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進犯
正所謂塞翁失馬焉知禍福,翼城被叛軍攻陷,對虎牙關來說是樁禍事,就如同在虎牙關的背後插上一刀,不過楊帆率領翼城軍的殘兵前來投靠,又使得虎牙關的兵力翻倍。
他們正在大堂里說著話,忽聽外面傳來喊喝之聲:「報——」
隨著喊聲,一名風軍士卒慌慌張張地從外面跑了進來,插手施禮,急聲說道:「秀哥,東城外來了好多的叛軍,看起來像是要攻城!」
聽聞這話,坐在大廳內的眾人齊刷刷地站起身形,洛忍問道:「有多少叛軍?」
「起碼有兩三千人之眾!」
眾人同是一皺眉頭,齊刷刷地看向上官秀。後者倒是毫未驚慌,端起茶杯,慢條斯理地將剩下的半杯茶水喝光,而後,他站起身形,甩頭說道:「走,我們上城頭去看看!」
以上官秀為首的眾人走出城尉府,去往東城的城門樓。上到城門樓上,向外一瞧,城外的叛軍業已列好方陣,排站整齊,訓練有素,放眼望去,黑壓壓、密麻麻,聲勢奪人。
由於叛軍已然攻陷翼城,翼城的軍備庫自然也落到他們的手裡。現在叛軍的穿著打扮和正規的風軍完全一樣。
上頂頭盔,身套皮甲,裡面是黑色的風軍軍裝,腳下是皮靴。人們一手持矛,一手持盾,肋下一邊掛著佩刀,一邊掛著弩機,背後還背著長弓和箭壺。
冷眼看去,這完全是一支正規的風軍軍隊,就連他們打的旗幟都是風軍的旗幟,只不過其中還慘雜了大批的『代』字旗。
上官秀等人正仔細觀望的時候,從叛軍的隊伍中行出來一隊騎兵,為首的一人,身穿金盔金甲,背後大紅的披風,馬鞍橋的得勝鉤上掛著一桿長刀。
這隊騎士行出叛軍的隊伍,直奔虎牙關方向而來,等他們距離虎牙關的東門只有百步遠時,上官秀側頭說道:「放箭!」
一名風軍士卒捻弓搭箭,對準城外的那隊騎兵,狠狠射出一箭。
啪!
這一箭不是射人的,而是射向地面。隨著一聲脆響,箭矢深深插進泥土中,白色的翎羽嗡嗡震顫個不停。
賓士過來的那對騎士紛紛勒住戰馬的韁繩,幾匹戰馬在距離虎牙關一箭遠的地方齊齊停下來,咴咴嘶吼,來回打轉。
穩住胯下的馬匹,那名金盔金甲的大漢抬起手來,指著城門樓的方向招了招手。
城門樓上的眾人自然明白對方的意思,上官秀眯了眯眼睛,說道:「備馬!」
「秀哥,我陪你去!」洛忍、曹雷、袁牧、丁冷四人異口同聲道。
上官秀點下頭,帶著他們四人,走下城門樓,命令軍兵們打開城門。
嘎吱、嘎吱——
純銅打造的城門被一點點的拉開,上官秀五人策馬奔出城門,迎著對面的幾騎而去。
很快,雙方之間的距離便只有十步之遙,上官秀五人勒停戰馬,在他們打量對方的同時,對方也在打量著他們。
為首的那名金甲大漢哈哈一笑,在馬上拱了拱手,目光落在上官秀的臉上,說道:「在下代禹,不知閣下是……」
「上官秀。」上官秀表情平淡地抱出自己的名字。原來此人就是叛軍的頭領,看上去,還頗有幾分大將之風。
「原來閣下就是上官大人,久仰久仰!」代禹仰面而笑,說道:「代某這麼說可絕非奉承,上官大人在上京的奪旗賽上技驚四座,我雖遠在貞郡,亦是有所耳聞,上官大人不愧是我貞人的青年才俊!」
「代先生過獎了。」上官秀不動聲色地回道。
「我代某隻是為上官大人感到惋惜。上官大人在奪旗賽上一鳴驚人,又有救駕之功,可最後竟然只落地一個戍邊的下場,朝廷腐朽,新君更是昏庸無能,上官大人還保這樣的朝廷、這樣的昏君作甚?」
上官秀暗嘆口氣,如果把唐凌都說成是昏庸無能的話,那麼天下恐怕就沒有不昏庸、不無能的人了。就是因為唐凌太精明,太洞察一切,自己才落得今日的下場。他好奇地問道:「那依代先生之間,我當如何呢?」
代禹面色一正,伸出手來,說道:「如果上官老弟不嫌棄,我代禹願與上官老弟結拜為異姓兄弟,從今以後,我們共反朝廷,共反昏君,在貞郡自立為王,重現我貞人當年所向披靡的風采!男子漢大丈夫,當頂天立地,有大作為,人生在世,就應該痛痛快快地大幹一場,不知上官老弟意下如何?」
看得出來,代禹很重視上官秀,為了拉攏他,不惜與他結拜為兄弟。
洛忍、曹雷、袁牧、丁冷四人齊刷刷地看向上官秀。他們對叛軍談不上厭惡,反而還有幾分敬佩。
上官秀暗自苦笑,代禹要在貞郡自立為王,脫離朝廷的管制,聽起來真是豪情萬丈,令人熱血滂湃,而實則卻是糊塗透頂。先不說單憑他這幾千人有沒有做到的能力,即便是最後成功了,那也等於是把貞郡的百姓們帶進了深淵。
三百多年來,不知有多少大臣向天子進諫,建議天子放棄貞郡,擺脫這個大包袱,只是歷代的天子都尊崇祖訓,對貞郡這塊荒蕪之地不離不棄,每年還從國庫中撥出大量的糧食養著貞郡。
脫離了朝廷,只靠貞郡自身的那點糧食產量,怎麼養活貞郡的百姓?貞郡人填不飽肚子,只能重現三百多年前的景象,為了生存,四處征戰,四處掠奪,戰事將連年不斷,無窮無盡,貞郡人為了吃上一口飯,不知要流多少的血汗,要犧牲多少人的性命。
這,真的是對貞郡好嗎?
