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1章 搭訕

  第1231章 搭訕

  上官秀瞥了身邊的海莉一眼，笑道：「如果世子能得到金斯克鐵騎相助，平滅沃羅城邦，易如反掌！」


  阿西諾下意識地看向海莉，後者悠然一笑，問道：「阿西諾，你希望我派出多少將士助你一臂之力？」


  他連想都沒想，脫口說道：「五萬鐵騎！」


  「五萬鐵騎？」海莉揚起眉毛。


  阿西諾以為海莉是嫌自己說得太多，忙又改口道：「兩萬亦可！」稍頓，他又低聲說道：「一萬也行！」


  聽聞他的連續改口，上官秀和海莉相視而笑。海莉說道：「若我親率十萬騎兵助你，你又能給我什麼？」


  阿西諾心頭一震，驚訝地看著海莉，問道：「不知雷納公爵想要什麼？」


  「五百里的領地，任由我自己來選！」海莉一字一頓地說道。


  阿西諾稍微愣了愣，緊接著他迫不及待地說道：「可以。」


  「你能做主？」


  「能！」阿西諾重重地點下頭。他下意識地看眼上官秀，正色說道：「有殿下在此，我又豈敢大話？」


  海莉樂了，抬起手來，說道：「一言為定！」


  阿西諾與她擊掌道：「一言為定！」


  當晚，斯科特?華德在城堡設宴，款待上官秀和海莉。翌日早上，上官秀和海莉向斯科特?華德辭行，返回杜基西部戰線。


  索蘭城邦雖然同意出兵平滅沃羅城邦，但它還不能直接出兵，在出兵之前，得先召開一場領主會議。


  只有在領主會議上，索蘭城邦當眾指出沃羅城邦的過錯，然後得到大多數領主的認可和支持后，方能對沃羅城邦用兵。


  否則貿然開戰，顯得太過霸道，而且也師出無名，有損索蘭城邦的威信。


  至於如何在領主會議中說服其他的領主，讓他們支持索蘭城邦的出兵，那就是索蘭城邦自己的事情了，上官秀不會插手。


  離開索蘭城，上官秀和海莉沒有順著原路返回，而是改道從西奧侖向西行，進入沃羅城邦領地，然後再由沃羅城邦南下，進入杜基境內。


  索蘭城邦和沃羅城邦是近鄰，兩個城邦的領地有大片的區域接壤，但兩地的差異卻極大。


  進入索蘭城邦，給人的最直觀感覺就是國泰民安，百姓生活富足，而進入沃羅城邦，走出百里都難見一戶人家，偶爾路過的小村莊，也只有區區十幾戶人，看上去還落魄不堪。


  兩地百姓的穿著也不能相提並論。


  索蘭城邦不是沒有窮人，但哪怕再窮的人，家裡也都有一套像樣的行頭，出門的時候穿在身上，回家后就馬上換掉，所以在索蘭城邦的城鎮里，看到的百姓大多都衣著光鮮亮麗。


  而沃羅城邦的百姓，連件充門面的行頭都沒有，衣著破破爛爛，不少人還穿著黑黢黢的獸皮。


  進到沃羅城邦領地內，海莉簡直比上官秀還要新奇，無論遇到什麼，都忍不住要多看兩眼。


  見上官秀時不時的瞥向自己，海莉解釋道：「我沒來過嘛！沃羅城邦太偏遠了，以前我從沒到過這裡！」


  上官秀舉目向前方望望，前面已隱約能看到高聳的城牆，他說道：「前方是諾維城！今天我們在諾維城住一宿，明日再趕路！」


  諾維城是沃羅城邦最大的城邑之一，位於中南部，過了諾維城，再南下二百里，便可進入杜基境內。諾維城之所以出名，因為這裡盛產玉石。


  貝薩人對玉石談不上有多鍾愛，甚至在他們看來，那就是石頭，但風人和寧南人對玉石的喜愛，都遠勝過金銀，諾維城也正是通過向風國、寧南販賣玉石，而逐漸興盛起來。


  城內，風國商人和寧南商人都隨處可見常見，上官秀這副風人面孔出現在諾維城，也不會太引人注目。


  倒是他身邊的海莉更容易引人側目，畢竟像海莉這麼高挑貌美的女子並不常見。


  諾維城的盤查要比其他城鎮森嚴得多，城門口站有數十名全副武裝的軍兵，逐一盤查進出城的百姓，或許這也和城內玉石眾多，怕匪盜入城有關。


  上官秀和海莉身上都沒有攜帶武器，對他二人做了搜身後，軍兵頭目的從一旁走上前來，目光在他二人身是掃了掃去，問道：「你們是一起的？」


  「是！」上官秀現在的貝薩語，可用精通來形容，如果只聽他說話，不看他長相，任誰也猜不出他是風人。


  軍兵頭目又問道：「是夫妻？」


  上官秀皺了皺眉，問道：「這與我們入城有關嗎？」


  軍兵頭目聞言，臉色立刻沉了下來，撇了撇嘴角，冷聲問道：「來諾維城做什麼？」


  「自然是買玉石了！」


  「你看上去並不像是商人！」


  上官秀笑了，反問道：「那麼，我看上去像是什麼人？」


  「細作！」軍兵頭目冷冷說道。


  未等上官秀再說話，海莉立刻走到他身邊，挽住他的胳膊，正色說道：「我的丈夫不是細作！你不能冤枉人！」


  軍兵看向海莉的眼神，明顯像是在看一朵插在牛糞上的鮮花，有惋惜，有不解，也有嫉妒。


