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難舍的訣別
兩人差點就起了爭執，要不是董豪口舌快速，蘇小詠那可是真要打人的。
在她出來之後，飛藝狼在看押室之中突然再一次昏厥了過去，雖然這不是第一次，但是看起來他的情況，比任何一次都還要嚴重，而且突然間昏厥過去的次數越來越多，發作頻率越來越靠近。
董豪沒有任何的辦法，隻能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醫生的身上，盡管醫生拿狼人這種情況束手無策，但隻要是躺在病床上，那就死馬當作活馬醫。
蘇小詠和董豪趕過去的時候，隻能透過玻璃窗看見飛藝狼在病床上難受的樣子，醫生們還在盡最大的努力，各個累得滿頭大汗。
“小詠，恕我說一句不該說的話，小狼，小狼他怕是不行了。”這句話在董豪的心裏憋了很久。
“你才不行了，他救過你我的性命，你個狗屎烏鴉嘴憑什麽這麽說他？”蘇小詠是很憤怒的，畢竟眼前的還是一個恩人才對。
董豪解釋道：“並不是我真的希望他死，而是他遲早都要死，哦不，我的意思是說，他從小就被狼養大，身體，生活，生理都跟這個社會脫節，他並不適合這繁華的都市，他的壽命沒有我們正常人長，所以隻能順其自然……”
“咱們誰都會死，誰都不怕死，害怕的是有些人不知道怎麽麵對死亡？難道你就敢保證你適合了這個社會，這個都市？難道你忘記了一個月的房租都交不起？”董豪還沒說完就被蘇小詠打斷。
董豪並不怕這種看不起的眼神，他更加害怕的是蘇小詠傷心，因為她不知道前因後果，有些事情，不能那麽一直瞞著她。
“你還記得馬克希嗎？”
“不記得，關我什麽事？”蘇小詠在故意說氣話。
董豪知道她討厭馬克希，但是現在人家徹底在她麵前消失，他繼續說道：“她出來之前是獵狼的助手，我們一直把希望寄托在她的身上以為可以找到什麽解救小狼的辦法，但是她在走之前給我留了一張紙條，她說並沒有解救飛藝狼的辦法，就算獵狼也不可以，隻能看天命，也就是個人的身體素質。”
“你也看到，小狼最近突發症狀的頻率越來越頻繁，可見他身體是日漸衰弱的，我想我們還是趁早做打算。”董豪說這些的時候沒有把自己包含進去。
其實馬克希在走的時候，也說道過他和邱誌明的情況，包括獵狼做出來的所有試驗，統統都沒有救藥，隻是他沒有說自己的情況。
他隻說飛藝狼的情況而沒有說狼人的些許情況，就是害怕她會想到邱誌明的情況，實質上，馬克希說的，所有的狼人半狼人，都無救。
聽完董豪的說辭，蘇小詠沒有任何的表情，隻是背對著他看著裏麵的飛藝狼，此時她的腦海之中思緒萬千，馬上就要出發去夢幻島，飛藝狼又是他們的救命恩人，怎麽可以丟下他。
“那你說該咋辦？”蘇小詠這一次妥協了，她不願意看著飛藝狼的生命葬送在她手裏或是死在她麵前。
董豪看著她的眼睛，表情很嚴肅也很難以決絕的看著她：“聽我說，我也舍不得小狼，跟他在一起的時光我們都很快樂，但是，但是沒有誰可以永永遠遠走下去活到老。也許，也許他長大的地方更加適合他生存，在哪裏也許他可能會孤獨，但他會活得更長久一點……”
說到這裏，蘇小詠也就明白了，原來到最後還是那個問題，是要他生活在城市，讓他作為人類的一份子生活下去？還是送回去原始森林，繼續與狼共舞？
到頭來還是擺脫不了變化的命運，他還是要回到那個沒有文明最原始的地方。
“就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嗎？”蘇小詠還是沒回頭，但是感覺得到她心裏的變化，從一開始的反抗，再到最後的順從，她心裏是極其糾結痛苦的。
董豪看著她的側臉：“就這樣。等他醒過來，我們就把他送走吧，反正我們也要遠行。”
怎麽聽著這樣的話語，像是早就安排好了的訣別，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天意？
嘎吱……
門開了，醫生走了出來，一臉遺憾的表情對他們說：“抱歉，我們隻是暫時穩住他的心率，並不知道具體的原因，做了最大的努力還是查不出來，可能還要繼續留院觀察。”
