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虛實難懂
飄渺之法……
後山的五人組，已經變成了六人組。
庄小蝶強勢地加入了進來。
經過庄小蝶長達十餘天的偷偷觀察，她自認已經摸清了五人的穿衣習慣以及一些平時的小習慣。
大師兄楊鄴，是個自戀狂.……
穿衣服的習慣也奇怪，第一日穿白衣，第二日著黑衣，第三日換青衣，沒有一天例外。
並且大師兄喜歡在一些小事上別人拍他馬屁……
二師兄賽天風，為人沉穩，但暗地裡卻偏偏很喜歡看別人出醜.……
穿衣服的習慣倒是挺正常，什麼青衣黑衣白衣黃衣都能駕馭。
就是有時候特別啰嗦.……
三師兄金官，別提他了，這傢伙就沒幹過正經事！
十幾天了，就只看到他穿著一件白衣服，都沒換過.……
好吧，也不能說沒換過，這傢伙換過的，全都一模一樣而已，鬼知道這傢伙有著多少件……
四師兄波臣，表面正直，不過我感覺這不是真的，這是幻覺……
穿衣服的習慣倒是挺正常，不過大多數時候都穿著紅色的袍子或是土黃色的袍子。
最起碼四師兄目前看起來是最老實的.……
五師兄.……
五位師兄總是聚在一起，卻總是離不開一個烤架，最後連我也離不開了.……
「好香！」庄小蝶眼饞地望著香氣迷人的金黃色燒雞，側過頭期盼地望著靖元。
「咳咳.……」靖元咳嗽一聲，裝作沒事一樣，伸出了手。
楊鄴眼疾手快，一邊飛快地抓住了靖元伸出的手，一邊笑著說道：「且慢！」
「咳咳.……」金官也是輕輕咳嗽一聲，裝作不經意地伸出了手。
「咳咳.……」賽天風有樣學樣，輕輕咳嗽一聲，不經意間按住了金官伸出的手，並說道，「哎呀呀，烤雞怎麼就變成了爪子。」
「師兄，你.……」金官欲哭無淚，只好把手放了回來。
波臣早就把燒雞給拿到了手上，撕下兩隻雞腿，遞給了楊鄴跟賽天風，又撕下了一塊肉，就把燒雞遞給了靖元。
靖元接過燒雞之後，把燒雞分成兩半，一半有四分之三大，一半才四分之一大。
四分之一的燒雞落在了金官手裡……
「這四個傢伙.……」庄小蝶悶著頭，小口吃著燒雞不說話，「不過，還真的是好吃啊，一點也不像以前吃過的，怪不得他們要搶.……」
少女就這樣，被燒雞俘虜了.……
楊鄴淡淡咳嗽一聲，又拿出了五隻肉色鮮嫩的、已經褪去皮毛跟內髒的雞。
五人一人接過一隻，各自取出長劍，架在了烤架上。
半響。
「真的好香.……」庄小蝶求救似地望了靖元一點，靖元收到庄小蝶的信息之後，用眼神示意庄小蝶找大師兄。
「大師兄……」庄小蝶怯生生地懇求著，又嬌聲說道，「大師兄好帥……」
「好說好說.……」楊鄴一聲大笑，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三人。
「三，二，一！」
「唰」
五隻燒雞都不見了……
楊鄴手上兩隻，賽天風手上一隻，波臣手上一隻，靖元手中一隻，金官手上只剩下劍……
被算計了，靠！
金官虎著臉，陰沉地望著五人。
「哈哈，金師弟別急，我這還有呢……」楊鄴笑了笑，又取出兩隻鮮嫩的雞，遞給了金官。
「這還差不多.……」金官轉怒為喜，眉開眼笑地接過了。
「這.……」庄小蝶接過靖元遞來的燒雞，有些愣神，不過旋即還是堅定地咬了上去，「沒我事……」
一晃神，一日就這麼過去了，五人也並未離去，都躺在地上望著星空，自然庄小蝶也未離去，躺在靖元的身邊數著星星。
飄渺之法……
「你們認為什麼是虛，什麼是實？」楊鄴突然問出了庄小蝶心裡所想。
稍微有些知道楊鄴為何這樣問，金官作出了答覆，懶洋洋地說道：「虛是不存在的，實是真實存在的。」
「虛是實之始，實乃虛之變。」賽天風稍微一沉吟，就緩緩說道。
波臣則閉著雙眼，悠哉悠哉地說道：「虛實相生，虛中窺實，實中洞虛。」
「虛為九洲起始，此為虛，后顯化一點，此一點方為實。」在波臣說完后，靖元不假思索地補充道。
「你們說的都正確，卻也不完全正確，我也不敢說我說的就一定正確。」楊鄴先是作出了肯定，然後指出了四人的話不完全正確，隨後就開始說自己的觀點。
「虛是沒有辦法形容的，沒有辦法解釋的。」
「實則是虛其中的某一部分所具現出來的。」
「洞開九洲結界后，就能看見虛，虛的一部分，甚至你並不知道那是虛，還是別的。」
