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3章 難題
第1243章 難題
「秀哥!」肖絕和吳雨霏向上官秀躬身施禮。
「帶皇子妃的嬤嬤來見我。」上官秀沉聲說道。
肖絕和吳雨霏應了一聲,立刻轉身走了出去,沒過多久,他二人把一位四十多歲的嬤嬤帶了進來。
看到米欣歡倒在地上,衣裙雖然凌亂,但並沒有被脫掉,而上官秀則面沉似水地站在一旁,嬤嬤暗叫不好,急忙屈膝跪地,顫聲說道:「老……老奴參見國公殿下……」
她話還沒說完,上官秀已一腳踹在她的臉上。嬤嬤嗷的怪叫一聲,仰面翻倒,口鼻躥血。
不等她從地上爬起,上官秀一腳踩在她的胸口上,嘴角掛著嗜血的冷笑,問道:「是長孫伯昊的人?」
嬤嬤眼眸一閃,緊接著咧著布滿血絲的大嘴,鼻涕眼淚一併流出來,尖聲叫道:「殿下饒命,殿下饒命啊,不是老奴挑唆皇子妃的,真的不是老奴啊……」
「是辛家的人?」上官秀根本不聽她的哀求,又再次問道。
能在米欣歡身邊服侍的嬤嬤,出身肯定不簡單,要麼是米欣歡的陪嫁嬤嬤,要麼是長孫伯淵的心腹嬤嬤,而能把這樣資深的嬤嬤變成細作,除了長孫伯昊,也只有辛家能做到。
「老奴……老奴不知殿下在說什麼,殿下饒命啊!」上官秀的眼睛太亮,目光也太銳利,彷彿能洞察一切、看穿人心似的,只看他的眼睛,嬤嬤便心涼半截。
她轉而又跪爬到米欣歡近前,抓著她的胳膊哀求道:「皇子妃,看在老奴服侍您這些年的情分上,您去求求殿下,讓殿下饒了老奴吧……」
這個嬤嬤,是米欣歡的奶娘,看著她長大的,也是她最尊敬最信任的嬤嬤,可是現在,看著嬤嬤痛哭流涕的模樣,她沒有心痛,只感到猙獰,好像自己從來沒有真正的認識過她。
上官秀冷哼出聲,說道:「行!看來米家的人都是屬硬骨頭的,不見棺材不落淚。」說著話,他轉頭看向肖絕和吳雨霏,問道:「城中可有養豬的嗎?」
「有的,秀哥!」
「嗯!扒光她的衣服,把她扔進發情的豬群里,讓豬去慢慢伺候她。」上官秀用平淡的語氣說著冰冷透骨的話。
吳雨霏沒有二話,上官秀怎麼命令,她就怎麼去執行。她大步流星地向嬤嬤走過去,後者嚇得汗如雨下,死死抓著米欣歡的胳膊,尖聲叫道:「皇子妃,救救老奴,救救老奴啊……」
米欣歡坐在地上,目光獃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確切的說,她現在已經被驚呆嚇傻了,她做夢也想不到,從上官秀的口中能說出如此歹毒的話。
眼瞅著吳雨霏要走到自己的近前,而米欣歡又對自己坐視不理,要眼睜睜看著自己被帶走。嬤嬤暗暗咬牙,猛然間,她從袖口抽出一把匕首,狠狠抵在米欣歡的脖頸上,厲聲吼叫道:「別過來,誰都不許過來,再敢走近一步,我就先把皇子妃……」
話還沒說完,她忽覺得手中一輕,原本抵在米欣歡脖子上的匕首已然不翼而飛。
她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吳雨霏站在一旁,小手隨意地向上拋著匕首,冷笑著問道:「你能把皇子妃怎麼樣?」
嬤嬤反應過來,大叫一聲,從地上爬起,如同發了瘋似的向門外跑去。吳雨霏拋著匕首的手突然向外一揮,匕首射出,化成電光,正中嬤嬤的大腿。
