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跳出五行

  斯文中年人把話說到這種地步，就等於是沒給上官秀拒絕的機會。


  其實，他也是沒有辦法。


  要把都衛府的人打入帝國書院或者帝國靈武學院倒是很容易，麻煩的是要如何取得集會核心成員的信任，花蝶也是花了一個多月的時間才僥倖接到集會核心成員的邀請函。


  現在花蝶身份暴露，集會的核心成員必然大大提高警惕，都衛府想重新派人混入其中就更困難了，這不知道又要花費多長的時間，他等不了那麼久，對他而言，上官秀是個現成的人選。


  首先，都衛府曾仔細調查過上官秀，對他的家世背景摸得一清二楚，其次，上官秀已經是集會的成員之一，說白了，他是個召過來就可以立刻使用並能發揮作用的人。


  可以說上官秀的存在，剛好解決了他眼下的燃眉之急。


  聽聞斯文中年人的話，上官秀苦笑，說道：「大人這麼說，我就無法不同意了，不過，我有兩個條件。」


  「你說。」


  「第一，我終究不是書院的人，以後也難免不會被人看出破綻，一旦我被人查出不是帝國書院的學生，我也就無法繼續在集會中潛伏下去，我需要都衛府幫我敲定身份。」


  斯文中年人只是略微想了想，便點頭應道：「可以，明天你就會是帝國書院正式的初級生。」


  帝國書院和靈武學院一樣，都分為初、中、高三個年級。


  上官秀心頭竊喜，但臉上卻是不動聲色，繼續說道：「第二，參加集會的學生龍蛇混雜，既然其中有人能識破花蝶的身份，也許，他也能識破我的身份。」


  斯文中年人含笑點點頭，暗道一聲聰明，上官秀年齡不大，想事情倒是很周全。他說道：「這也是我們悄悄來找你，而不是把你帶到都衛府的原因。」


  上官秀說道：「花蝶靈武高強，即便暴露了身份，也能輕鬆跑掉，可我不行，我沒有花蝶那麼好的本領，我一旦暴露，恐怕連骨頭渣子都剩不下來。」


  斯文中年人多聰明，一聽這話也就明白了上官秀的意思，他笑問道：「你還想要什麼，直說吧！」


  上官秀說道：「我需要都衛府出人，教我練習靈武。」


  他現在的靈武修為已經達到第五重靈化境，可是他光有修為，卻不會靈武技能，和人交鋒，只能靠偷襲得手，無法做正面抗衡。


  斯文中年人眯縫著眼睛，琢磨片刻，問道：「你現在的靈武修為是什麼境界？」


  「靈化境。」上官秀實話實說道。


  還不錯嘛！中年人又問道：「你是什麼屬性？」


  「這……我不知道。」上官秀依舊是如實回答。


  「不知道？」在場的四人都被他的話逗樂了。每一個人身上都有自己的屬性，必然屬於金木水火土當中的一種，不修鍊靈武，自身的屬性對普通人而言沒什麼用處，可一旦修鍊了靈武，那麼就得修鍊與自身屬性相符的靈武技能，若是去修鍊其它屬性的技能，完全發揮不出來該技能的威力。


  一個修為達到靈化境的修靈者如果還不清楚自身是什麼屬性，這可太稀奇了。


  斯文中年人側頭說道：「花蝶，你去探一探他。」


  「是！」花蝶答應一聲，走到上官秀近前，說道：「把手給我。」


  上官秀還真想弄清楚自己到底是什麼屬性，他乖乖地伸出右手。花蝶的食指搭住他的脈門，將自身的靈氣注入他的體內。


  她的靈氣在上官秀體內遊走，與上官秀體內的靈氣形同陌路。上官秀的靈氣即不排斥她的靈氣，也不吸收她的靈鎧，更不依附她的靈氣。


  花蝶自身是火系修靈者，如果上官秀的屬性是火，兩人的靈氣會相融，如果上官秀的屬性是金，兩人的靈氣會相抵觸，如果上官秀的屬性是木，他的靈氣會依附她的靈氣。


  但現在這三者都不是，兩人的靈氣在上官秀的經絡中運行，誰也不干涉誰，非敵非友，又非相同。


  花蝶收回自己的靈氣，放開上官秀的脈門，對斯文中年人搖頭說道：「非火，非金，非木。」


  那就只剩下土和水了。中年人又向身邊的瘦小漢子甩下頭，說道：「鐵猴，你去。」


  名叫鐵猴的瘦小漢子是木系修靈者，木克土，水生木，如果鐵猴和上官秀的靈氣相依附，那麼上官秀的屬性就是水，如果兩人的靈氣相排斥，那麼上官秀的屬性就是土。


  他將靈氣注入上官秀的體內后，和花蝶遇到的情況一模一樣，他的靈氣在上官秀體內遊走，和上官秀自身的靈氣完全是形同陌路，不排斥，也不依附，彷彿兩條平行線一樣，毫無交集。