上官秀突然仰面哈哈大笑起來,把他身邊的洛忍等人被他笑愣了,也讓對面的代禹等人莫名其妙地看著他。
他大笑了好一會,從得勝鉤上摘下自己的長槍,他說道:「你只知我是貞郡人,但你可知我的先祖是何人?」
代禹面露不解之色,問道:「上官老弟的先祖是……」
「武威侯,上官元武!」上官秀單手一揮手中的長槍,指向對面的代禹,說道:「想讓我與你結拜,共反朝廷,可以,不過你也得表現出你的實力給我看看,勝過我手中的這桿槍,我上官秀就認你這個大哥,若是勝不過,代先生,我希望你從哪裡來就回哪裡去,莫要再來我的虎牙關生事!」
「上官老弟要與我一戰?」
「難道代先生不敢嗎?」
代禹大笑,剛要摘下他的長刀,這時,在他身邊的一名黑衣大漢說道:「殺雞焉用牛刀,代王,我願與他一戰!」
看了黑衣大漢一眼,代禹暗暗點頭,他又看向對面的上官秀,問道:「上官老弟,我這位屬下代我一戰如何?」
「儘管放馬過來就是!」上官秀嘴角揚起,捋了捋垂在胸前的銀髮,彷彿不管對面出戰的人是誰,他都無所謂。
別看上官秀年齡不大,但在戰場上表現出的那股淡定和泰然自若卻令人心折。代禹看罷,亦在心裡連連點頭,自己的麾下就缺少像上官秀這種可獨當一面的大將,若能將他納入麾下,那麼自己無疑是如虎添翼。
他微微側了側頭,對身邊的黑衣大漢低聲說道:「絕,此戰,務必要勝!」
黑衣大漢一笑,二話沒說,催馬向上官秀走了過去。
洛忍說道:「秀哥,我來戰他!」說著話,他便要迎向對方,上官秀伸手拉住他的胳膊,沉聲說道:「我來!」
通過對方身上散發出來的強猛氣流,上官秀能判斷出來此人的修為不弱,不容小覷。
見他臉色凝重,洛忍等人未敢多言。上官秀催馬迎著黑衣大漢而去,很快,兩匹戰馬的馬頭快要接觸到一起,上官秀和黑衣大漢雙雙勒停戰馬,後者拱手說道:「在下肖絕!」
上官秀抬起手中長槍,也拱了拱手,說道:「上官秀!」
黑衣大漢嘴角揚起,突然斷喝一聲:「駕!」他雙腳一磕馬鐙子,連人帶馬一同向前竄出,與此同時,他肋下的佩刀出鞘,一刀直取上官秀的胸腹。
上官秀將手中長槍一豎,硬接對方的快刀。噹啷!佩刀砍在槍桿上,火星迸發出一團。這時雙馬交錯,上官秀挑槍,向對方的肋下狠狠刺出一槍。
肖絕的身形在馬上騰空而起,下落時,一刀劈砍上官秀的頭頂。後者橫槍招架。
耳輪中就聽噹啷一聲巨響,又是一團火星子在刀槍之間迸發出來,受反震之力,肖絕原本下墜的身形又向空中彈飛起來。上官秀暗道一聲好機會,靈鎧化與兵之靈化同時完成,而後他向空中的肖絕凌空揮出一槍,施放出靈亂?風,團在一起的風刃呼嘯而出,過了片刻,呼的一聲,風刃散開,漫天飛舞,向肖絕席捲而去。
肖絕人在空中,無從借力,自然也無法閃躲,就在人們以為他要傷在上官秀的靈亂?風之下時,肖絕在半空中的身子突然散發出一團黑色的霧氣,再看空中,哪裡還有他的身影?
一個大活人,竟然憑空消失不見了。
後面觀戰的洛忍等人臉色同是大變,異口同聲地叫道:「暗系修靈者!秀哥,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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