後者嗷的怪叫一聲,翻滾倒地,吳雨霏走上前去,抓住嬤嬤的頭髮,像拖死狗似的向外拽了出去,她哼笑著說道:「省省力氣,等著一會應付發情的種豬吧!」
慘烈的叫聲在走廊外漸漸弱去,等肖絕退出房間,把房門關閉后,嬤嬤的叫聲徹底聽不到了。
米欣歡顫巍巍地從地上站起身形,又驚又駭地看著上官秀,問道:「你……你真的要把她送進豬圈裡?」
上官秀聳聳肩,說道:「諸如此類,也只配與豬為伍,不是嗎?」
利用米欣歡來破壞他和長孫伯淵的關係,不僅會讓長孫伯淵因此喪命,長孫伯淵在寧南國內的勢力,也不可能再成為風軍的助力,反而會成為風軍巨大的阻力,於寧南而言,此為一舉兩得之計。
米欣歡看著雲淡風輕的上官秀,忍不住激靈靈打個冷顫,不由自主地連連後退。
瞥了她一眼,上官秀冷漠地說道:「皇子妃放心,我還不會把你也丟進豬圈裡,雖然你這個女人又蠢又笨,還不自量力的自作聰明,但終究是大皇子的妻子!」
言下之意,不是米欣歡不該受罰,而是他在給長孫伯淵面子。
原本米欣歡對上官秀還挺懼怕的,但聽聞他這番話,心頭的怒火成功壓下了心底的恐懼,氣惱道:「上官秀,你不要欺人太甚!」
看著她氣得漲紅的小臉,上官秀感覺順眼多了,至少比剛才那張白的毫無血色的小臉順眼多了,他笑呵呵地問道:「現在,皇子妃還想陪我睡覺嗎?」
「我寧願去陪頭豬!」米欣歡惡狠狠地說著氣話。
上官秀樂道:「在我看來,大皇子比豬還是要聰明一些的。」
米欣歡意識到自己的語病,小臉更加漲紅,在上官秀面前,她一刻也不想再多留,什麼話都未說,只狠狠瞪了他一眼,快步走出房間。
回到自己的房間里,米欣歡感覺剛才所發生的一切就像是一場噩夢。
嬤嬤竟然是細作,竟然要利用自己去挑撥夫君和上官秀的關係,她現在都不知道自己的身邊,還有誰是可以信任的。
好在這場噩夢被及時制止住,否則……她都不敢再繼續往下去細想。
靜下心來,她突然感覺上官秀也不是那麼可惡,至少他最後的幾番戲謔之言,成功勾起了自己的怒火,讓她的羞愧之情無形中被驅散掉不少,不然,她真不知道自己當時該怎麼去面對上官秀。
翌日早上,長孫伯淵從睡夢中醒來,方知米欣歡的一個貼身嬤嬤被風軍帶走了,為了此事,長孫伯淵還親自去找上官秀,詢問他究竟發生了何事,為何要懲治米欣歡身邊的下人。
上官秀給他的回復是,那個嬤嬤為長孫伯昊安插在米欣歡身邊的細作,至於昨晚米欣歡深夜前來獻身一事,他隻字未提。
對於上官秀的說詞,長孫伯淵也沒有多做懷疑,他是皇子,下人在他眼裡,就是和阿貓阿狗一樣的奴才,他不認為以上官秀的身份,會拿一個奴才來和自己扯謊。
上官秀本打算在近日對寧南軍做出反擊,不過長孫伯淵送給他的情報,讓他打消了這個念頭,他需要再等一等,等確認捷亞的確是寧南軍的補給囤積地后,再做謀算。
有了具體的地名,查起來也是事半功倍。最先確認捷亞的確是寧南軍軍事重地這個消息的,是都衛府。
周烴親自來到馬薩拉,向上官秀確認了消息。
上官秀敲著額頭,問道:「以前,為何未聽到都衛府提到捷亞這個地方。」
他的質疑讓周烴老臉一紅,他躬著身子,支支吾吾地說道:「回稟殿下,捷亞只是杜基的一座不起眼的小鎮,即不是交通樞紐,也不是戰略要地,所以,所以一直以來都衛府也未曾重點打探過那裡。」
當上官秀傳令都衛府,要他們打探捷亞這個地方的時候,他都覺得莫名其妙,對捷亞這個地名,他連聽都沒聽說過,甚至在杜基地圖上,都找不到這個小鎮。
