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碧海樓
不一會兒，一股奇癢無比的感覺便是從沈觀全身的各大氣孔中冒出，而一絲絲的黑色濃稠漿液，也是從中緩緩流出，散發著一股難以忍受的惡臭。
原先碧色澄清的藥液，也是緩緩的變得渾濁，練功房內的清香，逐漸被惡臭替代。
但是沈觀恍若一點都感覺不到的樣子，依舊是閉著雙眸，安靜的泡在藥液之中。
這凝霜真露藥液，完全可以說的上是沈觀後世，適合淬身境最佳的三大藥液之一。除了本身含有清香之味，浸泡之時不會有痛楚之感，更有著洗髓的作用。
要知道，在現在這個時期，所有的藥液，都會使得浸泡之人，產生痛楚。輕者不過螞蟻噬咬，重者甚至會有抽筋剝皮之感！
而沈觀很是清楚的知道，自己這具身體實在是太弱了。尤其是自己與彭輝對峙過後，身體體能本來就過度消耗。
要是用那些普通藥液浸泡，一來自己不會像現在這般輕鬆，二來，便是那些藥液也沒有凝霜真露藥液這種強大的效果！
洗髓！在淬身境，就提前洗髓！
「呼……」在藥液中，沈觀稍微動彈了一下身子，原本木桶里的惡臭，就越發明顯，直接刺入沈觀的鼻子之中。
「淬身境後期了……效果倒是蠻不錯嘛。」沈觀沒有在意鼻子里的惡臭，前世的自己，在學院布置的歷練里，什麼苦沒受過。
就這種小小的惡臭，自己都快要免疫了。
緩緩的，抖動了幾下身子。原本還粘稠在身子上的漿液，在這一瞬間，都朝著藥液處擴散開去。而沈觀那原本還帶有一層黑色的身子，也是逐漸恢復了原本的白皙之色。
而且……似乎比原先的更白了……
從木桶里出來的沈觀苦笑著看了一眼自己的身子，這才記起來這凝霜真露藥液，還有著一個作用……美白……
「呸。」一個大男人要什麼美白。沈觀啐了一口口水，朝著門外大聲道：「來人啊，打一桶清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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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海樓。
阮劍飛已經訂好了一間天字型大小包間，安靜的坐在位置上。一把小刀在手中不斷飛舞著，削割空氣，發出嘶嘶的響聲。
「哦豁，不知道劍飛兄邀請小弟來是所為何事啊？」不一會兒，彭輝便一個人進入了這包間。
碧海樓能夠在京城立足，成為了貴族們交流的會所之一。自然有著極為深厚的背景，據說後面站著的可是四大家族之一的孫家。
在碧海樓中，根本就沒有人敢鬧事。
所以，彭輝進入碧海樓中，阮劍飛的天字型大小包間內，也沒有攜帶任何侍衛。在來的那一刻，他就明白，這阮劍飛要和他談什麼。
而這也就決定了，他兩之後的談話，絕對不能讓第三人知道！
「彭大少，現在包間就你我二人，我也懶得繞圈子了。」阮劍飛冷哼一聲，從椅子上緩緩站起，手中一直轉動著的小刀瞬間停止，停留在掌心：「我要沈觀，沈廢物，身敗名裂！」
「哦豁，劍飛兄終於是忍不住了？都追慕驚鸞半年多了吧。」彭輝像是不在意一般，直接走到桌前的一個位子上，拉開椅子坐下。
「你居然知道？」阮劍飛的語速緩緩，語氣平淡。只是一雙劍眉不自然的挑動了幾下。而所有熟悉阮劍飛的人，都知道，當他的劍眉挑動的時候，便是內心極為不平靜之時！
「這點要是都不知道，我彭大少也配得上大少這個頭銜？」彭輝笑道，雖然彭輝自己的天賦並不高，到現在成年了，也只不過是煉體期巔峰。但是彭輝可以自信的說，在京城同一輩中，自己是對人心把握最準的！
而這種人心的把握，本身就是建立在對於人的了解上。所以彭輝利用家族的力量，早早就已經建立了自己的一套信息網。
可以說，每個地方，都有他插進去的間諜。
就比如，定海王王府中的趙管簿。