  對這樣的眼神，上官秀和海莉都見得多了。


  在風國他二人走在一起，人們大多是對上官秀投去這樣的眼神，一個帥氣精神的小夥子，怎麼找個番邦異族的姑娘？而在貝薩，他倆走到一起，人們則是對海莉投去這樣的目光。


  在風人眼裡，貝薩人長得都差不多，而貝薩人看風人也一樣，分辨不太清楚，也看不出來美醜，這就是地域上的差異。


  在軍兵頭目和周圍眾人火辣辣的注視下，上官秀和海莉進入諾維城。


  進到城內，總算是讓人看到了久違的繁華。街上人來人往，車水馬龍，道路兩邊，酒館、客棧、賭場、妓院，一家挨著一家。


  海莉好奇的東張西望，走著走著，肚子里傳來咕咕的叫聲。


  她玉面一紅，下意識地看眼上官秀，後者倒是體貼的沒有去看她的窘態，向前方望了望，說道：「我們先找家旅館落腳。」


  「好！」海莉答應一聲。


  諾維城和其它的貝薩城邑一樣，城池的正中心，有一座巨大的廣場，而在廣場的四周，基本都是最頂級的豪華店鋪。在這裡，有最尊貴的享受，但也要付出最昂貴的價錢。


  兩人選了一家門面較大的旅館，定下兩個房間。


  諾維城有個特色，風國的銀票和寧南的銀票，在這裡都是可以流通的，這為風國商人和寧南商人帶來不少的便利，現在上官秀和海莉享受的正是這樣的便利。


  他二人在旅館附近找到一家風國特色的飯館，裡面的掌柜和夥計，都是風族人。


  在菜館里，海莉點了一大桌子的菜肴。上官秀看著滿桌子的酒菜，連連搖頭，他們只是兩個人，根本吃不下這麼多的飯菜，完全是在浪費。


  海莉只雲淡風輕的看眼上官秀，老神在在地說道：「只要每樣菜都有吃到，那就不算浪費。」


  好吧，如果她是這麼定義浪費的，他也無話可說了。上官秀苦笑。


  兩人正吃飯的時候，一名三十左右歲，身材幹瘦、獐頭鼠目的風族青年湊了過來。他來到上官秀近前，拱手抱了抱拳，問道：「兄台，在下有禮了！」


  上官秀抬頭看眼青年，不解地問道：「我們認識嗎？」


  「聽口音，兄台是貞郡人！」青年又驚又喜地問道。


  「嗯……」


  「在下也是風國貞郡人氏，想不到，在諾維城能遇到千里之外的老鄉，難得難得，實在難得啊！」說著話，青年拉過來一把椅子，在桌旁坐了下來，然後又招招手，喊道：「夥計，再上副碗筷。」


  「你誰啊？誰讓你坐在這裡了？」海莉難以置信地看著不請自來的青年，好半晌才回過神來。


  青年根本沒搭理海莉，看向上官秀，問道：「兄台，這位是……」


  「內人。」


  「原來是嫂夫人，失敬失敬！」青年滿臉堆笑地向海莉拱了拱手。未等海莉說話，他把頭又轉向上官秀那邊，問道：「兄台來諾維城，也是來買玉石的吧？」


  上官秀以為自己足夠見多識廣了，但這麼自來熟的人，他還真沒見過。


  他看著意圖不明的青年，但笑不語。不用他接話，青年自己就能打開話匣子滔滔不絕。他說道：「要說以前，哪怕是在五年前，諾維這裡的玉石是真便宜，但是現在……」


  話沒說完，店夥計把碗筷送了過來。


  青年拿起筷子，夾了一大口菜塞進嘴裡，邊吃邊說道：「現在啊，諾維的玉石太貴了，拿回國內去買，去掉運輸成本，再去掉加工成本，根本賺不到多少錢。」


  吱！青年自斟自飲，又喝了一杯酒，說道：「與其買玉石，不如去賭石。」


  上官秀揚了揚眉毛，依舊沒有說話，海莉不解地問道：「賭石，什麼意思？」


  「賭石就是賭石嘛，你們不會連賭石都不知道吧？哎，嫂夫人的風語說得還真不錯！」


  海莉翻翻白眼，一副『我需要你來誇嗎』的樣子。


  「這玉石，都是從原石裡面解出來的，在沒解出來之前，原石就是塊石頭，誰都不知道這塊石頭裡面到底有沒有玉石，這個時候就靠賭了。原石可比玉石便宜得多，賭對了，買到的原石裡面有玉石，那可就是大賺，如果賭到一塊美玉，那這輩子都吃喝不愁了！」


  海莉恍然大悟，原來是這麼回事，她看向上官秀，笑道：「阿……阿財，聽起來還挺有意思的，要不我們去看看？」


  阿財……上官秀無語凝噎，海莉還真會給自己起名字，一聽就像個土財主。


  「當然要去了！我知道個賭石場，那裡的原石都不錯，經常能賭出玉石。」青年好像幾天沒吃過飯了，風捲殘雲似的掃著桌上的飯菜，囫圇不清地說道：「在下不敢說十賭九中，但起碼也有六七成的把握，等會我帶你們過去，沒準就讓你們賺個盆滿缽滿，不虛此行。」


  海莉聽得兩眼放光，上官秀則是放下手中的筷子，哪怕他再有食慾，看著桌上被掃蕩后的殘羹剩飯，也沒了食慾。


  他拿起手帕，擦了擦嘴角，慢悠悠地說道：「既然閣下有這樣的本事，為何現在還如此落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