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賜婚
見房熙南沒有狡辯,認罪倒是認得痛快,皇帝的臉色也緩和了些,看了看皇后和房丞相。
房家已經損失了個房近法了,如果此次再對房家姐弟過於苛責,只怕是逼急了房丞相,到時候只怕是雙方都得不到好。
「這件事情,雖然只是小孩子之間的小打小鬧,可是房熙南的做法到底不對,更甚至是折損了天家威嚴。只是……」
皇帝撫了撫自己食指上的翠玉扳指兒,渾濁卻精明的眼睛半垂了下來,不去看朝堂中的任何人。
「只是三皇子已經算是給了你懲處,這件事你就只需向晏小姐道歉,取得她的原諒便也就罷了。」
晏妧梓和裴司璽聞言,不由得對視一眼,從對方的眼裡看出了瞭然之意。
皇帝現在不會輕易惹怒房家,畢竟如今朝堂上還有大半是丞相的親眷門生。可是……皇帝也定然不會由著他們這般囂張。
「至於彈劾三皇子的太僕寺卿……」
那太僕寺卿見事情超出了自己的預料,早就怕得手軟腿軟,聽皇帝點了自己的名字,戰戰兢兢的跪了下來。
「事情也沒弄明白就胡亂彈劾,我看你這太僕寺卿是越當越回去了。」
皇帝抬了抬眼皮,看了那地下跪趴著的太僕寺卿,言語里的意思可不怎麼好聽。
「微臣……這……」
太僕寺卿本就是皇后那邊的人,今日這事是皇后交代他做的,可是如今卻搞砸了,那太僕寺卿真是悔不當初,可是仍舊不敢把皇后給抖落出來,就是再給他千多個膽子,他也不敢。
「既然你這麼喜歡彈劾,就先去做做刀筆吏吧,等什麼時候學會了如何查錯糾正,再考慮讓你回來的事吧。」
從太僕寺卿到一個小小的刀筆吏,這可是連降數級,皇上現在說是以後看情況讓他回來,可誰知道這個情況是看到多久?
見那太僕寺卿還想申述什麼,皇帝直接揮了揮手招來幾個侍衛,捂著他的嘴就給拖下去了。
房家這次,既損失了個戶部侍郎,又損失了個太僕寺卿,就連房熙南也要被迫向晏妧梓道歉,真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賠了夫人又折兵!
房近法下獄之事,皇后都不是最怕的,她怕的是……房近法在職之時乾的混賬事全被查出來!
戶部可是朝中最有油水可撈的,加上房近法又一直以國舅爺自居,在戶部張揚跋扈慣了,即便是戶部尚書也得對他阿諛奉承著,對於房近法撈油水的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有時還會故意給他送點東西來。
雖這些事情在如今朝中風氣盛行,可若是被皇帝查出來了,那房近法定然只有死路一條了!
皇后臉色陰霾,連帶著皇帝也給記恨上了,但凡皇帝顧及些許與她多年的夫妻情分,就不會把這件事處理得這般決絕。
「還有二皇子。」
等侍衛把太僕寺卿給拉下去之後,皇帝的視線又對上了二皇子的。
二皇子本想在皇後面前出出風頭,可是卻把自己給坑了進去,心裡雖悔恨,可面上卻半分不敢表現出來,生怕招了皇后的厭棄。
「三皇子是你的皇弟,可你卻字字句句想讓他坐實無故傷人這個罪名,連半分兄長之誼都沒有,實在是讓朕寒心。」
皇帝看著二皇子搖了搖頭,竟連「寒心」二字都說出了口,可見他對二皇子的所作所為是有多不喜。
「父……父皇,兒臣……兒臣不是這個意思……」
二皇子聽了皇帝這話后徹底慌了神,連忙跪在地上求饒,說自己錯了。見皇帝沒什麼反應,眼睛一晃就看到了站在一旁面無表情的裴司璽,連連認錯,「三皇弟,剛剛是皇兄不對,皇兄不該沒搞清楚是非對錯就把事情全怪在你一人身上,弟弟饒了哥哥這一回吧。」
皇帝冷眼看著自己腳邊那個還在求饒的兒子,心中十分看不起,大皇子死後,二皇子就是眾皇子中最年長的一個,本該成為眾兄弟的榜樣,可如今卻為了一己私慾跟旁人一起來陷害他的親兄弟。計謀未成后,竟像一條狗一樣,伏在他腳邊求饒。
連半點骨氣都沒有!
