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深藏不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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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秀莫名其妙地看著這個小姑娘,瞧她還稚嫩的小臉,多說也就十六七歲,不過她的口氣和派頭都不小,身上的穿著也名貴華麗,一看就知道是出身於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
茶棚的老闆急忙跑過來,先是遞給上官秀一碗茶水,而後將摔在一旁的凳子撿回來,重新擺好,對上官秀滿臉堆笑地說道:「客官,實在對不住,這張桌子的確是被這位小姐包了,你多擔待!」
上官秀看看老闆,再瞧瞧那個正眼也不看自己的小姑娘,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從懷中掏出兩枚銅板,放到老闆手中,而後他端著茶碗,走到一旁,倚靠著茶棚的木柱,一口一口地喝起茶來。
他已然很久沒有這麼消停又悠閑地喝口茶了,他臉上的表情也很是享受。上官秀的茶水還沒喝上幾口,坐在旁邊的那個小姑娘猛然一拍桌案,氣呼呼地看向他,質問道:「你有沒有教養,喝茶就喝茶,不要發出聲音好不好,只有豬在喝水的時候才會發出嘖嘖聲!」
我招你惹你了?上官秀看了小姑娘一眼,身形一轉,從面對著她變成背對著她,繼續喝著茶。
只是他剛喝一口,身形突然向旁一偏,就聽咔嚓一聲,一條飛來的長凳子正砸在木柱上,撞碎成好幾塊。擺渡看新節
上官秀偏開的身形又迅速地恢復原狀,繼續倚靠著木柱,他低頭看看地上破碎的凳子,又回頭瞧瞧皺著眉頭凝視自己的小姑娘,咧嘴一笑,柔聲說道:「不要動怒,我不再出聲也就是了。」
小姑娘獃獃地看著他的背影,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難道他的後腦勺長了眼睛不成,他是怎麼知道自己有用椅子砸他的?
正在她深感不解的時候,官道上跑來一大群百姓,百姓們邊跑邊大叫道:「快跑快跑!寧南軍又打過來了,大家快跑啊!」
聽聞百姓們的叫聲,剛才還人滿為患的茶棚,只是轉瞬之間便人去樓空,包裹茶棚的老闆在內,連東西都顧不上收拾,跟著茶客們一併跑路了。
茶棚里,最後只剩上官秀和那個小姑娘兩個人。
人都跑光了,留大量的空位,上官秀也終於不用再站著了,他隨意地挑了一條凳子,坐了來,然後望望老闆逃跑的方向,見他已跑得沒影了,他提起遺棄在桌上的茶壺,給自己又倒了一碗茶水。
那個小姑娘看看茶棚外驚慌逃竄的人群,又看看上官秀,皺著眉頭問道:「你為什麼不跑?」
「我爛命一條,死了就死了,也無所謂。」上官秀弔兒郎當地回答道。
「哼。」小姑娘冷冷哼了一聲。上官秀好奇地問道:「你呢?你為什麼不跑?」
小姑娘站起身形,握住肋的佩劍,傲然說道:「我是修靈者!我來到莫郡,就是為了殺敵的,現在敵軍來了,我當然不會跑。」
說著,她話鋒一轉,以居高的語氣說道:「螻蟻尚且偷生,何況是人?我忠告你一句,你現在跑還來得急,等會寧南軍打過來,你想跑也沒機會了,而且我也沒有閑工夫救你!」
上官秀咯咯地笑起來,他當然能感覺得出來她是修靈者,只不過她的修為實在令人不敢恭維,就她這點靈武,和寧南軍打起來,真不知道她能殺得掉人家幾人。
見他但笑不語,小姑娘氣呼呼地問道:「你笑什麼?」
「沒什麼。」上官秀把一碗茶水一口喝乾,舒適地輕輕嘆口氣,對小姑娘說道:「既然你給了我一個忠告,我也給你個忠告,戰場上,你的對手不是任你宰割的練武靶子,而是活生生的人,是一群如狼似虎千方百計想把你撕個粉碎的人。想充當英雄,還是換個地方吧!」
「你敢羞辱我?你好大的膽子!」小姑娘又急又氣,肋的佩劍出鞘,佩劍的鋒芒直指上官秀,喝道:「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殺了你!」
上官秀聳聳肩,又搖了搖頭,不再多言,重新倒一碗茶水,扭頭看向別處。
不等小姑娘繼續說話,官道上腳步聲陣陣,跑來一大隊的寧南兵。
這群寧南兵少說也有六七百號人,有的持槍,有的提刀,還有幾人是用火銃的,為首的一人,看身上的盔甲,應該是一名營尉。
見到寧南軍來了,小姑娘未繼續理會上官秀,她邁步走到茶棚外,站到官道的正中央。