可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就是捷亞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鎮,竟然駐紮著兩萬之多的寧南軍,附近還有兩座寧南軍要塞,其中也都各駐紮著五千多人。
再細查下去,發現從杜基腹地運送前線的物資,所有的路線都會經過捷亞這個小鎮,一百車的物資進入捷亞,往往出來的時候,只剩下五十車,消失的那些物資,應該都是囤積在了捷亞之內。
聽完周烴的彙報,上官秀在大廳內來回踱步,說道:「如此說來,捷亞的確是寧南軍的物資囤積之地。」
「根據微臣的探查,是這樣的。」
「那麼,據你估計,裡面囤積的物資大概能有多少?」上官秀問道。
周烴搖搖頭,說道:「微臣判斷不出來。微臣曾派杜基族探子潛入捷亞,但混入捷亞的探子都石沉大海,之後再無音信,想來,都已是凶多吉少了!」
上官秀點點頭,如此重要的軍事重地,外人想混入其中做打探,基本沒有成功的可能。他琢磨了片刻,令人找來洛忍、隋棠靜、聶震諸將,磋商軍務。
等眾將都到齊,上官秀走到擺放地圖的桌案前,用指揮棒在捷亞的位置點了點,說道:「經都衛府打探,現已可以確認,捷亞的確是寧南軍重要的補給囤積之地,諸位以為如何?」
聶震正色說道:「殿下,既然捷亞如此之重要,我軍切不可錯失良機。」
洛忍和隋棠靜亦是連連點頭,表示聶震說得沒錯,二人異口同聲道:「我軍當偷襲捷亞,一舉搗毀寧南軍的後勤補給!」
上官秀也是這個意思,他說道:「偷襲捷亞,有兩條路線可走,第一,繞過寧南軍陣地,從我國寧郡,突入杜基腹地,襲擊捷亞,第二,打穿寧南軍陣地,直接突入杜基腹地,襲擊捷亞。」
隋棠靜若有所思地說道:「繞過寧南軍陣地,先進入我國寧郡,再突入杜基腹地,繞行的距離何止千里,行軍的時間,怕是得超過一個月。這麼長的時間裡,足夠寧南軍籌備妥當,對我軍陣地發起第二次總攻。」
寧南軍本就人多勢眾,如果在彈藥充足的情況下,己方想頂住寧南軍的攻勢,要付出的代價太大。
聶震眉頭緊鎖,說道:「直接打穿寧南軍的三道陣線,固然可大大縮短行軍的距離,但又談何容易。就算可以打穿寧南軍的陣線,成功穿越過去,也勢必會遭受寧南軍的圍追堵截,最後,還是會落得全軍覆沒的下場。」
兩條路線,繞行路線,耗費的時間太長,即便成功偷襲了捷亞,也解決不了什麼問題,直線穿越路線,風險又太大,困難重重,恐怕都打不到捷亞,就被寧南軍圍死在杜基腹地。
上官秀心裡明鏡似的,兩條路線,其實都不太能行得通。他側頭問道:「周大人。」
「微臣在!」在上官秀和麾下眾將商議軍務的時候,周烴一句話都不敢多說,現在被上官秀點到名字,他身子一震,急忙跨步出列,插手施禮。
「第三軍團距離捷亞有多遠?」上官秀問道。
知道他問的第三軍團不是指中央軍的第三軍團,而是貞郡軍的第三軍團。周烴正色說道:「回稟殿下,兩個月前,第三軍團於穆日山設伏,與寧南軍展開一場大戰,挫敗了寧南軍的偷襲,但自身的傷亡也不小,目前已退至杜基和北郡交界,正在做休整。」
如此來說,想用胡沖一部偷襲捷亞,也不太可能了。上官秀眯縫起眼睛,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