「三皇弟……」
裴司璽從來就不是個心軟的,加上這次,二皇子不僅僅是彈劾了他,還扯上了晏妧梓,對他而言已是不可饒恕的罪孽。更何況,二皇子素日里對他小動作不斷,他更不是個什麼心慈手軟的人,自然不會因為二皇子求饒就真的替他求情。
二皇子見裴司璽連半點反應都沒有,氣得渾身發抖,死死咬著牙齒,對這個「見死不救」的裴司璽更是厭惡,他就該在裴司璽還沒長成的時候一把掐死他!
皇上的眸子也閃了閃,似乎也沒猜到裴司璽並未出口替二皇子求情。
「既然如此……」
「父皇!求父皇念在二皇兄只是初犯,饒了二皇兄吧。」
之前那個開口讓人把房熙南帶來的四皇子,現在又出口替二皇子求了情。
倒是個兩方倒的。
二皇子原本都以為自己這次定然不會好過了,卻沒想到四皇子突然開口替他求了情,當即又開始嚎開,一個勁兒說自己錯了,對四皇子也多了幾分感激之情。
皇帝破有深意的看了抱拳跪在地上,替二皇子求情的四皇子,臉上看不出什麼情緒來。
「既然四皇子替你求情,又說你是初犯,那這次……你就抄一百遍祖訓,讓你長個記性!」
皇帝這懲戒不痛不癢,不過就是抄抄書,哪裡有房家的損失慘重。
「謝父皇,謝父皇!」
二皇子聞言,鬆了一口氣,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身子仍舊有些癱軟。
裴司璽見狀,心中冷哼一聲,看了那正在攙扶二皇子的四皇子,到底是那位生的,最得父皇心意。
「皇上英明。」
晏妧梓見朝堂突然靜了下來,只剩下二皇子心有餘悸的喘息聲,便伏下身子跪了下來,高喝著英明,朝中其他臣子見狀也跟著跪了下來,便是房丞相還有房家其他的子息和門生也被逼無奈跟著高呼。
皇帝那雙因歲月而渾濁,卻始終精明的眼睛看著下方的晏妧梓,臉上神色晦暗不明。
「晏小姐果真是個聰慧的。」
皇帝沒讓眾人起身,反而是從龍椅上站了起來,走到了晏妧梓跟前,說了這樣一句話。
裴司璽皺了皺眉頭,不曉得他那父皇在打什麼主意。
晏明生和梁府的眾人也不由得有些緊張,摸不透皇帝的心思。
「謝皇上誇獎。」
晏妧梓不驕不躁,不痛不癢的把話接了過來。
朝中更加安靜了,連二皇子喘氣的聲音也不敢大聲了,所有人的視線都注意到了晏妧梓身上,尤其是裴司璽和……房熙南的。
「晏小姐今年已經十三了吧?」
皇帝似是詢問,又似是肯定的說出這句話來,卻在眾人心中掀起滔天巨浪。
皇帝這話……難不成,是對晏妧梓起了什麼心思?
皇帝的眼睛在裴司璽身上掃了掃,可最後卻停在了四皇子身上。
「老四今年二十了吧。」
聽了皇帝的問話,晏妧梓忍不住攥緊了雙手。
他打算做什麼……
裴司璽聞言,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四皇子,似乎是在下一刻就要上前講他撕碎。
「二十了府中都還沒個貼心人,這可不怎麼好啊。」
皇帝轉了轉自己的扳指,輕笑一聲。
晏妧梓是個聰明人,四皇子……也是他心中最適合的太子人選,他遲早要把大安的江山交到他和他最愛的女人生的孩子手裡,晏妧梓會輔佐他把大安治理得更好。
「我看晏小姐聰慧漂亮,與四皇子十分合適,朕有意給你二人賜婚,你們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