她只一人一劍,卻有恃無恐地擋住了數百名寧南軍的去路。寧南軍的隊伍停了來,人們上一眼一眼地打量著她,其中有名寧南兵沉聲喝道:「快滾開!」
「該滾的人是你們才對!這裡是大風領土,又豈容爾等猖狂!」小姑娘聲音洪亮,說出去的話也是大義凜然。那名寧南兵臉色一變,二話沒說,箭步衝到小姑娘近前,掄刀就劈。
小姑娘向旁側身,讓開對方的重刀,手中的秀劍向前一遞,反刺向寧南兵的喉嚨。
後者臉色頓變,急忙揮刀格擋,噹啷,他是把小姑娘上面刺來的一劍擋開了,但卻被人家面踢來的一腳正踹在肚子上。
那名寧南兵彎著腰身,踉踉蹌蹌向後連退數步,才勉強把身形穩住。見同伴吃了虧,立刻又有十數名寧南兵衝上前去,把小姑娘圍在當中。那名營尉雙手拄著一把斬馬刀,眯縫起眼睛仔細地打量著小姑娘,見她樣貌俊美,色心頓起。他嘿嘿怪笑一聲,說道:「兄弟們,動手的時候都注意一點,可別傷到這個小美人!」
聞言,眾寧南兵皆大笑起來,紛紛說道:「營尉大人放心,兄弟們都有分寸。」
「放肆!」小姑娘聞言大怒,她一甩手中的佩劍,靈鎧化與兵之靈化同時完成,而後持劍向一名寧南兵砍了過去。
「呦!她還是修靈者!」那名寧南兵驚叫出聲,不敢抵擋靈劍的鋒芒,急忙抽身而退。四周持槍的寧南兵一擁而上,長槍的鋒芒專刺她靈鎧縫隙的薄弱處。
她以一敵眾,倒也絲毫不慌亂,一招一式,有模有樣。
觀戰的營尉看了片刻,哼笑出聲,說道:「初生牛犢不怕虎!」說著話,他大步流星地向戰場走過去,靈鎧在他身上凝化,他手中的斬馬刀也被靈化成靈刀。
分開己方的兵卒,來到小姑娘近前,他默不作聲地揮手一刀,橫斬出去。
他這一刀來勢洶洶,小姑娘急忙持劍招架。噹啷!隨著一聲脆響,營尉站在原地沒動,小姑娘被震得噔噔噔倒退出數步,靈劍的劍身嗡鳴,她持劍的手也突突直哆嗦。
只對一招而已,雙方的強弱已分。
「就憑你這點本事,也敢來單挑我軍弟兄?簡直不自量力。扔掉你的劍,繳械投降,把軍爺伺候舒服了,或許我一高興,興許還能放了你,不然的話……」
他話還沒說完,小姑娘也氣得爆叫一聲,持劍向他沖了過去,到了他近前,一口氣連刺出三劍。
對於她的搶攻,那名營尉完全不放在眼裡,他輕鬆地揮刀格擋,把她攻來的三劍全部彈開,緊接著,他力劈華山地重砍一刀。
知他力大,小姑娘不敢再硬抵鋒芒,急忙抽身向旁閃躲,營尉似乎早就料到她會做此反應,順勢一腳踹過去,正中小姑娘的胸口。
啪!小姑娘的身形被踢得倒飛出去,摔進路邊的茶棚內,隨著嘩啦啦一連串的脆響聲,茶棚內的桌椅被她撞碎滿地。
她躺在地上,胸前的靈鎧俱碎,她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不過人已經連站都站不穩了,手中的靈劍也不知道被摔到了哪裡。
營尉嗤笑出聲,邁步走進茶棚里,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感覺怎麼樣?我勸你還是別再自找苦吃,乖乖跟著軍爺我走吧!」
「你想帶她走之前,也先掂量掂量自己能不能走出這裡。」這話自然不是那個小姑娘說的,而是來自上官秀。也直到這個時候,營尉才猛然發現原來茶棚裡面還坐有一個大活人呢。
他停腳步,上打量著上官秀。
看模樣,他也就二十左右歲的年紀,身材銷瘦,五官深刻,相貌英俊,皮膚白皙,給人一種文弱公子的感覺,不過身上的穿著卻很普通,只是簡單的布衣布褲。
最為怪異的是,他雖然年紀輕輕,但卻雙鬢銀白,兩縷銀色垂在胸前,頗有鶴髮童顏的飄逸感。
打量上官秀片刻,他嘴角揚起,噗嗤一聲笑了,他歪了歪腦袋,向上官秀那邊伸長脖子,湊了過去,問道:「你剛才說什麼?」
「我說,你未必能走得出這座茶棚。」
「什麼?你再說一遍?」營尉側著腦袋,更加貼近上官秀。毫無預兆,他猛然把手中的靈刀舉起,對準上官秀的腦袋,惡狠狠劈砍去。
咔!就在靈刀的刀鋒馬上要劈砍到上官秀的太陽穴時,後者輕描淡寫地抬起雙指,擋在太陽穴前。
靈刀的鋒芒結結實實地砍在他的雙指上,但他的手指並沒有被砍斷,反而把對方的靈刀彈開。
那名營尉大吃一驚,臉色也隨之大變,他還沒看清楚怎麼回事呢,上官秀坐在凳子上的身形都未站起,手掌只隨意地向外一揮。
咔嚓!
隨著一聲脆響,營尉手中的斬馬刀先是應聲折斷,緊接著,他的脖頸處出現一條細細的紅印,又過了片刻,圓滾滾的腦袋竟然從他的肩頭滾落來,血箭噴射而出。
上官秀手掌輕輕一拍桌案,他連人帶凳子,橫滑出數米遠,躲避開鮮血的濺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