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往事
左亦一雙眼睛緊緊盯著壁畫上的那道威勢滔天的魔影，越看就越覺得熟悉，隨後壁畫上的那道魔影竟然像是活了過來，回頭看了他一眼，驚得左亦急忙收回目光，再看去的時候卻又沒什麼特別。
左亦搖了搖頭，壓下念想，看向下一幅壁畫，只見這幅壁畫描述的是人類驅逐打退亡靈生物后，怎麼建立長城的，建立長城后又這麼一次次抵擋著長城外的亡靈生物和凶獸，又看著人類聯盟是怎麼成立的，然後是獵靈者，天師道和天虛門三大組織，曾經的三大組織已經變成兩大組織，想到這裡左亦不由回頭看著那石座上的骷髏，天虛門的掌門。
柳葉和黎宇天看著壁畫，各有所得，柳葉看著壁畫好一陣沉默，而黎宇天看著壁畫雖然是沉默，只是眼神中似乎有些光芒明滅不定。
幾人看完壁畫后收回目光，左亦看向黎宇天問道：「這就是你說的秘密？」
卻只見黎宇天搖了搖頭，說道：「肯定不是，但這些壁畫天師道肯定有，雖然我沒有看過，而獵靈者應該也有這些壁畫。」
「那，那個秘密在哪裡呢？」一直不曾說話的柳葉開口說話了。
旋即想起什麼，三人不約而同的看向石座上的骷髏，然後在抬起頭相視一眼，左亦對著石座上天虛門掌門的遺骸雙手合十道：「前輩，打擾了。」
說完后輕輕地將天虛門掌門的遺骸收起放在一旁，果然，只見石座上擺放著一本被黑色牛皮包著的書，先前之所以看不見是被天虛門掌門的那寬大破碎的黑袍擋住了，黎宇天將書拿了起來，輕輕拂去書面上的塵埃。
只見書面上什麼字都沒有，彷彿就是一個普通的牛皮書，左亦看著黎宇天手上那本被黑色牛皮包著的書，臉色有些沉重。
黎宇天緩緩打開書，只見第一頁空的，第二頁還是空的，直至翻了十多頁才看見字體，黎宇天眼神中亮起一道精光，說道：「竟然這麼小心，那這個肯定就是天虛門會被滅門的秘密了，只是被天虛門的掌門藏到這裡來了。」
書上是一個油性筆寫的字，也不知是不是牛皮包著的原因，過了這麼多年都沒有化開，黎宇天把前面那些無關的通通略過，直接翻到正文讀了起來。
「三月七日，距離人類聯盟定製的婦女節的前一天，長老前去拜訪天師道，回來的時候跟我報告說天師道好像在做著什麼研究，捉了幾名犯事的弟子不知押去哪裡。」
讀到這裡，左亦幾人登時明白過來，這是天虛門掌門的日記！
黎宇天翻了一頁，繼續念道：「三月十六日，今日本門的首席弟子從長城回來，竟然說看見幾名獵靈者的人偷偷溜出了長城，出了長城外，我當時聽了就大怒，認為首席弟子是撒謊，試圖挑破本門和獵靈者的關係，那些獵靈者去長城外不是送死嗎？命令他自己掌嘴，但他誓死不從，說自己沒有撒謊，我只好下令將他關進虛涯反省。」
「四月三日，近來越來越多的弟子和長老向我報告獵靈者和天師道的異動，雖然天師道和獵靈者的人辦事做的很隱秘，但本門弟子修的是魔氣，魔道一途，擅長暗殺，潛行者不在少數，在憶起之前掌門弟子跟我提起之事，而今前後又有幾名長老與我反應，這讓我不得不懷疑他們正在干著一些什麼不為人知的驚天大事。」
「四月十二日，自從我下令讓本門弟子觀察天師道和獵靈者異動后，越來越多奇怪和令人不解的消息傳了上來，期間還有不少前期打探的弟子莫名失蹤，這讓我感覺到一絲陰謀的味道。」
「五月五日，由於本門弟子莫名消失不見的越來越多，弄的本門上下有些人心惶惶，本座決定親自前去查辦天師道和獵靈者究竟在幹什麼，有些什麼陰謀。」
「五月八日，經過這三天的探查，本座終於查明白了一件事，天師道和獵靈者他們竟然在做一個賭博，而賭注則是整個人類聯盟，因為他們要研究怎麼控制亡靈生物！」
「五月三十日，獵靈者和天師道兩個組織衍生出一支名叫死靈師的組織，釋放一個叫做冥府之門的東西，這個東西能召喚長城外的亡靈生物，實在是驚人，最可恨的是他們竟然在一座城市釋放冥府之門，一時之間那座城市生靈塗炭，人們根本來不及反應，逃跑，當我率領本門弟子前去支援的時候卻已經遲了，整個城市已經被亡靈生物佔據了。」
