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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陣亡

  胡璉走上二樓,二樓比一樓更加的空曠,靠近街邊的兩個牆靠近牆角處還露出兩個大洞,地上和一樓一樣,有爆炸過的痕迹。


  二樓桌子很奇怪的堆在角落裡,組成一個小圍欄,朝外的桌面上坑坑窪窪的布滿了各種各樣的彈片,像是手雷爆炸后造成的。


  鐵柱一臉興奮的站在角落裡,身上兩個桌子的縫隙中露出日本九二式重機槍的槍口。


  胡璉走了過去仔細的看了看,這就對了,樓梯口的日本兵屍體上的槍口不是步槍能打出來的,要是九二式重機槍就對了。


  拍了拍鐵柱的肩膀,胡璉一臉的欣慰:「可以啊,鐵柱,這東西都能繳獲啊?說說怎麼弄來的?」


  鐵柱咧了咧嘴,指著旁邊躺在地上的順溜道:「剛在下面路口,有兩小日本正在架這個機槍,我和順溜哥從背後繞了過去,順溜哥拿刀幹掉一個日本兵,我開槍嚇跑一個,然後這東西就歸我們了。」


  胡璉這時候才發現地上居然還躺著一個戰士,看樣子沒受什麼傷,身上沒有血跡,很像是睡著了的樣子:「他就是順溜?」


  鐵柱點了點頭:「順溜哥可厲害了,今天在戰場上,他親手殺了四個鬼子,加剛才一個一共五個鬼子了,我算上剛剛殺得兩個才殺了三個,還都是順溜哥幫忙的,我都是他教會的。」


  得,胡璉心中有些激動,這兩兵是好兵啊,一個團又是大炮炸,又是拼刺刀才殺了一百多個鬼子,這兩人加起來就殺了八個,略有些關心的問:「他怎麼了?」


  鐵柱摸了摸自己的腦袋,搖了搖頭:「我也不曉得,順溜哥可能昏了過去,剛和鬼子肉搏,腦袋被鬼子兵那些一個鐵工具砸了一下。」


  「許參謀,許參謀,你過來,你不是學過醫術嗎?來看看,這順溜怎麼了?」


  許參謀走了過來,蹲下身子,在順溜的手挽上摸了一摸,又試了試順溜的鼻子,胸口才緩緩的起身:「沒啥大事,就是昏睡過去了,腦袋遭到重擊,有些不清醒,睡一會就好了。」


  胡璉坐到機槍前面試了試,眉頭皺了起來:「這槍沒固定好嘛?」


  鐵柱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剛剛沒工具,手擰上去的。」


  「許參謀過來搭把手,一起幫這槍抬到樓下去,咱團的臨時指揮部就設在這了,打個信號彈,讓各個營派出聯絡官報告下情況。」


  「是!」


  鐵柱強忍著各種不適應將兩個日本人的屍體挪動到一邊,三個人抬著機槍下樓。


  機槍被架子一樓櫃檯前,鐵柱一樓的幾個桌子,做了一個簡易的防禦工事後,許參謀拿著一個信號彈,在門外抽了兩口煙,慢悠悠的將信號彈打了出去。


  羅店上空一枚紅色的信號彈綻放開來,雖然是白天,但是依舊清晰可見。


  一營長正帶著二十幾個人進攻日軍的小據點,抬起頭看到信號彈,轉過頭腦袋對著身後大喊:「小二子,你死了沒?沒死去給我跑去看看,是不是團長有啥事了?他怎麼跑鎮里來了,路上要看見友軍,都給我叫啥上,多帶兩個人,我們團長這性格,肯定幫警衛員全部派了出去。」


  「是,營長!」


  ······

  最先趕到酒樓的並不是國民黨軍戰士,幾名日本兵偷偷摸摸的摸了過來。


  日本兵被許參謀的信號彈引來的,他們原本在酒樓不遠處的一個小樓中打狙擊,看到信號彈后,日本小軍曹想了想帶著四名手下趕了過來。


  鐵柱正一臉興奮的坐在重機槍後面擦拭著機槍,小心翼翼的將每個角落都擦得乾乾淨淨。


  此時的鐵柱十分的興奮,團長啊,這得多大的官啊,現在安全寄托在自己的身上,要是自己表現好點的話,說不定能進入警衛連,就可以掛著花機關了,而且聽順留哥說,警衛連的伙食比他們要好,最重要的是,警衛連一般不用上戰場!


  胡璉帶著許參謀兩個人正在樓上觀察著地形和戰場的形式。


  「許參謀,日本人兵力明顯不夠啊,再給我一個營,我立刻就能拿下羅店!」


  許參謀點了點頭:「這次我軍部隊執行能力之強,戰鬥意志之堅定,是我前所未見啊!」


  胡璉放下望遠鏡點了點頭:「這不是以前的內戰,這是民族的戰爭,即使是戰死最後一個人我們也要和日本人戰鬥下去,勝利最終是屬於我們的,等勝利的那一天,我們在舉杯慶祝,哈哈!」


  酒樓門外,幾名日本兵鬼鬼祟祟的互相看了看,其中一個用手指了指頭頂,示意樓上有人,日本小軍曹點了點頭,沖著身後的幾名日本兵打了個手勢,留下兩個日本兵在門外警戒,其餘的兩個人小心翼翼的推開了酒樓的大門。


  三名日本兵推開酒樓的大門,看見大門正對面矗立著兩張桌子,桌子中間有著一桿機槍正對著門口,黑洞洞的槍口對著他們,幾個日本兵心中大駭,被機槍嚇得有些愣在原地一動不動。


  鐵柱正在專心致志的擦著槍,整個人陷入自己幻想當中,想象著自己以後身上掛著花機關,頓頓能有肉吃·這時候酒樓的大門突然被人推了開了。


  鐵柱抬了抬頭,只看見三個小日本出現在自己的面前,鐵柱他們對視了大概一秒鐘,條件反射的扣動了扳機,重機槍直接開火,日本兵也反應過來,也對著鐵柱的位置開槍。


  短暫接觸交火后,每個日本兵只來得及開一槍,就被機槍掃成了篩子,日本兵三槍兩槍打在了桌子上,一槍打在鐵柱的身上,鐵柱的肩膀上被日本人打了一槍。


  鐵柱看著三個日本兵被殺死後,整個人鬆了一口氣,整個人背靠著櫃檯用手捂住傷口,痛苦的嚎叫著。


  痛,真的很痛日本人三八式步槍的貫穿性很強,子彈從鐵柱的身體穿透而過,留下一個貫穿的傷口,此時正往不斷的流著血,鐵柱的雙手已經被鮮血染紅。


  這時候,一個日本人的身影出現在酒樓的門口,他直接從門邊竄了出來,舉槍,瞄準開槍一氣呵成。


  鐵柱此時正在捂著自己的傷口,兩眼無神的看著天花板,沒有注意到門口出現了一個人。


  一聲清脆的槍響,日本兵的子彈直接擊中鐵柱的腦袋。


  鐵柱只感覺自己腦袋一疼,很疼,真的很疼,比剛才打中肩膀的時候還要疼,他感覺自己的靈魂如同被撕裂一般。


  子彈擊中自己之前,鐵柱感覺時間變的很快,眼前閃過了一幕幕以前的畫面,自己父親的,還有村裡的姑娘,還有自己今天在戰場上種種,飛快的從自己的腦海里閃過,一頁一頁的閃過。


  「終於要死了嗎?原來死亡是這個樣子的啊!真好,終於不用挨餓了,不用提醒吊膽了。」這是鐵柱最後的一個念頭,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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