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誣陷
「晏妧姝,你到底還在哪些地方用了惑神香!」
晏明生被晏霍舟帶去了屋外透氣,臉上的潮紅消散了許多,呼吸也不似之前在屋子裡那樣急促。
晏妧梓冷眼看著護著自己脖子,大口大口喘著粗氣的晏妧姝,把手中拿著的筆筒放到了多寶閣上,轉身厲聲質問著。
「妹……妹妹,妹妹到底在說什麼……什麼是……什麼是惑神香……你……你為何非要說我知道這個東西?」
晏妧姝到了此刻仍舊是不肯承認惑神香是她做的手腳,她自己也清楚,若是真的坐實了這個罪名,只怕她的下場不會比周氏的好到哪裡去。
她不能死,她還沒能攀上那最高位,還沒把晏妧梓踩在腳底,她現在不能死!
「你還是不認?」
晏妧梓目光陰沉,看著晏妧姝的神色就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晏妧姝卻始終愣愣的,彷彿沒有聽見晏妧梓的問話。
「江城。」
晏妧梓喚來江城,眼睛卻一直沒有離開晏妧姝的身上,「去搜,去暖桃軒里裡外外上上下下全給我搜一遍,掘地三尺也要把東西給我找出來!」
晏妧姝死不承認也好,只要她在暖桃軒把東西找到了,就算晏妧姝身上張了一千張、一萬張嘴巴,也狡辯不得!
江城領命,帶著一眾侍衛就去了暖桃軒,如今這書房中只剩下晏妧梓,和一個險些失了命的晏妧姝。
晏妧姝聞言,神色僵硬,臉色也是越發的難看,手掌撐地,十分艱難的從地上爬了起來,身子還晃了晃,看著晏妧梓,喃喃問道:「二妹妹……你為何非要逼我呢?為何……非要逼迫於我呢?」
晏妧梓見她這個模樣,死死皺著眉頭,心中有些不好的預感,卻見眼前的晏妧姝竟直直衝她撲了過來,手上不知從何處摸了把尖刀出來,泛著陰涼的寒光。
晏妧梓心中早有防備,一把就握住了晏妧姝手中的刀,並直接奪了過來。
就在這時,晏妧姝的動作不僅沒有半分停頓,竟裂開嘴笑得十分古怪,沖著晏妧梓手中的尖刀直接撲了過來!
晏妧梓雖然已經知道晏妧姝打的是什麼主意了,可是手中的刀卻根本來不及收回,只聽見「噗嗤」一聲,尖刀入肉聲,晏妧姝臉上原本的獰笑也被震驚和不可置信取代,口中吐出鮮血來,雙手還附在晏妧梓是手上,動作緩慢的低頭看了看插-在自己腹間的尖刀,「二妹妹……你……」
就在此時,門外突然湧進來一大堆人,帶隊的竟是四皇子裴司瑾!
「去找大夫。」
晏妧梓十分冷靜,臉上半分其他情緒都沒有,看了看跟在裴司瑾身後,一臉惶恐不安的國公府下人,出言吩咐道。
「是……是……」
那小廝有些慌張,忙不迭的應了兩聲「是」,連滾帶爬的就打算朝暖桃軒跑,卻被四皇子喊住了。
「晏二小姐,我聽聞國公府老夫人身體欠安,故而特地帶了大夫來,這……如今就別去找大夫了。」
聽了裴司瑾這話,晏妧梓這才看向了他身後的兩個人,穿著和王御醫相似的朝服,想來也是太醫院的太醫。
「四皇子倒是消息靈通。」
晏妧梓看了看裴司瑾,又看了看已經陷入半昏迷狀態的晏妧姝,甩開了她緊緊死扣著自己的手。只見晏妧梓雙手染血,配著她的一張冷臉,竟顯得十分嗜血可怕。
那兩位御醫頭也不敢抬,還沒診治,就已經流了一腦門子的汗。
「去打手,我要洗手。」
晏妧梓的目光看向了之前那個被她差去找大夫,卻被裴司瑾給叫住了的下人,吩咐他去打水,雙手沾著血,還是晏妧姝的血,另她十分噁心。
