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伺寢

  靜妃笑著看著思思，雙手撫上她的額頭，對她千言萬語，交待一句話，“莫要讓皇上，讓本宮失望。本宮這就去皇上跟前遊說去，待到片刻，便有喜於你。”靜妃撫摸著思思的額頭，這樣的女人啊，靜妃除了覺得她目光灼灼，期待甚茂，更覺得她悟性極高，又巧得人心。這樣的女人，不怕真帝不喜歡。


  思思依依不舍，哭泣著雙眼，看著靜妃離去。她不知是感激，還是感恩，或者她心裏對靜妃有許多的感情，她想，將來若有一日，能報得今日之恩，想必她也會做了。


  圍了一屋子的女人，看見靜妃離去，都飽含期待的看著她，有水墨言，“水墨妹妹倒不想有昨兒姐姐這樣的際遇，妹妹隻愛他。”說完，水墨垂下眼皮。


  又有楊柳言，“昨兒姐姐好福氣，原來是靜妃娘娘看中了姐姐，想來今晚，必定能圓昨兒姐姐的夢。”


  思思想，今晚若是伺寢成功，明日，真帝定會讓她遠離這清心殿，回到東麵皇宮，那一座象征著真帝女人的宮群。她，也真是，第一次以秀女身份伺寢，扮著思妃一樣的姿態，卻未能使真帝留下一片心。也罷，他那是對她之前的身份，思妃的緬懷之情。


  思思看向眾人，說道，“都回了吧！昨兒也不知道是否能成功，大家還是莫要過於期待了。”她看向淺瀾，淺瀾在編織鞋子。


  待到人群散去，她問淺瀾，“淺瀾妹妹，可有話讓昨兒轉告皇上的嗎？”


  淺瀾搖搖頭，“昨兒姐姐，淺瀾不愛皇上，妹妹隻想在此安度一生，隻要有吃有穿有傣銀，妹妹的家裏會很歡喜的。妹妹不想伺寢，那樣有什麽滋味，隻不過是將自己送入山峰之巔，何其勞苦。”


  也算是她看透了後宮，思思想道，的確，不愛，又何必飛蛾撲火，留得性命在，可以為家人，為自己而活。


  思思輕輕一語，“知道了，淺瀾妹妹她日若有所望，姐姐定當相助。”她雖不知前途如何，但也一定為淺瀾，舍一份心力。


  兩人相視，然後一笑。淺瀾又垂下頭，去編織手裏的鞋子了。思思看著手中的針線，這已經編出個模樣來了，要是今晚伺寢登上東麵宮群，他日恐怕也是沒有時間，能夠再做這些事情了。想來，淺瀾的生活，與她的，便難以有所交集。


  不禁也垂下頭，繼續鉤織著鞋子，心裏卻早已經翻江倒海。誰不知，人生在世，知已難尋。淺瀾看得如此淡然，不得不叫她心裏佩服。若是這後宮清心殿內一百多名女人，都如淺瀾妹妹一般，怕是她們也不會怨恨先帝，不會怨恨真帝吧。


  靜妃離去一個時辰之後，小棋子公公的聲音出現在清心殿，“皇上有旨，宣秀女由昨今晚伺寢！”小棋子公公身後，是棗兒跟著。


  思思知道如何去香洗宮，雖然這棗兒也來了，思思出得房宇，朝小棋子一聲應，“臣女接旨！”小棋子公公說了聲，你好生福氣。便甩著白羽帚子走了。


  帶上粉紫色繡荷花長裙，思思便隨著棗兒離開清心殿，去往香洗宮了。棗兒一路上，片言隻語，思思覺得棗兒也對真帝沒有想法。


  香洗宮內，棗兒問思思，“由昨小主可是前日來過香洗宮？”但見棗兒一臉的好奇，思思點頭，算是回應了。


  褪下衣物，走進浴池，對著棗兒一聲道，“給我準備桂花花瓣吧！”這時已是十月下旬，桂花早已謝了，可在皇宮裏，尚存著桂花精油。棗兒端著桂花精油前來，提醒思思，現下已經沒有桂花花瓣了。