  可是這又怎麼可能呢？花蝶已經探過，上官秀的屬性非火、非金、非木，現在自己來探，他的屬性又非土、非水，那他究竟是什麼屬性？

  過了許久，鐵猴才慢慢放開上官秀的脈門，帶著滿臉的驚詫和疑惑，轉頭看向中年人，緩緩搖了搖頭。


  見他也沒探出上官秀的屬性，另外的三人不約而同地睜大眼睛。上官秀的屬性竟然不是金木水火土當中的任何一種，這怎麼可能呢？

  斯文中年人活了大半輩子，還從來沒遇到過這等離奇之事。


  他不信邪地走到上官秀近前，又向三名屬下招招手，他們四人齊齊把手指搭在上官秀的脈門上，向他體內注入各自的靈氣。


  他們四人的靈氣倒是在上官秀的體內相生相剋相融，反觀上官秀的靈氣，好像那四股靈氣和它一點關係都沒有似的，不管那四股靈氣互動的有多歡快，它在旁完全是視而不見，從容而過。


  這種情況，他們四人從來沒遇到過。一個人的屬性，竟然不在五行之內，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四人互相看了看，齊齊收回靈氣，皆用難以置信地目光看著上官秀，魁梧大漢心直口快，忍不住嘀咕道：「你小子究竟是個什麼怪物？」


  他們從小修鍊靈武，被先生教導每一個人的屬性都在五行之內，相生相剋，現在上官秀這種情況已經超出了他們所認知的範疇。


  斯文中年人揉著下巴，喃喃說道：「也許，是我對靈武的認知尚淺吧，以後若有機會，我得向高人好好討教一番。」


  說著話，他挑起目光，無奈地看著上官秀，他沒有屬性，又怎麼去學靈武技能，金木水火土的技能他都學不了，都衛府又能教他什麼？

  此時上官秀眉頭緊鎖，意識到自己身上所發生怪事的嚴重性。


  他自己沒弄清楚自己是何屬性也就罷了，現在連都衛府的人都探不出自己的屬性，難道自己真是個無屬性的怪物不成？


  見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斯文中年人暗嘆口氣，說道：「明晨寅時，你到城北西郊的賞花亭，花蝶會在那裡傳你一些……通用類的靈武技能。」


  上官秀聞言實在高興不起來，所謂的通用類靈武技能就是各種屬性的修靈者都可以使用的技能，它的威力與屬性靈武技能相差甚遠。


  他深吸口氣，點頭應道：「是，大人！」


  他現在的心情，斯文中年人也能理解，一名修靈者沒有屬性，那他還算是什麼修靈者？修為境界練的再高深也是白練！

  他深深看了上官秀一眼，從懷中掏出一塊令牌，遞給他面前，而後正色說道：「上官秀，你要記得，你現在還不是都衛府的人，充其量就是在都衛府掛個名，未入府藉。你現在做的任何事都與都衛府無關，今後你在帝國書院中無論處於什麼樣的險境，都衛府也都不會派人去救你，至於這面都衛府的令牌，是你偶爾在路邊撿到的，而非我給你的，你聽明白了嗎？」


  上官秀接過令牌，低頭一瞧，這正是都衛府的令牌，他振作精神，說道：「我明白了，大人。」


  「你是個聰明人，以後你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我想你心裡也都有數了。我言盡於此，你日後好自為之吧！對了，我叫程麒，乃都衛府天眼副都統。」說著話，斯文中年人背著手，邁步向外走去。


  魁梧大漢走過上官秀身邊的時候，將一隻小包裹塞給他，說道：「這是我們都衛府秘密行動時常穿的行頭，明天出城，記得穿上，別讓人看到你的臉。」


  說完，魁梧大漢、鐵猴還有花蝶相繼走了出去。


  等上官秀追出房門的時候，院子里哪裡還有他四人的身影？

  他低下頭，看看自己手中的都衛府令牌和魁梧大漢塞給他的包裹，感覺自己像做了一場夢似的。


  正所謂無心插柳柳成蔭。上官秀在集會中暴露花蝶的身份，其目的很簡單，他只是想保護那些對現狀不滿又血氣方剛的學生們，沒想到自己卻因此受到都衛府的啟用。


  雖然他僅僅是在都衛府掛個名而已。


  上官秀打開魁梧大漢塞給他的包裹，裡面有一套黑色的夜行衣，還有一副黑色的鬼臉面具。


  程麒帶著三名手下離開上官秀的住處，四人走到回府的路上，程麒皺著眉頭問道：「還沒有想起來暴露你身份的人是誰嗎？」


  花蝶眉頭緊鎖，垂首說道：「屬下確實不認識他，對他也沒有任何的印象。」


  程麒話鋒突然一轉，問道：「你沒有看錯？」


  花蝶明白他問的是什麼，低聲說道：「這……」


  「不要支支吾吾，我要聽到準確的答案！」程麒臉色陰沉地說道：「你當真在集會中看到二皇子殿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