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6：一定會讓你陪葬
想到這裏，薄夜寒眼底的寒芒更凜冽，他情不自禁的握緊了拳頭。
“給我找!掘地三尺也要給我找到，如果找不到……”蘇凝，我一定會讓你陪葬!
厲薄言沒有勇氣說出來，但是，他的心裏卻在不斷的對蘇凝說。
許久後，他邁開了步子。
“讓人給她送套衣服過來!”
厲薄言吩咐特助。
到底還是擔心她會冷的感冒。
“是。”
宋特助及時跟上厲薄言的步子。
——
蘇凝就衣不蔽體的坐在冰冷的瓷磚上一動不動，連眼眸都不曾動一下。
就好似沒了靈魂般。
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浴室的門被人敲響。
“蘇小姐，你在裏麵嗎？”
蘇凝黯淡的眼眸微動了下，沙啞的聲音開口，“有事嗎？”
宋媽推門進來，“先生，讓我過來給你送衣服。”
蘇凝當即用手擋住身上斑駁的痕跡，整個人狼狽不堪。
她沒想到厲薄言會讓人給她送衣服。
她以為厲薄言會讓她在這裏麵凍死。
一時之間搞不懂厲薄言想幹什麽。
但有衣服穿，她自然不會拒絕。
“謝謝。”
蘇凝騰出一隻手從宋媽手裏接過衣服，整個人無地自容到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宋媽看出蘇凝的難堪，聰明的默不作聲關門出去了。
很快，蘇凝就洗了澡換上了衣服出來。
突然看到站在門口的宋媽身體僵滯了一下，她沒想到宋媽一直在門口等她。
“宋媽，你有事嗎?”
宋媽一臉黯然的看著蘇凝:
“蘇小姐，念念是先生的心頭寶，她那麽的喜歡你，一直不斷的叫著你媽咪，你不該丟下她從醫院跑掉。
念念為了找你，已經從醫院走失了，先生動用關係找了幾個小時，都沒有找到念念。”
念念走失?
蘇凝一臉懵。
瞠目結舌的看著宋媽，“您說念念走失了？”
怎麽可能，她特意交代過，讓那個護士替她照看著念念，有事跟她打電話。
“對，念念為了找你，從醫院走失了，先生都急瘋了。”
難怪……
一瞬間，蘇凝的心都高懸了起來，她不假思索拔腿就朝外麵跑去。
因為沒有錢坐車，她一路跑，就那樣像個瘋子一般，一路跑到醫院，跑進了念念的病房裏。
果真裏麵空無一人。
“念念……”
她顫著聲音，看著空蕩蕩的房間，整個人就好似被狂風暴雨吹打下的小樹飄搖玉墜！
眼淚不受控的奪眶而出。
隻有念念，她的眼淚才會輕而易舉的掉下來。
都是她，都是因為她!
她已經害死了念念的媽咪，要是念念因為她再走失，她手上就兩條命了，欠厲薄言的，她永遠還不清了。
蘇凝不知道，她如何從醫院跑出來，隻知道，站在車水馬龍的霓虹燈下，她竟然不知道去哪裏找？
“念念，你在哪裏？”
最終，她沿著馬路，一路跑，一路叫著念念的名字。
眼裏的淚水，一直沒有幹涸過。
蘇凝不知道念念跑去了哪裏，就那樣漫無邊際的找著，一直找到了天亮，都沒有找到念念。
她再也跑不動了，渾身疲憊不堪，雙腿軟弱無力，跌坐在地上，再也爬不起來了。
“念念……”
“對不起……”
蘇凝已經哭不出來了，沙啞的聲音好像是在拉鋸。
很是難聽。
“蘇小姐，念念已經找到了，厲爺讓我現在帶你過去。”
耳邊突然響起宋特助的話，宋特征不知何時來到她的身邊。
蘇凝的神經一顫，倏然抬眸看著宋特助，倉皇道，“念念在哪？她有沒有受傷？”
“現在不知道，厲爺讓我帶你過去。”宋特助實話實說。
聞言，蘇凝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因為身體無力，一頭就朝前栽過去。
“小心!”
宋特助及時扶住了蘇凝，“你還好嗎？”
“沒事，先去找念念。”
蘇凝推開宋特助的手，就上了車。
——
江市流浪人收容所。
蘇凝跟著宋特助過來的時候，厲薄言帶著人已經到了。
而失蹤一夜的念念，蜷縮著身體就瑟縮在角落裏。
她身上的無袖睡裙，早就髒了，肉嘟嘟的臉也哭花了。
她光著腳，腳上和腿上裹著的紗布渾然不見，化膿的傷口上還帶著新鮮的血跡，很是觸目驚心。
“媽咪，我要媽咪，我不要跟你們回去。”
“我要媽咪，媽咪走了，媽咪不要我了，我不要回去，我要找媽咪回來。”
她大哭著，嘴巴裏說著抗拒的話，小小的肩膀一抽一抽的，看的厲薄言的心都揪擰到一起了。
他高挺的身姿半蹲在地上，小心翼翼的對念念說，“念念，乖，來，讓爹地抱，跟爹地回家。”
“不要，我不要回家，你根本不愛我，你整天就是忙工作。
念念厭倦了那個沒有溫度的家，一點都不想跟你回去!”
“乖，以後爹地抽時間，多陪你好嗎？”
“不要，我不要你，我要媽咪，嗚……”
揪心的畫麵，太過悲戚的話，就好似尖利的冰錐，狠戾的紮在蘇凝的心口上，無不讓她痛徹心扉。
她直接跪在了念念的麵前，“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是罪人，我罪該萬死！”
五年前，如若不發生那起醫療事故，念念的媽媽就不會死，她就不會這般。
突如其來的聲音，頓時，讓念念小小的身體一顫。
仰起腦袋，迫不及待的撲進了蘇凝的懷裏。
“媽咪，媽咪，你去哪裏了？嗚……”
“你不是答應我，不會再丟下念念的嗎？為什麽還要趁念念睡著的時候，偷偷走了？”
蘇凝泣不成聲，緊緊抱著念念除了哭，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她不是念念的媽咪，是她害死了念念的媽媽沈沐安，她隻殺人犯，她是罪人!
她不配被念念叫一聲媽咪，可是，念念卻對她充滿了期待和依賴，麵對這份期待和依賴，她心如刀絞，悲愧交集。
“對不起，對不起……”
除了這三個字，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一切都是她的錯。
“媽咪，你不要走好嗎？不要丟下念念，我不要沒有媽咪、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