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生變
何伯見楚玉凝反應略有點兒大,忙安慰道:「姑娘,您莫急,山茵城中大夫雲集,薛姑娘畢竟是個未出閣的姑娘家,恐多有不遍!」
「這病既能很快傳遍整個村子,說明極有可能是瘟疫!若不及時救治,只怕整個山茵城的百姓都會遭殃!薛姐姐這兩年遊歷整個大懿朝,為的不就是治病救人么?且她一路行來,定積累了許多治病案例。我去與薛姐姐說!」
楚玉凝說著,便撇下何伯,接過白露遞過來的大氅披在身上,頂著凜冽的寒風,去往薛永怡棲身的客院。
「楚妹妹,你來啦!我正要去尋你!」二人在客院外面遇了個正著。薛永怡也穿了一身嚴實,顯然是急著出門。
「薛姐姐!」楚玉凝握住她的手,「你尋我可是為了城外村子里感染瘟疫之事?」
薛永怡神色凝重地點點頭,「瘟疫傳染性強,發作快,死亡率高,我想去聽聽其餘大夫可商討出有用的法子。」
楚玉凝點點頭,「我與你一道去!」
說著,便吩咐朱萼去尋小廝背馬,青禾跑去通知田媽媽和蘇氏自己要出門之事。
楚玉凝則拉著薛永怡往外走。
到達將軍府門口時,聽聞何伯喘著氣在後面喚她們。
「我的姑娘嘞!軍營自古以來禁止女子進入,你們倆不會是打算這般大喇喇闖進去吧?」
這話說地楚玉凝和薛永怡面面相覷。
永安王將全城的大夫都召集到軍營,商議救治對策,部分原因是為了瞞著蘇氏,避免她得知此事傷神。
更重要是為了杜絕此事流傳出去,造成不必要的恐慌。
還有就是避免韃子探得消息,坐山觀火,而後趁機攻城。
「何伯,您與我們一道來。」楚玉凝神色堅定地看著何伯道。
那麼多的大夫,總會想出解決對策的。若是他們都沒法子,一個小姑娘又能起多大的作用!
何伯心裡如此想著,但知曉楚玉凝一向是個有主意的人,她這般堅持,說明薛永怡必有可取之處,
罷了,或許她的醫術,真有常人所不及之處呢!
何伯嘆了口氣,吩咐小廝遷來一匹馬。
「何爺爺,這風雪太大了。您隨我們一道乘馬車吧。」楚玉凝仰頭看著天上絮絮飄落宛如鵝毛的大雪,對何伯道。
何伯未作推辭,待馬車來了,和楚玉凝、薛永怡上了同一輛馬車。
到達軍營外面后,楚玉凝和薛永怡在馬車裡面等候,何伯則前去稟明永安王二人前來軍營之事。
此時永安王正在中軍大營里,緊緊地看著眾位大夫對疫者癥狀所反映出的疫症爭論不休。
爆發瘟疫的村子已被永安王派兵駐守,防止村民出村,感染其他人。
永安王已先行派軍隊里的軍醫在捂住口鼻,穿著厚重的衣裳,進村查看疫者病情。
此後,軍醫留在村子外一間茅屋裡,將身上穿的衣裳盡數燒掉,用艾草在屋子裡蒸了兩個時辰,后寫下病症由信鴿傳給遠處的侍衛。
侍衛帶著手套取下信件,讀完后,大聲複述給另一位軍醫,軍醫用筆將其記下,傳到軍營。
進入村子的軍醫與收信的侍衛則在原地隔離,以防染上瘟疫,傳給其他人。
現下永安王的案頭,正放著軍醫記錄的村子里的村民染病後的癥狀。
「病者只感發熱,不覺怕冷,頭痛身疼,宛如蟻蟲遍噬;面部紅腫,潰爛流膿;舌苔白如紙臘,乾澀咸苦;舌質沉紅如醬,舌根黃中發黑。脈搏迅疾激蕩,呼吸急促氣喘。」
有些大夫根據面部紅腫,頭痛身疼,覺得癥狀類似大頭瘟。
還有些大夫則從中看出癘氣之症。
然這一說法甫一提出,便被大多數人所否決。
因為癘氣多生在氣候濕熱瘴氣多發之地,與當地環境脫不了干係。
北地濕冷,不太容易生出瘴氣,病人因此爆發癘氣這種說法,似有些滑稽。
永安王任他們爭地臉紅脖子粗,約莫過了一刻鐘的時刻,他啟唇道:「可有定論?」
「說是大頭熱,有些癥狀似乎又不是。若是癘氣又有些不太合理。王爺恕罪,草民等無法斷定此疫是何症。」一群大夫中,最德高望重同時年紀最高的蔣大夫出面,面含愧色地看著永安王垂首長拜。
永安王沉默了一瞬,看向蘭舟,「你先前說韃子有異動,此症是否可能與韃子有關?」
蘭舟從一旁出列,聲音清越中略帶一絲低沉地道:「先前有探子察覺韃子在山萊河源頭有異動,末將迅速派兵前去查看,卻見韃子將一批死去的牛羊,在距山萊河畔不遠處的焚燒。
「屬下擔心這群牛羊或許感染了時疫,韃子將其焚燒之後,將餘燼撒入山萊河裡,便率眾上前,將其殲滅,並焚燒,后將餘燼運到雪原里掩埋掉。」
永安王眉頭微微擰起,「此事為何沒有及時上報?」
蘭舟抬眸看了永安王一眼,「此事發生在昨日。末將正欲上報時,發現了另一件更為緊急之事。」
永安王看著他挑了挑眉,沉默了一瞬,到底沒在此事上再糾纏下去。
就在此時,何伯在門外道:「稟王爺,郡主與薛姑娘在大營外,請求見您。」
蘭舟聞得此言,不由朝帳簾的方向看去。
原本以為自己佔得先機,便能改變前世瘟疫肆掠,數城荒廢的情形,卻沒料到,竟發生如此變故。
作者還真改不了刪刪減減的性子,竟將這段情節也給改了!
在先前的情節中,韃子是將染了疫症的牛羊扔進山萊河源頭,污染了水源,山茵城的百姓一無所覺,飲用了被污染的水后,先是出現感染風寒之症,後來愈發洶湧,等他們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時,已然晚了,一個又一個村子的村民,接連死去。
若非永安王採取鐵血手腕,派兵在患病的村落駐守,帶領士兵挖掘地下水,並築起一道堤壩,將山萊河阻斷,防止其流向下流,禍害更多的人,只怕死去的村民會更多。(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