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0計劃趕不上變化
趙雪芳見張淑貞這麽當麵給她臉色，陰下了臉，什麽話也沒說了，回到自己床上拉下簾子睡了。
張淑貞也不知是憋了多少氣，跟著橫了一眼，之後看了素華也是給了個冷冷的神色，直接爬上了床。
素華無奈的聳了聳肩，她承認，她現在還是很想看這兩人對著來的。
“關燈吧，睡了。”
……
從三月份進廠後，素華還沒找時間好好出去過，縣裏不說陌生，但隻要有一段時間不去看外頭的變化，就覺得好像隔了一個世紀。
幾個月不出來，街道上做小吃的小販越來越多了，還有固定的一些零食商鋪不知什麽時候也起了不少，走幾步都能遇到不少。
不過這次出來，她也不是真正出來逛街的，是想抽空打聽一下秦廠長的老婆。
秦廠長很少在廠區露麵，畢竟是廠長，大忙人一個，廠裏關於秦廠長的一些印象消息也格外正兒八經，什麽儒雅有內涵，什麽與人為善，都是這一類的，半點劣跡消息都沒有。
素華不說多見此人，但也見過不少次，隻是一個中等個頭，有個中年的肚腩的油頭男人，不過容貌上看得出來，年輕時應該是個奶油小生，可也不至於被人說得天花亂墜。
當然，這麽說的原因很有可能因為他是廠長。
眼下張淑貞那麽在意她會不會把他們的事情捅出去，站在她的角度……應該說站在秦廠長的角度，那麽一個身份的人，沒道理會這麽放著她不管的。要麽就是覺得她無足輕重。
反正她現在也不能一個人抱著這個危險的東西，被人一直盯著，她也得去找個幫手，準確來說，找個炮手。之後，不是你死就我亡。
不過她也不敢保證這個秦夫人是不是個好說話的人。
銀圓街公園那方的小區，素華之前都打聽過，棉紡廠的一些中樞老員工在這邊拿了房子的，比如陸部長，比如白惠英。
秦保國在這邊也有一套房子，每天下班也都是回到這裏，除非是約張淑貞出來，然後去哪裏就不好說了。
秦保國和他老婆是沒有子女的，而且他老婆從旁聽來是個母老虎，事事都壓著他。
外人看起來，秦廠長雖然儒雅，但其實完全是被媳婦拿捏的一個。
大概也是因為這些，所以才縱容了他時常在外頭偷腥吧。
素華跟著尹小平和李青青去裁縫鋪量完尺碼後，三人嘻嘻鬧鬧，邊走邊玩，隨後素華提議去銀圓街這邊逛公園，兩人也沒意見，就一起走了過來。
順著這個方向，幾人無意識的也就聊起了廠裏的事，以及廠裏人在這裏分配的房子，緊接著把話題一轉，就到了秦廠長老婆的身上。
秦廠長的老婆聽說在縣府單位工作，也是很少見到的，就算來了廠區，人家也隻是私下裏找找老公，然後就走了，最多也就聽辦公室裏的人提上幾句，僅此而已。
話剛往這裏一說，尹小平冒了出來，“秦廠長他老婆我見過！頭發微微卷，身材很豐滿，三十多了，看起來還像二十出頭的樣子。”
李青青嘴快，忙問，“怎麽樣？人好嗎？是不是真像他們傳的，是個母老虎？”
尹小平擺頭，“我哪兒知道，而且我隻見過一回，反正看樣子挺有氣質的！”
“那肯定有氣質啊！不想想人家是什麽工作，什麽家底兒的！沒氣質都要抬個氣質起來。”
“這倒是。不過我還聽說，秦太太有個小癖好，喜歡玩上大人。”
“是嗎，那個我也會玩。”
“我也會，下回咱可一起玩。”
素華聽她們一來一往，越聊越遠，也聽不到什麽了，後頭索性都沒再問了，換了別的話。
自己再想辦法吧。
趙雪芳昨晚被張淑貞說了之後，心裏壓著一片陰鬱，在宿舍裏躺了一天。
張淑貞可不能像她這樣，池素華捏著她的把柄，一日不把她弄走，她一日就不得束舒服。
現在六組的貨已經出了一半了，按照秦保國所說的，等事情進展一半的時候，就差不多可以看著動手了，現在也是時候了。
她如果想要和秦保國以後安穩相守，就一定不能有這些知道他們秘密的危險在。
然而，計劃趕不上變化。
躺了一天的趙雪芳到底壓不住心裏陰鬱難受，衝起身就去了王媚娟的宿舍。
上回的事，就是趙雪芳在車間裏無意間聽見王媚娟和幾個女工說了張淑貞，隨後跟著上去也有意無意的插了兩嘴，將張淑貞在外頭和老男人睡，當人家小老婆的事說了出來。
這話出來後，居然沒有人不信。
想想也是，畢竟張淑貞太顯眼，已經成了不少女工的公敵，作為那些敵人，自然而然的就想著，像她那麽漂亮的女人，一看就是狐狸精，專勾男人，肯定和不少人睡過。
所以那日中午，王媚娟“一身正氣”地找了張淑貞的茬。
趙雪芳說她腦袋有問題，但有時候也是挺正常的，比如這會兒，她就想著，既然池素華不跟她站在一起，不敢把事兒捅開，那她就自己去。
還有，她也很清楚她和張淑貞的關係早就裂了，她其實一點都不喜歡張淑貞，她極力巴張淑貞就是怕張淑貞把她的秘密說出去。
回想三年前的那個夏天，那是她落入地獄的夏天，從那之後她就再也不是一個幹淨完整的人，她連抬眼看陽光的勇氣都沒有。
張淑貞說要一直陪著她的，但後頭還是背叛了她，她情願和秦廠長在一起，都不想陪著她，她太惡心了。
不過後來，她也知道秦廠長是多麽溫柔體貼的一個人。
和秦保國有過一次之後，她無時無刻不在想，什麽時候再被那個男人嗬護，想到這裏，趙雪芳嘴邊還彎了一個微笑，不過之後就冷了下來。
張淑貞想和她搶男人，她就算搶不贏，也不能讓他們繼續苟且下去！
王媚娟的宿舍在二樓，裏邊幾人正說著話，討論的人是素華，吐出來的全是酸酸的味道。
看著趙雪芳突然過來，說話的幾人立馬收了嘰嘰喳喳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