是抓魚的。」
關一一也不理會勾尤坐在一旁鬧騰，看了一眼宗既明，便又接著吃起了碗中的飯菜。
看到關一一投過來的目光，宗既明笑著又替她盛了一碗湯，當初在他們大婚時，鬧騰的最厲害的就是他，今日又得罪了一一，哪還會有好果子吃。
「明日我讓暗一給你拿一個籮筐，裝不滿就別回來。」
化悲痛為食慾的勾尤這才反應過來，剛剛在飯桌上自己似乎吃掉了一大盤的魚，而關一一的反應也不像是開玩笑，哭喪著臉想要和她打個商量。
「走吧，回房。」
不等他開口，二人便起身回房了，可惡的宗既明還在走之前對他笑了笑，真是一對奸……
想到這裡，勾尤敲敲自己的腦袋，怎麼最近總是用錯詞。
第二天天還沒亮，一隻全身翠綠的大鳥從『觀耳』飛出，嘴裡還叼著一隻籮筐，若是讓旁人見了，定要被下個半死。
灕江繞過慶城周邊，冬日裡灕江中的鯽魚最是鮮美，可慶城立於北晉最北，天氣很是寒冷，近些日子灕江更是被凍得結上了一層薄冰，漁民們都躲在家中，不想出門打漁。
在灕江邊躊躇了好久，勾尤慢騰騰地拍起翅膀，往水裡鑽去。
刺骨的寒冷讓勾尤有些睜不開雙眼，微微睜著眼睛，往水裡看去，現四周一片黑，連根水草都看不清。
正當勾尤想回到水面喘口氣時，突然看到一道白光從眼前飄去。
說時遲那時快，勾尤張開自己的喙，咬住那道白光，竄到水面睜眼看去，竟是一條普通的鯽魚，只是魚的肚子里不知藏著什麼東西，著微弱的白光。
叼起鯽魚往『觀耳』的方向飛去，一時忘記抖落身上的水珠，等到了院子里時，現幾根羽毛已經被凍得硬了。
化身回四歲孩童的勾尤拿著一路被冷風吹的凍僵了的魚，使勁拍打著關一一的房門。
久久不見人來開門的勾尤嘆了口氣，回到自己的房間，研究著這條會光的魚。
將魚放入水中，看著它一點點又活了回來，戳戳魚肚子，現肚子里硬硬的，裡面似乎有東西。
早膳時間，關一一打著哈欠，胡亂攪拌著面前碗里的粥。
昨日也不知怎麼了？一直夢到關家的以往，後半夜裡更是夢到了關家走水，自己被壓在房梁下，怎麼掙扎都起不來，外面是房屋倒塌的聲音，『砰砰砰』地直擊她的心底。
等她睜開眼時，現宗既明的胳膊與腿都架在自己身上，想要翻個身都難，只好挑起一段自己的頭，將他吵醒。
看到不停打著哈欠的關一一，宗既明反省著自己，明明自己的睡相一直都很好，怎麼偏偏今兒個變成了這樣，還好沒把一一壓壞。
「今天早上我去捉魚了。」
勾尤送了一口粥到自己嘴裡，神情很是激動。
聽到勾尤的話，關一一眼皮都沒抬一下，打著哈欠道，「哦？這麼快？那咱今晚就吃全魚宴吧，青青，你去通報廚房一聲，讓他們準備準備。」
青青應聲退下，才剛走幾步就被勾尤叫停了腳步。
「青青，等等，今天怕是吃不成全魚宴了。」
「為何？」
青青轉過身，三人把疑惑的目光投向了勾尤。
「因為，我就捉了一條魚。」
羞愧的低下頭，勾尤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
「一條？我記得你昨日吃了大半條吧，算算數量，理應將那籮筐裝滿才是，怎麼才捉了一條？」
關一一接過青青遞來的帕子，擦擦嘴角，問道。
一旁的宗既明見關一一隻喝了小半碗粥，皺眉端起自己的這份，舀了滿滿一勺子的粥，忘關一一嘴裡喂去。
「這，江水實在太冷，我……」
「捉不到就捉不到，不必找那麼多借口。」
一口一口將白粥喂到關一一嘴裡，看她吃的差不多了，宗既明才又開始吃了起來。
「誰說我找借口了，爺告訴你，爺今兒個可是捉到寶貝了。」
勾尤犟著腦袋，大聲道。
「寶貝？是驢打滾啊，還是蜂糖糕？」
三人皆是一副不相信的表情，氣的勾尤跺腳道，「不信？不信就算了，本來還想讓你們開開眼界，哼。」
「信信信，勾尤勾大爺，您是否願意給我們看看您找的的寶貝呢？」
關一一看著耍小性子的勾尤，笑道。
「哼，算你們識相，看好了啊，這可是連九天境都沒有的稀罕物。」
聞言，三人更是好奇勾尤到底找到了什麼好寶貝了。
「喏。」
「勾尤，你逗我們玩兒呢，這東西還沒看清就拿回去了，怕我們搶是怎樣？」
宗既明嘴裡咬著包子，一臉的不爽。
「我這不是怕這東西太好，你們不小心失手砸壞了嗎？」
勾尤笑著重新從懷中掏出所謂的寶貝，三人看過去，現只是塊品相上乘的玉石罷了，失望地坐回座椅上，不再言語。
「這就是你口中的好寶貝？」宗既明嗤笑道。
「這真是寶貝，慕白，你醒醒啊，快與他們說說你的故事。」
勾尤一直搖晃著手中的白玉，可玉石終歸是玉石，怎麼可能開口說話？
「行了，用完早膳你就與我去灕江捕魚，今晚咱就來個真正的全魚宴。」
勾尤的頭被宗既明的大掌揉亂，卻還是在不甘心的搖晃著手中的玉石。
青青收拾著桌上的碗筷，關一一與宗既明正準備回房辦事，就聽到大廳里傳來一陣不屬於四人的聲音。
「勾尤？別晃了，我眼暈……」(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