黎宇天念到這裡的時候，在一旁的左亦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一個個畫面，燃燒的建築，人們的慘叫聲和尖叫聲，亡靈生物的嘶吼，種種聲音不停交織在一起，遠處的那一排看不清模樣的人影，被骷髏鳥抓走的女子回頭他的微笑，畫面一閃即逝，片段不停的重複播放著，左亦捂著腦袋，有些痛苦，就連那俊逸的臉孔也有些扭曲了。
黎宇天全副心神都在這天虛門掌門的日記上並沒有注意到左亦的變化，而柳葉也一直仔細聆聽著。
「六月六日，隨著深入的我深入調查天師道和獵靈者的事情，真相也愈來愈可怕，他們竟然要馴服亡靈生物中堪比神靈的史詩巨獸！」
「六月十七日，我在調查冥府之門的時候，不小心被天師道的長老發現，為了不暴露行蹤，我只好將那名天師道長老殺了。」
「七月二十日，自從殺死天師道長老后，天師道果然嚴令查辦起來，今天還是給他們發現了真相，給他們找到了我當初留下的一點蛛絲馬跡，不得不說這些老不修還真的有一些手段。」
「七月二十二日，獵靈者和天師道此時已經反應過來了，知道本門已經知曉他們的事情，預計不久后他們可能會聯手來毀滅天虛門。」
「八月一日，果不其然，這些人真的是欺人太甚，竟然他們製造出來的死靈師罪名安插在我們天虛門上，我……」
黎宇天念到這裡停住了，因為筆記上到了這裡便戛然而止了，隨後的事情黎宇天大概也已經猜出來了，天虛門被天師道和獵靈者兩大組織聯手滅門，黎宇天再翻了一下日期，新紀元301年，看到這裡喃喃自語：「這不就是十二年前嗎？」
黎宇天話音剛落，與此同時左亦的腦海中那些畫面漸漸交織在一起，本來斷斷續續的片段漸漸被他憶起，而後組成一個連貫的畫面，龐大的信息量忽然湧入左亦的腦海中，這讓本來頭痛欲裂的左亦不由大叫出聲，抱著腦袋不停在地上打滾。
柳葉和黎宇天聽見左亦的痛叫聲，這才醒過神來，急忙看向左亦，柳葉看著左亦痛苦的模樣，急切的問道：「左亦，左亦，你怎麼了？」
聽見柳葉的聲音，左亦的眼睛猛地睜開，那雙黑眸此時已經被猩紅取代了，黎宇天見了大叫一聲：「閃開！」
左亦揮起拳頭就往柳葉砸去，黎宇天見了直接衝上去一把拉開正在左亦身前的柳葉，白光閃爍，一掌就將左亦擊退，轟的一聲，左亦重重地撞在壁畫上，黎宇天對著左亦喝到：「左亦，快醒醒！」
「啊！」左亦聞言不由仰天長嘯一聲，那雙猩紅的瞳孔閃爍不定，掙扎著，似乎很痛苦。
但隨後那雙令人心悸的猩紅眼眸就看向黎宇天和柳葉兩人，左亦咧嘴森然的笑了起來，周身魔氣瀰漫，一個巨大的魔影漸漸在身後凝聚，緩步走向黎宇天和柳葉兩人。
「小子，你怎麼了？！」本來沉寂了許久的黑大爺此時在左亦的腦海中喝道。
聽見黑大爺的聲音，左亦神智清醒了些，搖了搖頭，神情有些掙扎，時而狂怒時而悲傷，看上去很是怪異。
「小子，你被魔氣控制了！快醒來！」黑大爺看見左亦這副模樣，登時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一聲斷喝。
終於，被黑大爺這一喝，左亦眼眸中的猩紅褪去，恢復正常，有些無力地癱坐在地上，嘴裡不停喃喃道：「我想起來了，我已經想起來了！是天師道，是獵靈者！」
黎宇天聽著左亦的喃喃自語，有些好奇地問道：「左亦，你在說什麼？」
「是天師道，是獵靈者毀了我的城市！毀了我的家！釋放亡靈生物奪走我父母！」左亦猛地抬起頭來，怒吼道，眼眶已經濕潤了，淚水不停地從臉頰上流落下來。
黎宇天聞言眼神微微一凝，一時之間不知說什麼好，看著左亦的模樣輕嘆一聲，想安慰卻又不知該怎麼安慰。
柳葉看著如此痛苦的左亦，不由上前蹲在左亦的身邊握起左亦的手，左亦感覺到手上傳來的冰涼柔軟感，微微平靜了下來，又想起師傅，因為他師傅似乎就是這件事的參與者，神情一陣複雜，而後想起那些慘死的人們以及他的父母，左亦不由咬牙說道：「我，一定要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