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逃脫
命懸一線。
她究竟是死了還是活著，全在楚慕寒一念之間。
呸，才不是！
她淩輕衣的命，什麽時候輪到別人做主了？
淩輕衣從地上一躍而起，趁著楚慕寒警惕性最低的時候將他反撲倒在地上，迅速地點了他的穴位。
楚慕寒似乎還麽反應過來是怎麽一回事，就沉重地闔上了眼睛，陷入沉睡。
淩輕衣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如釋重負般地癱坐在了地上。
嚇都要嚇死了。
時辰不早了，天邊已經泛起了白，再不走就逃不掉了。
淩輕衣匆匆抓了幾件寶貝帶在身上，逃出庫房，趁守衛不備，輕功越過三王府的高牆。
終於逃出來了！
淩輕衣真想站在三王府前，仰天“哈哈”大笑三聲，來抒發被關了這麽久心裏的鬱結之氣。
她找了棵樹，在上麵貓著睡了會兒。
半睡半醒的時候，腦子裏還在想些有的沒的。
那件紅衣裳的來曆確實古怪，不像是皇後的手筆，楚慕寒也做不出自揭傷疤的事。
難不成……宮裏還有沒露麵的第三方？
等到天徹底亮了，隱約能聽到人群的喧嘩聲，淩輕衣才從樹上跳了下來，滿足地伸了個懶腰。
她摸出了一些碎銀，打算去吃頓早點，犒勞一下自己饑餓的胃。
西辰國向來民風開放，淩輕衣一個小姑娘家單獨出門，也沒人覺得奇怪。
民以八卦為天，淩輕衣剛才茶樓裏坐下，就聽到了幾個人在熱烈地討論
“昨晚京城裏可是出了大事。”
“怎麽？”
“好多人都看見，有個白影子在房頂上竄來竄去的。最後到了國舅爺的家裏，可把國舅爺給嚇壞了。”
那人幸災樂禍地笑了起來。
“國舅爺作惡多端，怕是老天爺都看他不爽，派了個大俠要取他的命吧。”
“人賤自有天收！”
這時候，又有一個人從外麵走了進來，興奮地拍著桌子。
“最新消息！國舅爺昨晚正在和小情兒纏綿，被這麽嚇了一跳，他不行了！”
“哈哈哈，好！”
空氣裏充滿了愉悅的笑聲。
淩輕衣一個外鄉人聽得一知半解，看來這位國舅爺在民間的風評很差嘛。
不過……白影！
淩輕衣捏著包子的手一頓。
該不會是她師兄吧？
風笛落是個大路癡，下山來救她走錯了路，誤闖入了國舅爺的府……
淩輕衣用力地晃了晃腦袋，不，不可能這麽巧的。
“三王爺最近大婚了，娶的還是南國的公主。”
“三王爺？這是哪個？”
“嗨，這你都忘了？薑貴妃的兒子啊！”那人擠眉弄眼道，“就是當年被聖上強占了的七王妃！”
“原來是他啊！”另一人恍然大悟，“可惜了，七王妃當年可是西辰第一美人兒，生出來的兒子長相定然也不差。”
“不知道南國公主長相如何，要是還比不上她相公，那就尷尬了！”
“啪嗒”一聲，淩輕衣手裏拿著的筷子掉在了地上。
她麵不改色地彎腰拾了起來。
嗬嗬，她還真以為楚慕寒告訴了她什麽不為人知的宮廷秘聞。結果，全西辰的人都知道了？
虧她還真心實意地擔心了一把，楚慕寒要是一定得抓她回去滅口，她得怎麽辦才是好。
淩輕衣心滿意足地吃完了早點，剛要拍拍屁股起身離開的時候，店內突然躁動了起來。
一隊官兵凶神惡煞地闖了進來，一把抓住了那幾個剛才在說國舅爺閑話的人。
“就是他們？敢汙蔑國舅爺的名聲，抓起來帶走！”
剛才還興致勃勃的人瞬間慫了。
“官爺饒命、官爺饒命，真的不是我說的！”
官兵冷哼一聲，竟然原樣把他剛才說過的話重複了一遍。
“還敢說你沒說？”
那人白了臉，腳一軟，就這麽被官兵拖走了。
官兵在店內巡視了一圈，仔細查看了每個人的臉，無一例外。
檢查到淩輕衣的時候，在她臉上停留的時間要比旁人更長一些。
“這小娘子，長得倒是眼熟。”
淩輕衣裝出一副膽怯的樣子，嚇得說不出話。
他的一個同僚打趣。
“你怕不是看上了這個小娘子，才想出這種蹩腳的方式來搭訕吧？”
“別亂說話，毀了人小娘子的清白。”官兵倒是挺正人君子，“走走走，人已經全部抓獲，無一漏網。”
像一陣龍卷風刮過，一眾官兵又這樣離開。
好半天，店內鴉雀無聲，無一人敢說話。
約莫過了一刻鍾，才重新喧鬧了起來。
同樣是說八卦，討論皇帝的人安然無恙，八卦國舅爺的人反倒都被抓了起來。
淩輕衣不由感慨，國舅爺的權勢，竟然比皇帝還要……
她拉住一個路過的店小二，壓低聲音問。
“小二，剛才那群官爺可是國舅爺的親兵？”
小二大概看她是個姑娘家，對她也沒有太過戒備。
“小娘子是外地人吧？那群官爺是朝廷的飛龍衛，衣袍上都有黑龍暗紋。行巡察緝捕之權。姑娘在這京城說話千萬小心，莫要妄議國舅爺，若是被飛龍衛抓了把柄，可就——”
他比劃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淩輕衣心有戚戚焉，“多謝提點，我定會萬分小心的。”
神偷門就在京郊的鳳鳴山，騎快馬不過來回兩個時辰。然而淩輕衣打記事起到現在，還從來沒到京城玩過。
師父不許她到京城，說她京城和別的地方沒什麽不一樣，論富庶也比不上江南，遍地是貴人，像淩輕衣那麽口無遮攔，很容易就丟了性命。
算起來，和師兄打的賭，還是她頭次來京城。
淩輕衣去了東市的古玩市場，打算去碰碰運，看能不能撿到什麽好寶貝，也算沒有白來一場。
誰知她剛才一個攤位蹲下，就著一塊破石頭和攤主討教還價的時候，那群穿著黑龍暗紋袍的飛龍衛又氣勢洶洶地出現在了古玩市場的大門，挨家挨戶地搜尋，像是找什麽人的樣子。
難不成又有誰說了國舅爺的壞話？
淩輕衣納悶著，但心裏總有種不太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