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意外
楚玉凝被蘭舟拉著，爬上了喬裝的馬車。
二人大眼瞪小眼，氣鼓鼓地看著彼此，好久沒說話。
「姑娘坐好，要走了。」外面車夫朝裡面出聲提醒道。
楚玉凝兩手撐在車壁上，車夫揮鞭輕甩在馬背上，馬車往前面徐徐走去。
「你為何會出府？」過了半晌，見楚玉凝沒有一絲要氣消的模樣，蘭舟在心中苦笑，面上一副漠然地看著她。
「因為蘭少將你安排不周，出現此等差池！」楚玉凝看著他，冷冰冰道。
「不是差池。是意外。」蘭舟面無表情地糾正著她的話。
「不！不是意外。是人為！」楚玉凝語氣不善地頂了回去。
蘭舟抿著唇角，垂下了眼眸。
馬車中又恢復一片沉默，因誰都不願先低頭，二人之間的氣氛在漸漸變得劍拔弩張。
「或許是認為。屬下會調查清楚，請郡主先回府，莫讓伯爺等人擔心。」最終，蘭舟軟下聲氣，看著楚玉凝道。
楚玉凝冷哼了一聲，偏過頭去，這是不打算聽他的了。
蘭舟沒有法子，抬手敲了敲車窗壁，「停車。」
車夫聽令，將馬車趕到路邊，停了下來。
蘭舟挑起帘子，從車上下來。
往停在前方約莫十丈遠處，似乎出了什麼故障的馬車走去。
正是城門口祖孫二人乘坐的那輛。
楚玉凝挑起車帘子，往前方看了一眼，認出了那個駝背車夫，神色一眯，對趕車的暗衛道，「跟上去。」
暗衛重新驅動馬車，來到壞掉的馬車跟前。
楚玉凝從馬車上下來，一臉笑意盈盈地看著站在路邊，神色焦急的祖孫二人道：「二位可是遇到什麼難處？我有我能幫上忙的地方？」
那祖孫二人面帶詫異地看著楚玉凝，不知如何應對，只好諾諾看向蘭舟。
蘭舟正彎著腰，欲蹲下身子，作出查看馬車底部，檢查障礙的模樣，聽到這個聲音，動作一頓。
「不用。此處有在下代勞便成。」蘭舟彎下腰，將手伸到車輪處，搗鼓著。
「我瞧二位出城似有急事，這馬車眼瞧著一時半會兒也好不了。不若我這輛馬車先讓給二位，你們看如何？」楚玉凝沒理睬蘭舟，繼續笑吟吟道。
那祖孫二人哪敢應下，只好朝楚玉凝擠出尷尬的笑，「多謝姑娘，不用了。」
「不礙事兒！您二位且上車吧！」楚玉凝卻不容拒絕，對駕著馬車載自己來的車夫使了個眼色。
車夫為楚玉凝之命是從，見狀朝祖孫二人伸出手，「請二位上車。」
「老人家，您且先去吧。」車底下的蘭舟，最終出聲道。
祖孫二人看看蘭舟，再看看楚玉凝，默默跟著車夫，往後走，爬上另一輛馬車。
「蘭少將搗鼓了這許久，這馬車可修好了？」楚玉凝自顧爬上馬車后，從車窗里探出腦袋，望著窗外問道。
蘭舟沒應聲，拿東西乒乒乓乓敲了一會兒，這才起身，與車夫一道，坐在車轅上，驅使馬車往前緩慢行去。
「回蘭少將，一路有人跟蹤。」車夫揮著馬鞭，目視前方，低聲道。
「且讓他去。」蘭舟神色不變，闔上雙眸，閉目養神。
馬車兜兜轉轉一圈，果真在金陵城郊，一處外觀瞧著頗為落魄，內里仍舊供奉著香火的廟宇前停下。
蘭舟從車上跳下，對楚玉凝道，「既來了，不若去廟裡上柱香？」
楚玉凝看著他不透出一絲情緒的雙眸，露出燦然的笑容，「好呀！」
果真，由蘭舟伴著，往廟裡裡面走去。
廟宇很小，不過三進，兩人走了不到一盞茶的功夫，便來到了供奉佛像的大殿。
楚玉凝往功德箱里放了銀錢，從小沙尼那兒取了香，點燃，對著佛像虔誠的拜了拜，將佛像插入神龕。
「施主，這便可抽籤一支，以問世事。」小沙尼對楚玉凝眉目和善地說道。
楚玉凝含笑對他搖了搖頭。
她前世今生都不信佛，不過來到佛門聖地，該顯示出一份尊敬而已。
至於今後運勢，順也罷，逆也好，她總會想法子，度過去的。
蘭舟見她不借簽，也不勉強。
帶著他去聽一個住持講經書。
這寺規矩與別處不同。
聽住持講經的信徒，不管是珠光寶氣的富人，還是衣衫襤褸的窮者，都需換上一身灰不溜秋的衣裳，跪在蒲團上，神色虔誠，據聞如此才能領會佛法奧妙。
楚玉凝與蘭舟在小沙尼的引領下，去一旁的禪室里換衣裳。
待禪室的門闔上，蘭舟雙手合十朝小沙尼鞠了一躬，「多謝小師傅。」
「阿彌陀佛！」小沙尼回了他一句佛語。
「這邊請。」蘭舟看了楚玉凝一眼，轉而往禪室裡間走去。
楚玉凝朝小沙尼行了一禮，跟著蘭舟往前走。
二人步入內間一道小門，走進去才發現是條隧道。
蘭舟從隧道壁上取下火把，點燃，在前面引路。
走了約莫數十丈，便到出口。
蘭舟長腿一邁，跨過高高的台階，轉過身，朝楚玉凝伸出一隻手。
楚玉凝將手放入他手裡，跨上台階，被他拉著到達地面。
二人的手迅速分離開來。
蘭舟轉過身，從新在前面帶路，楚玉凝則與她保持著約莫一步之隔的距離。
出口處在寺廟後面的樹林子里。
蘭舟走了幾步后，在林子里站定。
他不說，楚玉凝也不問。
兩人彷彿賭氣似的，各自站在一旁。
如此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尚無人現身，樹林里忽然傳來沙沙的風吹過樹枝的聲音，聽著也似小動物踏踩在枯草枝上發出的聲音。
秋風拂過，楚玉凝抱著手臂，踱了踱腳，寒氣漸漸下來，吹面已覺寒涼之意。
「玉凝小心！」忽然之間，猝不及防之下，她整個人天旋地轉，被蘭舟拉入懷裡。
「噗呲！噗呲！」什麼東西破空傳來。
「嗯！」楚玉凝聽到頭頂傳來蘭州的悶哼聲。
「你！」楚玉凝才張嘴說出一個字，忽然一股巨大的力道帶著她往地上摔去。
「蘭舟！」她忙欲從蘭舟身上爬起來。
蘭舟壓著她的胳膊，用盡最後一口氣，一個翻轉，將自己壓在她身上護地嚴嚴實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