  突然，棗兒一陣驚訝，“由昨小主就是一月前，曾在香洗宮用過桂花花瓣的那位？”這一發現棗兒吃驚不小，她也不待思思如何回答，又說道，“棗兒記得小主，小主是唯一一個用桂花花瓣沐浴的小主，不過……”她突然想到什麽，趕緊合上嘴巴。


  思思不問便知，怕是棗兒已經想起之前的思妃，也是日日用著桂花花瓣洗浴。思及此，笑了笑，看向棗兒，竟像是如柳迎風，真令人恍惚。


  見棗兒將桂花精油倒入浴池中，思思一邊扯過布遮擋身子，一邊用腳在水中打起水泡，一會兒，棗兒走出去，思思這才褪了披衣，躲入浴池中，屏氣。


  這樣的時刻再次到來，竟是靜妃替她請願。她想著這一回，該怎麽做，洗浴過後，她從浴池中起身，扯過香浴巾，往身上擦拭幹淨，再望向一旁，放著的胭脂水粉，再次往自個兒身上畫著花，一朵一朵，如牡丹開放，富貴華香。再取過一件小睡袍，披在身上，這才從香洗宮走出，看見棗兒，對棗兒說道，“請棗兒姑娘領路吧！”


  這一聲棗兒姑娘叫的棗兒好不親切，她笑嘻嘻的對思思說道，“由昨小主是第一個這麽稱呼棗兒的，棗兒好歡喜。”


  思思抿唇一笑，“棗兒姑娘見怪了，這皇宮最深，可大家都是女子，何來的孰高孰低，都是人生父母養的。”這一番話，棗兒聽到心裏去，覺得這位秀女，不像普通的秀女那般，隻知道權勢和地位。更不如宮中的其它嬪妃或昭儀，隻知道拿身份壓著別人。


  雖然棗兒不曾想，像她們一樣，去爬上真帝的床榻，但思思這話，著實把她的心給撫得特別柔軟。棗兒不免多一語，“由昨小主挺像以前一個妃子的，那妃子是皇上的寵妃，可結局好慘……”還想再說什麽，卻發現已經到了達冠宮門前。


  思思望著棗兒離去的身影，心道，棗兒，你可知，我就是她，思妃。


  提著步子，小棋子公公在門外喊道，“秀女由昨小主到！”真帝今個上午，從早朝下來之後，靜妃難得一次的來找他。


  看見是靜妃到了，真帝也好生招待。對她問長問短，靜妃都說，“臣妾安好，請皇上放心。”真帝閑聊一會兒，實覺無趣，不料靜妃卻道，“臣妾有一不情之請，還望皇上成全。”


  那一刻，真帝像看錯了人似的看著靜妃。隻因靜妃從不曾向他有過要求，更別說是請求。他傻傻的愣了愣，看著靜妃，突然笑起來，“愛妃有何話，不妨直講！”


  靜妃見真帝笑的開心，心中歡喜，便露出一個微微的笑容，這笑容真帝自打靜妃產下五公主之後，便再無見過。是以，在靜妃未語之前，真帝便答應，“朕允了，愛妃請講吧！”


  “臣妾想要為秀女宮現下清心殿的由昨妹妹請命，請皇上再給由昨妹妹一次機會，讓她伺寢吧！”靜妃緣何其說那怎多，隻道這一席話語，便看見真帝哈哈大笑，心下歡喜，忙上前捶著肩膀。


  真帝笑畢，又道，“朕還以為是什麽重要的事情，不過朕不明白啊，愛妃怎會突然有此心思？”他恍惚間，想到那位由昨，像思妃一般的裝扮，不由得心生情意，也算是了卻他一樁心事吧。


  “嘀！嗒！”一旁，漏時沙又漏完一碗了，時辰又過去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