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0章 北上
這群突然殺出的修靈者,將擋在上官秀等人前方的叛軍殺得大亂,如此良機,修羅堂的堂軍又豈能錯過,人們立刻撲上前去,與叛軍展開了血戰,
叛軍沒能支撐得太久,全部潰散而逃,突然殺出的這些修靈者快步來到上官秀近前,眾人齊齊插手施禮,其中走出一名青年,正色說道:「屬下救駕來遲,還請殿下恕罪,」
上官秀定睛一看,站於自己面前的這位青年,正是逍遙堂的堂主,章丘,與他一起的還有玉水蓮等人,
原來這些修靈者都是逍遙堂的人,上官秀問道:「你們怎麼來了上京,」
章丘連忙回道:「唐鈺叛軍、唐謄叛軍,雙雙直取上京,屬下知殿下必會回京救援,故屬下帶本堂弟子專程趕到上京,欲助殿下一臂之力,」
說著,他喘了口粗氣,如釋重負道:「屬下雖然來遲,但好在還是與殿下匯合一處了,總算是不虛此行,」
他這番話,半真半假,章丘及其逍遙堂弟子並不是剛剛趕到上京的,早在唐鈺起兵造反的時候,逍遙堂就已在風郡待不下去了,
當初貞郡軍入風郡圍剿神劍門時,逍遙堂可是充當了帶路黨和急先鋒的角色,唐鈺又豈能容忍逍遙堂存在於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章丘等人早早的逃離風郡,跑到了上京,叛軍攻城的時候,逍遙堂可沒有參與防守,章丘打定的主意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看不到上官秀,逍遙堂就絕不參戰,保留實力,
這也是直到現在,章丘等人才現身的主要原因,
上官秀凝視章丘片刻,說道:「章丘,你可知此戰之兇險,逍遙堂很有可能會在此戰當中全軍覆沒,」
章丘聞言,二話不說,單膝跪地,插手說道:「屬下生是修羅堂的人,死是修羅堂的鬼,為殿下,屬下及其全堂弟兄肝腦塗地,粉身碎骨,在所不辭,」
上官秀點點頭,伸手把章丘拉了起來,說道:「章兄請起,你等隨我突圍,」
在此之前,上官秀從未喜歡過章丘,確切的說,他是不喜歡江湖中人,之所以將章丘納入麾下,只因為逍遙堂能幫得上己方的忙,
但是,在自己危難之時,章丘肯帶著逍遙堂幫眾挺身而出,單憑這一點,便讓上官秀對章丘的印象大為改觀,日後上官秀肯重用章丘,也是因為有章丘的這次營救做基礎,
逍遙堂能與神劍門抗衡那麼多年,非但沒有滅亡,反而還經常取勝,其實力自然不容小覷,
隨著章丘等人的加入,上官秀和堂軍的壓力頓減,等到天色大黑的時候,上官秀等人已經從上京的北外城衝殺了出去,
叛軍不依不饒,在後面窮追不捨,上官秀一行人逃進了上京北部的京業山,京業山並不算大,但山中叢林密布,地勢險峻,極難展開追捕,
進入京業山之後,上官秀等人總算是得到了喘息之機,人們在山林中紛紛席地而坐,無人說話,只剩下呼哧呼哧的喘息聲,
吳雨霏抹了兩把臉上的汗水,走到上官秀的近前,低聲說道:「秀哥,趕快包紮下傷口吧,」
惡戰了一整天,上官秀已是遍體鱗傷,但根本沒時間去處理,現在他的裡衣、外衣,都已被鮮血染紅,上官秀依靠著樹木而坐,虛弱地點下頭,
吳雨霏小心翼翼的把他身上的衣服脫下來,上官秀的外傷,其中最重的還屬背後的三處刀傷,那是被占湷用虛刀砍傷的,傷口又長又深,連森森的白骨都露了出來,
看清楚這三處刀傷,吳雨霏暗暗皺眉,一時間都難以下手,這時候,玉水蓮走了過來,她仔細查看上官秀背後的傷口后,說道:「吳將軍,讓屬下來幫殿下處理吧,」
吳雨霏狐疑地看著她,玉水蓮長相狐媚妖艷,怎麼看都像是個風情萬種的風塵女子,她還會醫術,吳雨霏對她很是懷疑,
章丘不失時機的走過來,賠笑著說道:「玉蓮師妹的靈武學的不怎麼樣,但醫術高超,堂口有兄弟受了重傷,大多都是師妹醫治的,」
吳雨霏還要說話,趴在地上的上官秀向她擺擺手,語氣淡漠地說道:「就讓她治吧,」
上官秀髮了話,吳雨霏不再多言,退讓到一旁,玉水蓮在上官秀身旁跪坐下來,又仔仔細細檢查了一番他的傷口,而後,她眉頭緊鎖,受這麼重的傷,她不想不明白上官秀是怎麼堅持到現在的,她把肩上背著的包裹摘下來,從中取出一隻小木盒,打開后,拿出一顆小果子,遞送到上官秀的嘴邊,說道:「請殿下先服下……」
她話沒說完,旁觀的吳雨霏快步上前,一把將她的手腕扣住,沉聲問道:「什麼東西,」
「吳將軍,這是神仙果,」