“謝謝醫生，辛苦了！”董豪一個勉強的微笑，聽完醫生的話，蘇小詠更加相信董豪所說的，畢竟這樣的情況也是她見過的。
他們一起進去，在飛藝狼的床邊等他醒過來，或許這一次可以醒過來，下一次就……
“小狼……”董豪輕輕喊了一聲，看他臉色不是很好，但相比之前還是好了很多，醒過來還是有希望的，蘇小詠也是很不忍心，酸楚著，強忍住沒有哭出來。
好一會兒之後，飛藝狼才是睜開眼，感覺周圍的環境都很陌生一咕嚕從床上跳起來，直到看到董豪和蘇小詠兩個熟悉的麵孔之後才是坐在床上。
蘇小詠拉起被子給他蓋上心情很複雜，並且看見他嘴唇在顫抖，像是想說什麽但是很糾結的那種，半天之後她才意識到，原來他是不會說話的。
“哎……”
這聲音是從飛藝狼喉嚨之中發出來的，很熟悉聽到這是第二次，第一次是在電話之中，這個字是蘇小詠經常說的，所以被他記住，想到他就要離開，那一瞬間，蘇小詠再也忍不住捂住嘴痛哭起來。
她很無力把頭深深埋下去，但更加讓人想不到的是，飛藝狼竟然把手伸過來落在蘇小詠的頭上表示安慰，她知道是他粗糙的手掌，那時，心裏再一次絕提，所有的感情都崩潰。
“不，不，不要把他送走……”蘇小詠不敢抬起頭看他，隻是苦苦哀求董豪不要把飛藝狼送走，像是飛藝狼的命運都掌握在他的手中一樣。
董豪沒有回答她要怎麽做，因為要是惦記一時的舍不得，隻會讓他的生命更加脆弱，更加短暫。
是啊，人是一種有感情的高級動物，相處久了的感情更加不可分離，再說，還是一段愉快的時光。董豪也舍不得，但是為了他，董豪作為男人，必須要做出決斷。
沒有多少的時間給他們哭泣，還有很多事情在等著他們要去做，白鐵已經出發，離別的時間越來越短。
“這個背包裏麵全是吃的，還有這個，裏麵有保暖衣服，秋季的天比較涼，走的時候多穿一點，還有，這以後你就是一個人生活，記住你不是野人，別再到處‘嗷嗷’，我，我們會想念你的。”蘇小詠表現出一個女人的柔情，出門前把她以為該準備的東西都準備好。
穿過大街小巷，越過山野小山村，再走過幾片林子，還要翻越幾個山頭，那都還不是飛藝狼的家，隻是這一片林海，給了他熟悉的感覺。
越是林子深處，偏離城市的地方就越遠，這裏流淌的氣息依舊還是人類的腳步，因為還是人類修建的越野公路，熟悉的感覺，隻有清新的空氣。
這裏的空氣本來應該讓人神清氣爽的，但是現在的氣氛，著實有一種讓人窒息的感覺。
“師傅，下個路口左轉。”董豪像是對這裏很熟悉似的。
董豪害怕蘇小詠跟飛藝狼坐一起會更加難受，所以把她支到出租車的前排，左轉之後蘇小詠覺得不對勁，這不是去翻山的路。
“這是去碼頭的路，你要幹嘛？我們不是要送他回家。”蘇小詠充滿狐疑。
董豪告訴她說：“來不及了，換條路。”
蘇小詠懷著忐忑的心裏期待會發生什麽事，終於還是到了碼頭，這個地方太熟悉，也不想再見到，最後還是回來，這一切都是董豪安排好的。
“老板，你要的船給你準備好了，這就不遠送了，但事先聲明，一切後果都不負責，祝好運！”一個陌生的男人走過來，神秘兮兮的樣子瞥了蘇小詠一眼。
她不知道董豪這是要幹嘛，隻見董豪給那男人說：“店家，還有多餘的船嗎？再給整一隻小的。”
“有倒是有，就看你開不開得出價啦！”那男的有點看不起樣子。
吧啦……
董豪從兜裏掏出一根金鐲子丟給那男人手裏，亮晶晶的感覺讓人覺得可怕，還給那男的發話：“這點夠了吧？給整一個解釋最貴的船。但是不需要太大。”
那男的見錢眼開，像是一條狗一樣搖晃著尾巴就過去準備：“夠了夠了，老板真闊氣，這次滿意下次還來找我！”
蘇小詠心裏有十萬個疑問，但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他們畢竟是要去做事情的，隨行當然是要跟她一起戰鬥的，飛藝狼的樣子還是很傷感的，大概知道他的兩個朋友就要離開而去。
“說吧，你到底想幹嘛？”蘇小詠疑問最大的是，他們大船後麵跟著一條小船，小船很空蕩什麽都沒有。
董豪知道她的疑問多，畢竟這一路過來都是他的主意，蘇小詠一腳都沒插，所以他早就準備好了要回答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