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2章 深入
聽聞上官秀的質問,老何下意識都握緊了拳頭,牙關咬得咯咯作響,眼中噴射吅出憤怒和仇恨的火焰。
他用力地點了點頭,咬牙切齒地說道:「對!我不能讓兄弟們的血白流,我不能讓兄弟們孤零零的上路!」
說著話,他揮手叫過來一名兵卒,狠聲說道:「讓我營的兄弟們,上銃劍,殺光所有貝薩俘虜!」
上官秀輕描淡寫的一句話,等於是宣判了三千貝薩俘虜的死刑。
接下來,要塞里所發生的便是血腥的屠吅殺。貝薩軍俘虜手無寸鐵,身上還都系著綁繩,風軍端著安裝了銃劍的火銃,完全把貝薩軍的俘虜當成練習吅銃劍的靶子。
殺戮一開始,動手的可就不僅僅是三營的人了,六兵團一營和二營的兵卒,也紛紛加入到殺戮當中。
用張洪和郎圖的話講,他二營里的新兵較多,現在正好可以藉此機會,用貝薩人練練手,新兵手上沾了敵人的血,上了戰場,也就無所顧慮了。
第六兵團的首個進攻任務是拿下貝爾要塞,一座駐紮著一個兵團貝薩軍的要塞。
兵團長鄒毅都已做好了打硬仗的準備,還hòu著臉皮,從軍團總部那裡要了幾門火炮(第一軍團是急行軍趕過來的,有相當一部分的輜重還落在後方,沒有跟上來,整個軍團所攜的火炮數量並不多。),恐怕鄒毅做夢也想不到,在他眼中易守難攻的貝爾要塞,竟然被他麾下的第一和第二兩個營打了下來,而且還是輕鬆拿下,幾乎沒付出什麼傷亡。柏渡億下潶演歌館砍嘴新章l節
貝爾要塞。風軍把貝薩軍俘虜的屍體扔到要塞的外面,兩千多風軍在要塞內駐紮下來。現在天色已然漸黑,戰鬥並沒有停止,遠方、近處,仍不時傳來槍聲和炮擊聲。
吃晚飯的時候,風軍將士們依舊是啃著從要塞里繳獲的麵包,比據點那邊好一些,這裡找到了不少的果醬,蘸著果醬,麵包也不至於太難以下咽。
進餐中,營尉、副營尉們也都沒閑著,聚集在一起,商議著接下來的戰鬥方案。
地圖擺放在眾人的中間,老何手指著地圖,說道:「我營的任務,是抵達這裡,一座臨近瓦薩城的要塞。」
張洪邊大吃嚼著麵包,邊看著地圖,邊囫圇不清地說道:「距離可不近啊,起碼還有十里遠呢!」
「怎麼樣,阿洪、小郎,有沒有膽子跟著我營一同打過去?」老何凝視他二人,問道。
張洪和郎圖都不是膽小之人,更不懼怕打仗,在貞郡軍,能做到營尉級別的軍官,哪一個不是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張洪咧著大嘴,笑了笑,大聲說道:「老何,這次你幫了我們的忙,我們也理應幫你的忙,你說吧,接下來我們該怎麼打?」
老何看了看地圖,說道:「趁夜行軍,悄悄摸過去。」說著話,他看向身旁的上官秀,冇問道:「小兄弟,你說我們有沒有機會直接打下這座要塞?」
上官秀沉吟片刻,問道:「這座近城要塞駐紮有多少敵軍?」
「保守估計,裡面的敵軍應該不少於一個兵團。」
「關健是,這座要塞距離瓦薩城太近了,一旦遭受攻擊,瓦薩城的敵軍主力能第一時間趕到救援。」郎圖正色說道。
上官秀低頭看著地圖,目光在地圖上來回掃動。
他慢悠悠的說道:「這座要塞,位於瓦薩城的西南角,它能起到連接瓦薩城西南兩邊城防的作用,位置重要,裡面的守軍一定不少,我們若直接強攻,只怕,難以取勝。」
「小兄弟,你的意思是,我們推進到要塞附近后就不打了?」
「打!當然要打!這麼重要的一座要塞,我們當然得把它打下來,控制住,不過,得用些計謀才行。」
「計謀……」在場的眾人齊刷刷地看向上官秀,後者的目光一偏,看到腳旁有一頂貝薩軍的頭盔,他用腳尖將其勾起,拿在手中把玩,過了片刻,他用手指一彈頭盔,發出叮的一聲輕響,說道:「喬裝!我們裝扮成貝薩軍的模樣,混入要塞。」
「這……」聽聞這話,眾人同是一驚,面面相覷,紛紛搖頭。
二營的副營尉正色說道:「如果是在寧南,我們裝扮成寧南軍的模樣,那沒問題,可現在我們對陣的是貝薩軍,我們……我們和貝薩人的模樣差距也太大了,根本矇混不過去啊!」
上官秀眨了眨眼睛,走到說話的那名副營尉近前,突然彎下腰身,在地上抓起兩把泥土,抹在副營尉的臉上。