「神仙果……」吳雨霏稍楞片刻,眼中寒光一閃,凝聲說道:「這是禁藥,」
神仙果,不管在風國還是在寧南,都是很罕見的果子,不是因為它需要生長的環境太苛刻,而是神仙果的果樹大多都已被人們砍光了,神仙果之所以被列為禁藥,主要是因為它有迷幻的藥效,人們大量服用后,會產生幻覺,無法控制自己,多麼瘋狂的事情都做得出來,
玉水蓮正色說道:「吳將軍,神仙果雖是禁藥,能讓人產生幻覺,但它還有另外一個藥效,就是將人麻醉,」說著話,她為難地看著上官秀的傷口,說道:「殿下的傷實在太重,處理傷口的時候會很疼,不服用神仙果鎮痛,屬下擔心殿下會撐不過去,而且,只食用一顆神仙果,對人體並無大害,」
聽了她的解釋,吳雨霏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是好,上官秀則是淡然而笑,滿不在乎地說道:「玉姑娘多慮了,這點傷痛,對我來說並不算什麼,玉姑娘儘管直接療傷就好,」
「殿下……」
「來吧,」
見上官秀態度堅持,玉水蓮為難地看向章丘,後者苦笑著向她點下頭,既然上官秀不願服用神仙果,那誰也強求不了他,
玉水蓮無奈,只好把神仙果收回到小木盒裡,而後,她取出水囊,先是為上官秀清洗傷口,等她把傷口全部清洗完,上官秀已經疼得渾身是汗,眼前陣陣的發黑,
她從皮囊中快速取出鉤針和細細的絲線,像縫衣服似的,把上官秀的傷口仔細縫合好,最後才塗上特製的金瘡葯,
這一番治療的工序下來,上官秀就算沒昏死過去,也沒剩下多少的意識了,
等到玉水蓮把上官秀身上的傷口全部處理完,已是半個時辰之後,就在眾人紛紛鬆口氣的時候,忽聽後方的林子里傳來人們的喊喝之聲,
章丘下意識扭回頭觀望,隱隱約約中看到林子深處閃現出點點火光,他身子一震,急聲說道:「叛軍已追殺上來,我們現在得趕緊撤,」
吳雨霏和玉水蓮一人扶住上官秀的一隻胳膊,架起她向樹林深處走去,
眾人在林中又穿行了一個多時辰,終於把後面追殺上來的叛軍甩遠,
聽不到後面再有動靜傳來,眾人這才停下來繼續休息,章丘來到上官秀近前,小聲問道:「殿下,我們再往北走,就要進入安郡了,那裡已經被叛軍攻陷,」
上官秀意識模糊,他慢慢挑起眼帘,問道:「依章兄之見呢,」
章丘說道:「撤往安郡,太危險了,那裡都是叛軍,屬下的意思是,我們向西繞行,爭取趕在叛軍的大隊人馬追上我們之前,進入貞郡,只要進了貞郡,我們的處境也就安全了,」
上官秀輕輕嘆口氣,反問道:「章兄能想到的事情,數十萬的叛軍會想不到嗎,如果我所猜不錯的話,現在上京和貞郡的交界處,已完全被叛軍封鎖,我們現在若是趕往貞郡,等於是去自投羅網,」
章丘等人臉色同是一變,靜下心來想想,上官秀說得不是沒有道理,玉水蓮忍不住追問道:「殿下以為,我們現在該往哪邊撤,」
「安郡郡城,御鎮,」上官秀閉上眼睛,有氣無力地喃喃說道:「叛軍以為我們要向西撤,去往貞郡,我們就偏偏要逆其道而行之,往北方撤,御鎮現在還沒有被叛軍攻陷,另外,到御鎮我還要去接一個人,」
「殿下要接的人可是顧小姐,」章丘脫口問道,
上官秀重新張開眼睛,看眼章丘,似笑非笑地說道:「看來,章兄對我的事了解的不少,」
章丘心頭一顫,意識到自己失言了,急忙躬身說道:「殿下恕罪,屬下並沒有刻意去打聽,只是道聽途說……」
不等他說完,上官秀輕輕揮下手,他和顧青靈的事並不算什麼秘密,被章丘知道也很正常,
現在上京淪陷,御鎮獨木難支,離淪陷也不會太遠,
叛軍視自己為眼中釘肉中刺,以青靈與自己的關係,御鎮淪陷之時她又怎能獨善其身,為了讓她免遭叛軍的迫害和挾持,這趟御鎮之行,他必須得走一趟,
吳雨霏湊到上官秀身旁,憂心忡忡地說道:「秀哥,屬下現在最擔心的還是貞郡,」雖說他們一直都在城內作戰,但也都聽說了,唐凌等人業已被海莉所率的金斯克城邦軍接進了貞郡,
唐凌逃走,叛軍定然不會善罷甘休,大軍很可能會攻入貞郡,現在貞郡軍都在寧南作戰,貞郡空虛,叛軍若是長驅直入,弄不好整個貞郡都會保不住,
貞郡可是己方的本部,己方所有的根基都在那裡,一旦貞郡有失,對己方造成的打擊可太大了,
上官秀搖頭笑了笑,說道:「叛軍若不追進貞郡,是他們的聰明,若是叛軍真派出主力兵馬進入貞郡,平息這場叛亂,也就不會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