「且最初是沒有虛的，之後可能是在偶然間或是必然之下，才誕生一點，於是就有了虛的說法。」
「那一點，可以說是虛，也可以說是實，不過若欲洞虛，必先窺實。」
說完之後，楊鄴就閉上眼睛，沉默下來，不再言語了，四人也都跟著閉上了眼睛，不再說話，只有庄小蝶坐起身來，望著星空，凝神思索著。
「不存在的，存在的.……」
「始，變……」
「虛實相生.……」
「九洲起始，顯化一點.……」
「欲洞虛，先窺實……」
「窺實.……」
腦袋有些發脹的庄小蝶揉了揉頭，又躺下去了，閉上眼睛靠著靖元，不再說話。
「庄師妹這麼小.……」
「靖元師弟還真下的去手.……」
「不用管他們，我們走吧.……」
「風緊扯呼.……」
「這群傢伙！」
靖元怒了，把庄小蝶輕輕地抱起，就離開了後山。
「分明是做賊心虛……」
「我兩隻眼睛都看到了……」
「噓，小聲點……」
「賽師兄，你嗓門最大.……」
庄小蝶還真的就睡著了……
翌日清晨，庄小蝶醒了之後，又開始思考著昨日的事，眉頭皺成一團，卻什麼也想不出來。
「窺實，怎麼窺.……」
突然間在一旁就冒出了靖元，緩緩坐在床邊，輕輕摸了摸庄小蝶的頭髮。
「走，帶你去些地方。」
庄小蝶應了一聲就下床了，然後就跟著靖元往外走去。
一個時辰后，兩人停了下來。
「到了。」靖元笑著說道。
「這裡是.……」庄小蝶有些迷糊。
「看著就知道了。」靖元賣了個關子，笑道。
這地方是一處小樹林，不知為何，卻有些灼熱感。
「嗡嗡嗡」
一陣密集的輕微響聲驀然傳來，讓庄小蝶精神一振。
來了，來了，越來越近了！
螞蟻！竟然是螞蟻！
許多紅色的小螞蟻連成一條線，井井有然地前進著。
這螞蟻個頭比尋常的螞蟻要大一點，發出的聲音也響一點.……
除了這兩點，庄小蝶實在找不出什麼別的來形容。
「螞蟻有什麼好看的……」庄小蝶恨恨地瞪了靖元一眼，沒精神地說道。
靖元淡淡一笑，不以為意，又笑道：「你再看看。」
「踏踏踏」
一陣不是非常響的聲音響起，卻清楚的傳了過來。
近了，近了，竟然是.……
一頭大象！
一頭白色的大象緩緩走了過來，側過頭稍微望了二人一眼，不再理會，又徑直追著螞蟻。
叫我過來就是叫我看螞蟻跟大象……
庄小蝶古怪地望了靖元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跟我來。」靖元好似沒看見庄小蝶的目光，又笑著說道。
想了想，庄小蝶還是跟上了靖元的步伐。
到了一處小溪旁，靖元又停了下來。
「看小溪對吧……」庄小蝶白了靖元一眼，歡快地說道。
「對，你再朝那邊看。」靖元淡淡一笑，應了一聲，又指向了一旁。
庄小蝶無奈之下只好慢慢地轉過頭，驚呼一聲：「好大的瀑布！」
遠處有一座山，山上有一條瀑布，瀑布從山頂上直接砸在山腳，從庄小蝶這裡看去，一條長長的白練，直直地貫穿了整座山峰。
「跟我來。」靖元又笑道。
「來了來了，催什麼催！」庄小蝶收回目光，輕輕嘮叨了兩句。
靖元不答話，朝著小溪上遊走去，身後跟著有些無奈的庄小蝶。
「你看。」靖元指著一個小土丘，淡笑著說道。
「你叫我看這個小土丘！」庄小蝶怒了，這又是什麼意思，「你竟然叫我看這個小土丘！」
「你再看。」靖元不以為然，淡淡一笑又指向了遠處。
赫然是太乙山！
太乙山無比瑰麗雄奇，穿雲而上，萬分壯觀。
真沒想到我竟然住在那樣的山上……
庄小蝶很興奮地想到。
「你看我。」靖元又是一笑，淡淡地道。
庄小蝶瞪大了眼睛望向了靖元，看你？你有什麼好看的！
「你再看看你自己。」靖元瀟洒一笑，又說道。
我比你好看多了！
「明白了嗎？」靖元突兀地問道。
「不是很明白。」庄小蝶不解地搖搖頭，輕聲說道。
「螞蟻、大象、溪流、瀑布、土丘、高山還有你我。」靖元輕笑一聲，提示道。
「有什麼關係嗎……」庄小蝶偷偷地望了一眼靖元，小聲的說道。
「實。」靖元淡淡地道。
「實？」庄小蝶仰著頭，疑惑的問道。
「你明白為什麼這些都是實嗎？」靖元也不看庄小蝶，望著太乙山問道。
「不知道……」庄小蝶又望了一眼靖元，弱弱地答道。
「因為虛。」靖元大笑一聲，作出了解釋，拉住了庄小蝶的手向山下走去。
「虛……」庄小蝶很疑惑，任由靖元拉著，一起向山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