後者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又氣又怒,倒退一步,手握著佩刀的刀把,怒道:「你做什麼?」
他聳聳肩,抬手指著副營尉的臉頰,笑道:「這樣,誰還能分辨得出來你的風人還是貝薩人,何況,現在是黑夜,即便貝薩人站在你的面前,也未必能認出你是風人。」
眾人這才明白上官秀的用意,心中一動,臉上同是露出喜色,此計雖然冒險,但並非不可行。
上官秀說道:「貝薩軍的軍裝、盔甲,我們多的是,用貝薩人的血和著泥土,抹在臉上,貝薩人認不出我們的真吅實身吅份!」
郎圖眼珠轉了轉,說道:「但是我們還缺一位懂貝薩語的兄弟!」
上官秀笑了,回手指了指自己,說道:「我懂!」
風軍說干就干,人們把自己身上的盔甲脫掉,又從貝薩軍的屍體上扒下盔甲和軍裝,穿到自己身上。而後依照上官秀的吩咐,把貝薩人的血,還有泥土,一併塗抹在臉上。
放眼望去,二千多風軍,一個個皆是滿臉的泥污和血跡,身上又穿著血跡斑斑的貝薩軍盔甲和軍裝,看上去,就像是一支剛剛吃了敗仗,潰逃回來的貝薩軍散兵游勇。
等老何、張洪、郎圖等人看到換裝完畢的上官秀時,皆被嚇了一跳,站在他們面前的根本不是風人,而就是一個貝薩人,金色的頭髮,雪白的皮膚,碧綠的眼睛,高高的鼻樑,深刻的五官。
看罷他的模樣,眾人幾乎是不約而同的抬手要拔刀。上官秀笑道:「是我!我的易容術,還算像吧?」
「小兄弟,是……是你嗎?」老何瞠目結舌,試探性地問道。
「是我。」上官秀笑吟吟地回道。
「這……這是什麼易容術?簡直,簡直也太神奇了!」就這一會的工夫,他竟然把自己從風人模樣,變成了貝薩人的模樣,頭髮的顏色、眼睛的顏色,甚至連膚色都變了。老何等人直看得目瞪口呆,嘖嘖稱奇。
上官秀含笑說道:「至於是什麼易容術,以後有機會再解釋,現在,我們先辦正事!」
「對、對、對!我們先去攻佔那座近城要塞!」
「行軍的時候,我們可得小心一點,穿著貝薩軍的盔甲和軍裝,我們的處境未必就安全。」郎圖細心的提醒道。
現在風軍已經全線向前突進,深入瓦薩城防區的腹地,他們在向瓦薩城進發的時候,遭遇到的未必全是貝薩軍,也很有可能會與己方的軍隊碰上。
上官秀讚賞地看眼郎圖,覺得他心思細膩,提醒的甚好。他問道:「口令大家都還記得吧!」
「記得!」
「那好,我們出發!」
風軍攻佔貝爾要塞后,冇沒有駐足不前,留在要塞里駐守,而是繼續向瓦薩城防區的深處行進。
不得不說,郎圖的提醒很有先見之明,他們只走出三四里路,前方突然騰空而起一顆信炮,風軍的信炮。
信炮在夜空中炸開,顯得格外的醒目。上官秀等人身子一震,老何下意識地大聲吼叫道:「全體卧倒!」
他話音剛落,對面的草叢裡,樹木后,爆出一團團的火焰,火銃的射擊聲響成了一片。
好在他們是早有準備,人們反應極快,看到信炮的瞬間,便齊刷刷的撲倒在地上。人們雙手抱頭,趴在地上,就聽頭頂上方,彈丸呼嘯而過的啾啾聲不絕於耳。
「天啟!天啟!天啟——」老何趴在路邊的草叢裡,向前方扯脖子大叫。
口令的存在,就是為了防止這種夜間相遇,自己人不認識自己人的情況。
在老何的嘶吼聲中,對面的火銃射擊漸漸弱了下去,又過了一會,槍聲全部停止。老何深吸口氣,大吼道:「天啟!」
「地承!」對面的樹林里,傳出一聲回令。
呼!老何、張洪、郎圖等人皆長鬆口氣,果然是遇到自己人了。片刻后,在對面的草叢中站起兩人,這兩人皆穿著風軍的盔甲和軍裝,小心翼翼地向上官秀這邊走了過來。
「你們是誰?為何知曉我軍口令?」那兩名風兵邊慢慢向前走著,邊振聲問道。
「我們不是貝薩人,是第五兵團和第六兵團的!」張洪抬起腦袋,大聲回道。
「為何穿著敵軍的盔甲和軍裝?」
「喬裝深入!」
聽聞他的回答,兩名風軍行進的速度稍快了一些,他二人到了眾人近前,低頭一瞧,好嘛,地上卧倒了一大片人,而且清一色的貝薩軍打扮。「你……你們這是……」
兩名風兵看得目瞪口呆,老何等人從地上一躍而起,把臉上的泥污和血跡胡亂地抹了抹,不抹還好點,這一抹,更看不清楚他們的本來樣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