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侍衛無影

  無影轉過身，卻還是倒退著跟著她，沒辦法，黃連隻能在心底裏咒罵了幾聲背著他解決了。黃連在外麵睡過一夜，那次是在何強的懷裏，今天她可不指望能睡個好覺，這無影可不是個會憐香惜玉的主。


  坐在火堆邊靠在樹上睡覺，麵向火的這一邊還好，背向火的那一邊冷得要死，輾轉反側大半夜，到後半夜還是睡著了一會兒。


  早上起來身上卻蓋上了所有的衣服，不用說肯定是無影做的，總算還沒泯滅人性。簡單吃過早餐兩人一馬又出發了，黃連發現他一直往西走，問道：“無影大哥我們要去哪兒啊？”


  “……”無影沒說話。


  黃連道:“如果你沒有明確的目的地的話就往南走吧，南邊沒那麽冷。”昨晚真是冷得夠嗆，現在都在流清涕，無影沒有帶著她往南，繼續往西，當晚卻是住在了客店裏。


  黃連好好地泡了個熱水澡，舒服地睡在了床上，無影睡在了同一個房間的凳子上，黃連也沒那閑心去管他，困得不行，很快睡著了。


  感覺還沒睡多久就被他給叫起來了，一看外麵確實天亮了，她不知道為什麽要趕路，反正自己的目的也是要離開皇宮也就沒那麽多怨言了。在馬背上癲得難受，黃連將男女之防拋到一邊抱著他的腰，那樣才好過一些，有時候還能眯一會兒。


  風雨兼程地跑了二十幾天的路，又換了好幾匹馬之後，無影終於不再揚鞭催馬，慢慢在街上走著。這裏風沙很重，路上的行人都戴頭巾，女人還蒙麵紗，一片異域風情。


  “我們到了嗎？這是哪裏？”黃連問道。


  “西疆。”無影惜字如金。


  哇哦！那她不是能掙大錢？黃連美滋滋地想著，西疆不正是盛產能恢複精神的羊脂玉？在街上轉了一圈，無影找了一戶人家住了下來，黃連都不知道他找的是客店還是人家，他們說的話她根本就聽不懂，嘰哩呱啦不知道在說些什麽。


  無影很快弄了幾套當地的衣服，兩人換上和當地人融在一起，隻不過她不能說話。本來如果無影帶她到個什麽江南小鎮她不會去想什麽逃不逃的事，現在她不得不為自己打算一下了，人生地不熟的都沒什麽，關鍵是語言不通啊！本來還說搞一批玉石去賣，可現實是殘酷的，她根本就無法與當地人交流，完全是雞同鴨講。


  住了幾天之後，黃連注意到有說漢話的馬幫進了城，她打算混進馬幫離開這兒，可是無影跟得死死地，除了上茅房和洗澡，其他時間都在他的視線範圍之內。


  黃連經過他身邊，“你身上什麽味兒啊？你有多久沒洗澡啦？”


  無影聞了聞自己身上，有些尷尬。


  “你不會從出發到現在都沒洗過澡吧？”黃連故意說得很大聲，無影越發尷尬，離她遠了幾步，“等一下我晚上洗。”


  這還差不多，天黑了好久無影也一直沒去洗澡，黃連知道他是要等她睡著了再去，磨蹭了一會兒上床裝睡去了。


  等他出去後，她一骨碌爬起來，翻開他包袱，包袱裏有兩張銀票一張五十兩，一張一百兩，還有一些碎銀子，她把一百兩拿在手裏，剩下的放回原處。


  第二日早上吃早餐時，無影把手伸到她跟前，“拿出來。”


  “什麽？”


  “銀票，拿出來。”


  “什麽銀票，不知道。”


  “要我搜你的身嗎？”


  “你是什麽身份，憑什麽投搜我身？”


  無影沒跟她客氣，直接把她拉進屋裏，而屋主隻是看著。


  “你別碰我！你不知道我是誰嗎？！”黃連掙開他的箝製。


  無影堵在門口，“我可以不動你，把錢拿出來。”


  “不知道你說什麽，我又沒錢。”


  “敬酒不吃吃罰酒。”無影直接上手摸她的袖口衣間。


  黃連大叫，“你敢碰我信不信我讓他摘了你的腦袋？！”


  無影頓了一下道：“是他讓我看著你。”