不過最近趙管簿很是懈怠啊，居然這麼久都沒有傳來關於沈觀的一絲消息。一想到這，彭輝的眼瞼情不自禁的一垂。
小瞧這彭輝了……阮劍飛看著自己面前若無其事的彭輝，第一次發現，自己以往的眼界，似乎是小了些。
不過，起碼現在還來得及。
「據說彭大少與沈廢物的對峙失敗了，想必彭大少也想要讓其身敗名裂吧。雙利雙惠的事情，何樂而不為呢？」
「何樂？阮劍飛啊，我彭輝能夠一個人前來也算是給你面子了吧。結果你就把我當成傻子耍？」彭輝冷哼一聲，從桌子上拿起一杯茶，緩緩抿上一口。
「什麼雙利雙惠，恐怕是你得利，我得弊吧。」
「彭大少這話就……」
「我這話怎麼了？」彭輝拍了拍桌子，道：「我們都是打小在京城長大的。別告訴我你不知道定海王那個瘋子，鄭家是怎麼亡的，別說你一點都不知道！」
「阮劍飛啊，你這是再拿兄弟當槍使啊。」
彭輝將手中的茶杯緩緩放下，道：「如果之後的話，劍飛兄還是這麼沒誠意的話，我想我們也沒必要再進行下去了吧。在我彭府，可還有好幾名年輕貌美的侍女等著我去寵幸呢。」
阮劍飛看著彭輝欲要抽身離開的動作，嘴角重重一瞥，腦海中，就紛雜的出現了慕驚鸞的所有情景。
她教導少年們習武情景，她獨自坐著吃飯的情景，甚至於她的一笑一顰，都深深的在阮劍飛的腦海中不斷重複著。
「好。」阮劍飛手掌一握，雙眼竟然都開始有些冒火了起來：「只要彭大少你能將沈廢物搞到身敗名裂，我阮劍飛欠你一個人情。」
「你阮劍飛的人情很值錢么？」彭輝一臉不屑，只不過那抽身離開的動作卻是一頓，繼續坐在椅子上，然後伸出一隻手，對著阮劍飛搖晃了一下，緩緩說出一句：「起碼五個。」
彭輝和阮劍飛都無比的清楚，現在所謂的人情，其實已經不是阮劍飛個人的人情了。畢竟現在的阮劍飛，不過就是個聚靈境的武者而已。
在彭家，別說是聚靈境，就是築靈期中最為強大的真靈境，彭輝都能召來幾個。
一個聚靈境武者的人情有什麼好欠的。
重要的是，阮劍飛的前程！
只要之後阮劍飛的路不走錯，他就能成為阮家的家主。縱然成為家主是二三十年後的事，在近年中，他也能成為阮家家族的第一繼承人。
所謂的人情，其實就是阮家的人情！
「獅子大張口。」阮劍飛冷哼一聲，但是他也知道，彭輝能開下這個口，就意味著一旦這件事情敗露，自己也能夠完整脫身，所有的罪責，都是彭輝一個人扛！
「三個。最多三個！」
「好，成交。」彭輝站起來微笑著伸出手，而阮劍飛一手緊握著，一手則是與彭輝輕微碰觸了一下，道：「希望彭大少說到做到。」
「那是，我彭大少的人品什麼時候差過。」彭輝轉身緩步離開包間。
沒有人看到，阮劍飛已經是癱坐在了椅子上，大口呼喘著氣。自己這就為阮家欠下彭家三個人情了？這可是阮家的三個人情啊！
要是讓自己父親知道……阮劍飛手指頓時一頓，那把原先還慢悠悠轉著的小刀一下子跌到地面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大少，是有什麼事嗎？」
一位碧海樓的侍女在此時走入房間，低著身子，微仰著頭看向阮劍飛。
「沒事……」阮劍飛沉沉的呼出一口氣，然後看向前方。不知怎的，看著那侍女渾圓的雙腿，那分襟開叉處微露的雪白胸部，還有那微仰著的頭……
阮劍飛越看越像慕驚鸞……
「哦……」侍女一臉失落的欲要離開，能夠成為碧海樓侍女的，自然知道這天字型大小包間內的都是什麼人。而當她進來的那一瞬間，她就明白了坐著那人的身份。
那可是阮家的大少啊！
要是自己能傍上他……
「等等！」阮劍飛舔了舔乾燥的嘴唇，第一次他發覺自己是多麼渴望著一個女人，就連聲音，也連帶著有些低沉了：「把門關上，然後到我這邊來。」
「啊……」侍女頓時間就反應過來了，連忙關上門。轉身之餘，身上的一襲侍女袍居然在瞬間褪下過半，一臉媚意的朝著阮劍飛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