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犧牲
傅立衡讓我把他兒子的信息整理好,明天他要好好“看看”他的兒子們。
吩咐完這些他就又回公司去了。
我終於鬆了一口氣,上三樓看了一眼女兒的狀態,還好她還熟睡著,沒有被樓下的動靜吵醒。
然後我就回到房間,掏出手機,打算按傅立衡的要求,整理他兒子們的信息。
一打開,我就被消息淹沒。
——安安,早呀,我已經起床了,你起床了嗎?
——中午跟籃球社的人出去吃飯,我腳都崴了,他們還要跟我打球,這些人真壞!
——安安,我腳好疼啊,好像又腫了,你看是嗎?
——好想你
……
我一條條翻過去,發現與他分別不過短短十幾個小時,他就發了上百條信息給我。我跟之前一樣忽略掉,打開手機相冊,翻找照片。
傅立衡一直是個濫情的,追的時候用盡心思不惜手段,扔的時候絕情冷酷毫不念舊,在這樣的情況下能為他忍下十月懷胎之苦,還能將其養大成人的女人,要麽是真愛傅立衡愛得瘋魔了,要麽就是存著心思等孩子長大了回來複仇。
也正是怕第二種情況出現,所以我在調查他兒子的時候一直隱瞞著身份,同時也要跟他們本人接觸,試探他們的本性。
也多虧傅立衡認真的時候的確是個認真的,在這樣不管不問的情況下,還真有女人肯為他生下孩子。
傅寅他媽就是其中之一。
連姓還是讓他姓傅,看樣子這個女人真的很愛傅立衡。
可惜她生下傅寅後沒多久就死了。
家裏幹淨又聰明優秀,把條件一縮緊,剩下的就沒幾個了。
最小的才上二年級,不過比傅立遠那還不怎麽會說話的兒子好多了。
我跟整理簡曆一樣,一份份打印他兒子們的生平履曆,就在這時,我的手機響了起來。
一接起來,我媽就在那邊直接說:“你趕緊回來一趟。”
說完就掛斷了電話,我媽找我回去一般不是什麽好事,我沒動,果然沒過一會兒她又打了一個電話過來:“幹嘛呢磨磨蹭蹭的還不過來,想等我們過去是吧?”
我頭痛不已,但又沒有辦法,隻好拿上包回了家。
我一進門,就發現我爸媽、我妹都在,我走進去,問他們:“有什麽事。”
我媽立刻就不高興了:“沈安你這是什麽態度啊,你平時從不回家就算了,打電話叫你回來還不情不願的,怎麽,嫁進傅家就真把自己當少奶奶了?”
我本來還想忍忍就算了,沒想到我媽非要拿這個出來說,我說:“當初又不是我願意嫁進傅家,你們使的肮髒手段你們自己都忘了?”
聽了我這話,我媽臉色變得更差:“什麽肮髒手段?要不是我出招,你能那麽快嫁進傅家嗎?現在成了少奶奶就不管我們死活了,忘恩負義的東西!”
我心裏更酸楚,當初我是怎麽嫁入傅家的,這一家子心知肚明,我本不打算說,他們卻得意洋洋,我瞥了一眼沙發上原本在玩遊戲的沈歡,這時已經丟了手機,興致勃勃地看我和我媽吵架。
這時我爸出來勸架:“好了好了,都別吵了,安安剛到家連口水都沒喝你就跟她吵,吵什麽吵啊,有什麽好吵的。”
這事當年我爸也是幫凶,我20歲那年家裏公司出現經濟危機,我爸把當時還在國外的我叫回來,但並沒有告訴我公司的事,而是跟我說要給我準備婚事。
他們商量得極好,先是安排我和傅立衡見麵,那時傅立衡還流連花叢,一張漂亮皮相根本看不出是四十多,也不知道被我爸媽說動了什麽,反正見麵後傅立衡像模像樣地追我,我沒談過戀愛,沒多久就陷入其中,但後來我爸媽看節奏太慢,直接給我下了藥送到了傅立衡床上。
等第二天早上,適時闖入,煽動輿論,我順利嫁入傅家。
傅廣川當時看傅立衡都四十多了,也就默許了這場婚事,好歹兩家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也算得上門當戶對。
於是我就在20歲的年紀稀裏糊塗嫁給了傅立衡。
後來我無意知道真相,跟他們吵,我爸狠狠甩了我一個巴掌說:“養你這麽大,這點用處都沒有嗎?”
那時我才知道,父母所謂的放縱寵愛,全是為了將來的那麽一天,將我推出去。
我不知道,再來一次經濟危機,犧牲的會不會是沈歡。
我甩掉眼淚,直截了當地問他們:“叫我回來到底是幹什麽?”
我媽語氣不好:“家裏公司出事,你馬上準備五百萬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