  黃連掙紮不過，最終還是讓他把錢給搜回去了，她氣得一天沒吃飯，那饃幹巴巴硬梆梆的也不好吃，幹脆省了。


  第二天無影叫她吃飯，她裝聾子沒聽見，無影站了一會兒，“要我喂你嗎？”


  黃連轉個身，你喂呀，看你怎麽喂。


  他倒沒有像搜她身那樣強硬，見她不吃就走了。


  黃連又餓了一天，頭暈眼花渾身無力，她必須撐下去，看誰先妥協。


  晚上，黑漆漆的，黃連起身想喝口水，東西可以不吃，但水不能不喝，剛走了兩步，腿一軟撞到什麽東西。


  腳步聲傳來，無影執了燈火來，從地上把黃連提到床上，“你到底要怎樣？說！”


  黃連無力地笑了，她終於贏了一次，卻是以摧殘自己的身體為代價。


  三天後，他們又騎馬上路了，黃連對他說，“你可以留言，也可以沿途做記號，告訴他我們去哪兒了，隻要不是語言不通的地方地點你可以隨便挑。”本來還想讓他當翻譯，找人買一些玉石籽料帶走，無影沒同意，說是不想節外生枝，黃連隻能無奈放棄。他帶著她往東南方向走，不像上次那麽趕了，走得慢吞吞的，黃連就當郊遊了，反正什麽都有無影付錢，衣食住行全包了。走出風沙漫漫的西疆，綠意漸漸多起來，現在是冬天，除了常青樹，其他的一片蕭瑟，在路邊休息時無影問道，“你有想去的地方嗎？”


  黃連道：“沒有啊，你說去哪兒便去哪兒。”整天想著怎麽逃也是挺累的，咬了一口幹糧她又道：“不過還是快點落腳吧，整天騎在馬上也挺煩人的。”


  無影看了看她沒說話，再上路時他又開始揚鞭了，黃連怕掉下去，隻能抱住他的身體，接連趕了幾天路，他們在一個小城鎮落了腳，租了房子，買了冬衣，再置辦些東西，沒什麽錢了。


  黃連說：“以後我們該怎麽生活呢？”


  無影道：“交給我就行了。”


  “交給你？你不怕我跑啦？”


  他看她半響，“主上說，你要是敢跑，就砍了你的腿。”


  黃連急喘幾口氣，眼淚就這麽掉下來，掩住嘴默默哭泣，他怎麽就那麽狠？她又不是他的所有物，他憑什麽砍她的腿？

  無影張了張嘴，終於什麽也沒說出去了，希望這話能震懾住她。他找了個在府衙辦差的活兒，這裏消息靈通，皇帝遭遇刺殺，應該會有什麽大事要發生。


  無影在府衙隻是個打雜的，正經衙役的差還輪不到他這個外地人，不過他相信以他的身手那是遲早的事。機會很快來臨，當地的一個富商來府衙辦事，看他身強體壯地問他會不會功夫，他適時露了一手，李姓富商當即要請他做保鏢，報酬豐厚，不過相對時間長點兒。


  無影猶豫了一下道：“可不可以報酬減半，工作時間也減半？我家裏還有人需要照顧。”


  “什麽人？”李商問道。


  無影?猶豫了一下，說：“我的，妹妹。”


  “那你讓她到我家做丫鬟也行，還有住的地方。”李商豪爽地說。


  無影哪能讓黃連做丫鬟，說逍：“她……那算了吧，我不去了。”


  李商問道：“怎麽了？她年紀太小了嗎？”


  “不是。”無影說。


  “那就是身體不好？”李商又問。


  “也不是，反正她就是不適合做丫鬟，謝謝你的好意。”


  李商看了他一會兒，“兄弟有什麽難處直說，我也跟你說實話，我就是看中了你這身功夫，有什麽條件你隻管提。”


  無影想了想，“就算讓她在你們家吃閑飯也可以嗎？”


  “一個女人能吃多少飯？沒問題。”


  “那我還有一個要求，她必須跟在我身邊。”


  “那你在這兒做事，她不是也沒跟在你身邊嗎？”李商問道。


  無影沒說話，隻是看著他，李商擺擺手，“好好好，先試幾天再說。”要不是看他有一身好功夫，他懶得跟他費這些口舌，且先看看吧，哪有人做保鏢把妹妹帶在身邊的。


  無影回去跟黃連把這事兒一說，黃連道：“你不用帶著我，我不會跑的。”


  他沒說話。


  “好吧，你想帶就帶吧，隻要你不嫌麻煩。”黃連無所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