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宗既明不要臉(五)
符紙,香燭,桃木劍。
關家六子站在一旁看著神婆神神道道的念著什麼,再看躺在床上還是一動不動的妹妹,心中只能幹著急。
桃木劍沾起一張符紙,放在蠟燭上燃盡,李神婆終於停下動作,裝模作樣的捧起一碗清水,將剛剛燃盡的灰燼抖落到清水中,用手指隨意一攪,就走到床邊。
看著神婆的動作,關家六子心中頓時起了不好的念頭。
「神婆……」
李神婆剛要把符水喂進關一一的口中,就聽見多個人都在叫她,轉過頭頭去,就看到六子伸著手,往前走了兩步,臉上還帶著一絲犯噁心的表情。
李神婆不知道他們叫她做什麼,見看了半天六子都沒有動靜,便繼續喂水的動作,結果瓷碗剛碰著關一一的嘴唇,身後就響起了一陣抽氣聲。
一碗符水被灌了個乾淨,李神婆將嘴角帶著一絲黑灰的關一一重新抱回床上,站起身,就看到身後的六子個個都痛心疾首的看著床上的小人兒。
關老爺抱著紅著眼眶華攸寧坐在一邊,深嘆了口氣,怎麼就出門一趟,女兒就被邪祟纏上了?
「神婆,一一什麼時候能醒?」
小六最是藏不住心事,第一個衝到李神婆面前,臉上寫滿了焦急。
拉開扯住自己袖子的小孩,李神婆心底暗想,她也不知道這小孩何時能醒,神色卻是嚴肅,沉思了好一會兒才對著盯著自己不放的人開口道。
「老婆子還是頭一回遇見這樣厲害的魂魄,不過剛剛老婆子做法,這魂魄倒也不壞,只是有些心愿未了,想要多呆些時日罷了,至於關小姐何時能醒,一切都要看造化。」
說完還怕眾人不信,徑自點了點頭,手心中的手汗卻是流不停,用餘光瞧著站在自己面前的六子,看他們還是有些不相信的模樣,李神婆的雙手握拳,放在唇邊,用力咳嗽兩聲。
見他們的目光都被吸引,李神婆才又緩緩開口,「不過剛剛老婆子給關小姐喝下老一輩傳下來的符水,相信過不了多久,關小姐就能醒了。」
又是祖傳的?
六子聽完李神婆的話,立刻抬起頭,眼中質疑的神色的越發的濃厚了。
「神婆是說,這符水是祖傳的?」
李神婆還不知道關溫瑾為何這樣問,以為是信了自己的話,便忙不迭失的點頭。
誰知自己剛點完頭,就被關溫瑾拎起了后領,整個人被提到了關家大門門口。
捂著嗓子,李神婆被憋的漲紅了整張臉,此刻正大口大口的吸著空氣,彷彿剛從鬼門關中逃過一劫。
「滾。」
還沒等反應過來,聽到這個字后李神婆就看到關家大門緩緩關上,想著還沒拿到錢的她馬上用手抵住了還未關好的大門,朝著裡頭大喊,討要錢財。
不一會兒,李神婆就看到關溫瑾朝著大門疾步走來,以為是關小姐醒了,立馬換了一副嘴臉,等著關溫瑾來求她。
誰知她才理好被弄亂的衣物,剛抬起頭來,就被一硬物砸著了腦門。
嘴裡嘶嘶的抽著冷氣,低頭看向砸著自己的東西,還沒來得及破口大罵,就聽關家大門『砰』的關上了,任她怎麼敲都沒用。
泄氣的低下頭,李神婆在心中將關家幾口人罵了個乾淨,還是慶城首富呢?這麼摳門算什麼有錢人。
對著砸著自己的硬物踢了一腳,只聽那東西傳出一陣東西的碰撞聲,常年與銀子打交道的李神婆自然能聽出來這東西是銀子,只是這裝銀子的袋子好生奇怪。
撿起裝銀子的荷包,李神婆看到荷包上沒有綉上一朵花,只是在小角落上綉著一道橫,只是這道橫歪歪扭扭的,活像個鬼畫符。
還沒等李神婆想完,就聽到大門打開是聲音,回過神看去,就看到剛剛把她丟出家門的關溫瑾黑著臉瞪著她,等看到她手中拿著的荷包時,眼神瞬間柔和了下來。
朝李神婆走去,關溫瑾在心底笑自己,剛剛真是氣過頭了,竟把自己最珍貴的東西給丟了出去。
奪過李神婆手中的荷包,看李神婆伸手想要奪回,關溫瑾對著她狠狠的瞪了一眼,而後從懷中掏出一張百兩的銀票塞進李神婆手中,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李神婆傻傻的看著手中的銀票,也不知這位少爺是不是蠢的,從剛剛那隻荷包中的銀子聽來,裡頭最多也就裝了五六十兩紋銀,如今卻用了百兩去換了錢少的,不行,她要回去與張家婆子好好說道說道。
想完,李神婆小心的將銀票揣進懷中,滿意的拍拍裝銀票的位置,嘴裡哼著不著調的小曲兒走了。
關家大門內,下人聽到脾氣暴躁的二少爺又在踹東西的聲音,個個躲在了角落中,假裝不被人看到的樣子,埋頭干著自己的活。
關溫瑾剛進屋,就看到本是乾淨的房間已經亂成一團,爹娘抱在一起也不知在說什麼,幾位弟弟則是站在床邊,動也不動的,一臉沉思。
「那騙子呢?」
關文瑞見大哥回來了,放在手中的花瓶,走過去問道。
「趕走了。」
胸腔里的話還沒到嗓子,關溫瑾說的三個字立刻就讓關文瑞跳起了腳。
「趕走了?大哥你怎麼不教訓她一頓再將她扔出府,對了,大哥你不會還給她銀兩了吧?」
對關溫瑾最了解不過的關文瑞還是有些不敢相信大哥做出這樣的事,明明是個騙財的,還有臉跑到關家要錢,可大哥就是改不了這個臭毛病。
關文瑞沒有看到關溫瑾的眼神,一心想著日後要怎麼教訓那些騙財的人。
關溫瑾聽到這話,更是捏緊了手中的荷包,他答應過的事自然會做到,不過,以後的事他可不能保證了。
眯起雙眸,關溫瑾把荷包系回腰間,小心拍去上邊沾染的臟土,本是帶著怒火的雙眸,在重新看到荷包時,瞬間柔和起來。
這是一一送他的第一件生辰禮,沒有精緻的綉工,只不過是一一在玩他的墨寶時隨手亂畫的一筆罷了,可就算是隨手畫的,他也要時時帶著。
想到才丁點大的妹妹,關溫瑾抬頭,果然,還是昏睡著。(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