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到達平遙縣
幾日後，洛泱以尋醫為理由離開皇城，隨行是自己宮中的小橘和小橙，還有小竇公公和玉山侍衛。
兩架馬車一前一後，相距甚遠的奔馳在荒野小道上，前麵的馬車十分豪華，後麵則低調了許多。
“殿下，我們此行沒帶上燁公子，他一定氣死了。”駕車的是一個眉目清秀的男孩，他時不時的回頭朝著馬車裏說著話。
這人便是小竇子公公。
“嗬……”一男孩倚在豪華馬車中，白皙纖長的手掌蓋住眼睫。
身下是鋪墊得十分舒適的軟墊，身側居然還有一個茶座，也不知道是做了什麽設計，那茶杯在上麵竟絲毫沒有晃動。
而後麵那家馬車裏坐著兩個五官精致小巧的女孩，兩人臉上帶著少女的嬌嫩，掀開馬車上的窗簾往外探望，嬌俏的驚呼時不時的傳來。
給她們駕車的是玉山。
“殿下.……”
小竇公公嘰嘰喳喳的說著，洛泱捏了捏眉心，卻捏不散眉間凝結出的疲憊。
他將身體躺低，墨如瀑布一般的發絲垂落，鬆散慵懶的層疊在馬車裏，像在他身下墊了一層黑色綢緞。
“殿下，就快到了。”小竇公公朗聲道。
洛泱微微眯起眼，生死，呼吸之間，忌諱談死亡是最大的愚癡。
他洛泱從不忌諱生死，隻怕太過屈辱，若是因倒黴而死，以他的身份怕是要記入史冊，貽笑萬年。
“啊……”突然小竇公公發出驚恐的叫聲。
洛泱隻覺得坐下馬車忽地顛起，片刻便天地變換，他的身體在馬車中衝撞幾下，便猛的墜入在地上。
手肘、膝蓋、臀……傳來悶痛。
“.……”洛泱伸手扯開覆在眼前的不知來曆的布料，恍惚的看向天空。
藍天白雲，與他的人生形成強烈對比。
洛泱幹脆閉上眼，直到小橘和小橙兩個丫頭焦急的聲音響起。
“殿下。”兩個丫頭從馬車殘骸中將洛泱拉起，從上到下的替他將身上的狼藉清理幹淨。
被掀翻出去的小竇公公一臉生無可戀的從地上爬起來，了無生趣的坐著。
拉車的馬湊在他臉龐滋滋的哈著氣，這匹馬一路伴著他們，對這種情況已經見怪不怪了。
這一路上……幾乎每隔上兩三日就要換一次馬車。
要麽是像這樣不知道被路上的哪一顆石子絆倒，要麽就是馬車忽然不受控製的直接往河裏衝。
還有一次就更誇張了，他們剛剛離開某個縣城，突然天上劈下來一道閃電，直接將殿下額馬車劈成了兩半。
他還記得殿下茫然的坐在地上，萬念俱灰的模樣，實在是可笑又可憐。
可是，小竇公公覺得自己不能泄氣，他還得.……
“殿下，沒事沒事，我們已經到了，前麵就是平遙縣了。”小竇公公強忍著膝蓋上的疼痛，踉蹌著來到洛泱麵前。
他從腰間掏出一柄木梳，三兩下的便將洛泱的墨發恢複柔順絲滑。
洛泱連原因都不問了，原地動了動腿，還好，除了皮外瘀傷之外沒有什麽重傷。
玉山將小橘和小橙的馬車駕到他眼前，他一臉心疼的看著自家殿下，“殿下，上來吧。”
小竇公公上前撩開簾子，扶著洛泱上馬車。
然後小橘小橙跟在他身後踏上馬車。
玉山將馬鞭交給小竇，自己則走向落單的馬。
小竇駕車，玉山騎馬，這一套流程下來十分默契嫻熟，好像經過排練似的。
“殿下，喝茶。”小橘性子歡脫，也早習慣了這樣的事情，她很快便調整了情緒，替洛泱到了杯茶。
洛泱接過來，仰頭就飲。
馬車一晃。
“咳咳.……”洛泱輕咳，被茶水嗆了。
小橙不著痕跡的扯了扯嘴角，跪立起來，在洛泱的背後輕拍，“殿下，莫急。”
急？他哪裏急了？
洛泱訕訕的將茶杯塞回小橘手上，也不辯駁，由著小橙在他背上輕一下重一下的拍著。
小橙見他不再咳嗽，便收回了拳頭，靜靜的跪坐在他身旁。
漂亮的鳳眼時不時憐惜的看向洛泱。
洛泱別過臉去，輕倚在馬車上，透著被風撩起的窗簾看向外麵。
他的這兩個貼身宮女，一個歡脫的沒心沒肺，一個則多愁善感。
小竇公公拍須溜馬的功夫一流，玉山則是沉著穩重，武藝高強。
各有各的特色，最難能可貴的是，跟著他倒黴了十年，依然不離不棄。
洛泱蹙起眉頭，望著馬車外疾馳而過的風景。
“如何？”
洛泱暫居在平遙縣的一個客棧裏。
小竇公公剛從外麵回來，低眉順眼的來到洛泱麵前，“回殿下，那太歲廟果然香火鼎盛，小奴問了一些人，都說靈得很。”
“小殿下，若是真這麽靈，說不定真的可以改變殿下的命數。”小竇公公語露驚喜。
洛泱不置可否，他的眼神慵懶溫潤，動人心魄，“先休息吧，明天便去拜太歲廟。”
“小殿下，我問過廟裏的廟祝了，為表誠心，需提前一日齋戒沐浴，今天我們吃了烤雞.……”
小橘小橙自內室中出來，“殿下，熱水已經放好了，您先沐浴吧。”
“拜太歲的事情不急，等我們陪著殿下齋戒，後日再去吧。”小橘補充。
洛泱想著也是，便允了。
小橘小橙在內室外候著，洛泱隻身進入。
客棧裏沒有湯池，隻有寬大的浴桶，裏麵放滿了熱水，旁邊還有蓋著蓋的竹桶，裏麵也是熱水，方便水涼的時候加進去。
洛泱脫了外衫，解開褻衣，一絲不掛的抬起一條腿跨進桶中。
他眯了眯眼，一手扶著桶邊，小心翼翼的將另一隻腳抬起……
他在月泱殿裏沐浴，不知道滑倒了多少次，出來這一路，雖然在各種客棧沐浴了許多次，倒是還沒滑倒過。
可這不代表他可以掉以輕心，反而.……必須更加小心才是。
就在他如是想著的時候，突然，先一步站在浴桶裏的那隻腳下莫名其妙的一滑，他的身體往前傾去。
浴桶很大，小橘和小橙也放置的很穩，所以浴桶如山一般絲毫未動。
隻是……他滑倒的那條腿屈膝跪在了浴桶裏，而另一條還沒來得及收進浴桶的腿，就那樣以一個詭異的角度卡在桶的邊緣，墨發漂浮在水麵之上。
他男人最痛的部分受到了拉扯，痛楚可想而知。
“嘶……”
“殿下，你怎麽了？”小橘和小橙先是聽到了噗通一聲響，然後便是殿下輕嘶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