「你們還楞著做什麼,還不給晏大小姐止血診治?!」
裴司瑾先是半眯著眼睛細細打量了正在洗手的晏妧梓半晌,見自己帶來的那兩個御醫至今都還呆愣著沒有半點動作,不由得厲聲呵斥道,倒是引得晏妧梓側目看了一眼。
晏妧梓拿過帕子擦了擦自己的手,看了看銅盆里已然變得微紅的血水,眼中劃過一絲冰冷。
「二小姐真是冷靜。」
裴司瑾本以為晏妧梓會說些什麼,他以為……晏妧梓最起碼會解釋什麼。
畢竟,這裡可是不少雙眼睛看見了,當時晏妧梓手中拿著刀,那把刀也深深的陷入了晏妧姝的身體里,怎麼看都是晏妧梓試圖殺害親姐的場面。
可是她洗了手之後,竟然就沒再說話,還不時打量著門外,似乎是打算出去。
裴司瑾是個能忍的,可是在此時,他卻忍不住發問了。
「我又不是大夫,救死扶傷的也不是我,我難不成還需要緊張?」
晏妧梓臉色冷漠,語氣更是冷淡,這個四皇子可是外人口中最溫潤的皇子,只是在晏妧梓看來,卻是個包藏禍心的。
不是有這麼一句話嗎,會咬人的狗不叫,四皇子……就是這樣的人。
「呵呵。」
裴司瑾聽了晏妧梓的答覆,愣了愣,隨後竟然笑了出聲,在這滿是血腥味的屋子裡,顯得有些突兀。
「二小姐不怕我們誤會了什麼?」
裴司瑾此話一出,屋子裡猛地就靜了下來,晏妧梓抬眼看了看他,眼中的情緒叫人看不透,似是一張大網,罩住了所有情緒。
「既然四皇子都曉得是『誤會』了,那我還有什麼好怕的?」
過了好半晌,就在裴司瑾都以為晏妧梓不會再回答的時候,卻聽到了這樣一句話,不由得挑了挑眉頭,眼中劃過一絲深意,偏頭看了看一臉無關緊要的晏妧梓,又看了看躺在書房軟塌上臉色蒼白,不知生死的晏妧姝,眸子沉了沉。
蠢貨……
「妹妹,發生了何事?」
晏霍舟剛才見晏明生臉色好轉之後,便帶他回了屋子,思索了半天,怕晏明生的屋子也被晏妧姝下了惑神香,便又把人帶回了暖桃軒。正好碰到了得了晏妧梓吩咐,來暖桃軒掘地三尺的江城等人,這才知道晏妧梓現在是一個人和晏妧姝待在一起,安置好晏明生之後,便連忙趕回了書房,卻見書房也是一片混亂,屋子裡竟還坐著四皇子。
「哥哥……」
晏妧梓聽到晏霍舟的聲音,便起身站到了門口,卻見到了臉色緊繃,匆匆而來的裴司璽,自己的哥哥則是跟在他的身後,臉色著急。
「身上的血是怎麼回事?」
裴司璽是上過戰場的,對鮮血是在熟悉不過,晏妧梓身上的血新鮮發紅,和老夫人噴出的可不一樣,這血……顯然是剛剛才沾染上的。
晏霍舟聽了裴司璽這話,這才注意到晏妧梓身上大片的血跡,不由得有些擔心,「妹妹,你這……」
「不是我的。」
剛才這書房裡只有晏妧梓和晏妧姝兩人,不是晏妧梓的,這……就是晏妧姝的?
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
「你可無事?」
裴司璽眉心微蹙,在晏妧梓身上掃視了一圈,見她沒有受傷,這才放了心,只是眉頭依舊沒有鬆開。
「我無事,莫要擔心。」
晏妧梓搖了搖頭,語氣雖然依然淡漠,但是相比對著四皇子,卻柔和了許多。
在書房裡坐著聽了許久的裴司瑾,見到晏妧梓態度的轉變,勾了勾唇,轉了轉自己小指上的翠綠指環,從椅子上起身,理了理衣服上的褶皺,臉上帶著笑意,直接就走了出去。
「本以為我是最先來向晏二小姐獻殷勤的,沒想到……三皇兄比我還要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