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他們不是親人
忙起來之後，時間過得格外快，素華都快忘了她每天有沒有吃飯，有沒有睡覺。
長這麽大，她其實沒幹過什麽大事，第一次就投入這麽大，又衝動，又傻，但又覺得應該這樣，真真實實把自己逼在一個絕境，然後蓄力反彈。
從“浩華”這邊的辦公室出來，他們一群人各回各家，素華和吳浩軍同路。
吳浩軍打算送她回一中那邊，但走出中心廣場之後，就見馬路對麵的路燈下，楊樂生把自行車停在一邊，雙手插在口袋裏裏，望著他們這邊等著。
看到對麵的人，素華頓了頓。
吳浩軍跟著看過去，一下子也很明白識趣。
這段時間大家都很忙，他也忽略好多事，但這個楊老師時不時的會出現在素華身邊問上幾句，他還是知道的。
他和孫泉兩人都已經看的非常透了，但這兩人之間還是保持著距離，急死個人，關鍵是他們也不好摻和。
“行了，我不送你了，楊老師在等你，我就先走了。”吳浩軍說著，給楊樂生打了個招呼就走了。
素華過了馬路，靠近他之後，心裏很是觸了一下。
“這麽冷的天，你不冷嗎？還這麽晚……”
楊樂生也沒否認，“嗯，確實有點冷，所以咱們得快點回去了，明天聽說有雪。”說著，去推了車。
素華沒有拒絕，坐了上去。
其實坐他的車素華還是很自然的，因為習慣了，但今天突然有點不習慣。
她是真不知道，他一直在等她。
中午的時候她看到他和孫泉，還有其他幾位老師一起來了商店這邊，原以為他們看完就回去了，現在看來，是別人回去了，他沒有。
“楊老師，我其實自己可回去的，吳浩軍也會送我的。”素華說。
他等她，無非就是這麽晚了，她一個女孩，不安全。
要說這段時間下來，素華也不知道是不是身邊有人的關係，很明顯的感覺到了舒適與安心，原本對誰都鋒利的戾氣也退卻了不少，有一些防備更是在慢慢退下。
不知道是好，還是不好……
楊樂生笑著，“沒事，元旦都放假休息，明天也不急著去學校上課，耽擱不了什麽。”
素華沒說話。
不一會兒，楊樂生換了話，“今天你們這個商店好多人，東西也是真的多，確實是超級市場，很讓人意想不到。”
他完全沒想過他們能在三四個月內，就搞成了這麽一件事，可想在三個月之前，他們還有點像絲網束縛一樣，像個無頭蒼蠅，就這麽個眨眼的功夫，像是翻身農奴把歌唱了。
這話，素華應了，“嗯，我也沒想到會有這麽多人，安總的能力實在是太強了，他一人就可以頂下所有。”
楊樂生也認同，安玉東是北冰洋的銷售總經理，七十年代就出來賣貨，經曆的動蕩是他們也想不到的。
“你們的能力都強。”楊樂生跟著稱讚了一句。
素華沒接，強不強她自己還是知道，他們現在不過是，抱了一個柱子，跟著柱子在延伸。
後頭素華確實太累了，還很困，即便坐在自行車後頭，吹著涼涼的風，都抵不住困意來襲，不知不覺眯了眼睛。
話說今天才開始，明天還得繼續，可能整個春節前，甚至這半年，他們都得忙的腳不沾地……
這麽眯著想著，一個不留神，腦袋就就靠在了楊樂生的背後，不想動了。
楊樂生突然感覺一個輕微的撞擊，腰間的衣服被扯了一下，後頭喊了一聲“素華”，發現沒人答應，這才知道，這丫頭在他後頭眯著了……
到達單元樓的時候，素華還打著盹兒，楊樂生輕輕把她叫醒，但其實他很想讓她這麽一直靠下去，隻不過大冬天的，即便他不怕凍，這丫頭這麽睡也不合適。
“到了嗎？”素華有點暈乎，從自行車上下來，扶住一棵樹也有些沒站穩。
楊樂生去鎖了車，回頭見她這樣，車直接沒鎖了，過來扶了她，“你怎麽了！哪裏不舒服？”
素華擺手，“沒事，就是太困……”
話沒說完，楊樂生轉身，拉過她的兩隻手臂，把她給背了起來，然後上了樓。
從一樓背上五樓，素華的困意直接被掃走，思緒也越來越清晰。
吳浩軍和孫泉每次看到他們時，眼中呈現的某種怪異素華其實都了解，楊老師對她太好了，好到超出了某個正常的範圍，像親人，是的，她真的感覺很像親人，是可以一直賴著的親人。
可他們不是親人啊。
誰能真的會無緣無故的對一個人不圖回報的好？這麽偉大的人，這世上恐怕還沒有出現吧？
她覺得楊老師偉大，很早之前就覺得他偉大，現在也一樣，隻是她也長大了，知道很多關係都是微妙形成的。
素華有點不想認清自己現在是什麽感覺，有什麽微妙的關係，因為現在的一切都沒有她想象的那麽成熟……
楊樂生打開門，進屋後並沒有把她放下，而是把她背到了她的房間，把她放到了床上。
素華假意閉上了眼睛，裝作毫不知情。
說她心冷，沒心沒肺都好，她不想讓他們之間的關係變樣，因為他不是宋遠，也不是鬱南北……
第二天一早，楊樂生準備好了早餐在桌子上，喊她起來吃飯，素華還是一聲謝謝，保持原樣，喝了一碗粥後，出了門。
但此時此刻她很清楚，她可能要重新換個地方了。
楊老師做事始終還是個很直接的人，他如果想一直這樣，她也沒有別的辦法，所以，隻能自己離開。
不過現在恐怕還不行。
商店才剛剛開始，投出去的錢，不拿回來，她決不會有任何打算。
多的事素華不想了，今天商店也火熱，和昨天一樣，畢竟他們的開業活動要維持一個星期，這一個星期裏，人流量應該不會少。
來到商店後，素華都是直接在商店忙活起來，指引、收銀結賬、補貨、處理一些瑣碎的問題，一直到晚上。
晚上梁彩玉結算下來，收益有三千八百多，比昨天少了，但也是高額。
之後，整個活動的期間，平均下來，每天的收入有三千五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