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打一架吧
傅立衡以為他不給我錢了,我就沒辦法了,他把我女兒送回來的第二天,我就找了另外一家複健中心,但這就不得不動用到傅立遠給我的銀行卡。
幾乎是我這邊剛刷了卡,傅立遠的電話就打過來了,速度比銀行消費提示短信都快。
他笑著在電話裏說:“我可以認為大嫂是同意跟我合作了嗎?”
我避重就輕地回他:“我可能幫不了你多少。”
他說:“沒關係,隻要大嫂記得上班打卡就行。”
我正一頭霧水,第二天他真的帶我去了一間寫字樓,規規矩矩地按照流程給我辦了入職,錄了指紋,全程走下來我有種被他賣了的感覺。
我狐疑地看著他,說:“傅立遠,你沒準備什麽坑給我跳吧?”
傅立遠立馬回答:“怎麽可能!”
傅立遠這般引我入局,怎麽可能沒有他的打算,沒過幾天,他就跟我說晚上有個宴會,需要我和傅寅參加。
又是宴會,這種上流人士衣冠整齊地湊在一起定然不會有什麽好事,但傅立遠掐著我女兒複健中心的錢,我隻能去。
我做好了心理準備,所以在看見傅廣川和傅立衡時,我並沒有表現得多意外和失態。
倒是傅立衡,看到我一身貴重晚禮服地跟在傅立遠身後,眼珠子都快瞪掉出來了。
可是他得跟在傅廣川身後當個乖巧的兒子,所以就算他對我一肚子怨言,也隻能等傅廣川和傅立遠的對話結束後再說。
傅廣川頗有點憤懣地對傅立遠說:“你什麽意思!我的傅氏是留不下你這尊大佛了麽!”
傅立遠態度謙恭,說:“爸,我隻是覺得我受爸教導這麽久,該另立門戶了。”
傅廣川氣得將手杖在地毯上用力地戳了兩下,說:“就為一個戲子,你就非要這麽跟我鬧嗎!”
傅立遠臉色一變,估計傅廣川這話說得不錯,我捕捉到他臉上一閃而過的憤怒,但他還是忍下了怒氣,依舊十分謙恭地說:“爸,您想多了。”然後又說:“以後像這種場合,我們應該還會經常見麵,還希望傅董事長到時候多給點麵子。”
前一刻還是爸,現在就是董事長了,傅立遠就差跟傅廣川斷絕父子關係了。
傅廣川聽了,更是氣得臉色都變了,臉憋得通紅,似有些不對,但傅立遠對他老父親的身體不適一點都不在意,輕飄飄道了聲再見後就再也沒跟他老父親對話過。
我回頭看過去,正好看見趙然手裏拿著藥讓傅廣川哆哆嗦嗦地服下。
也就是這一刻,我發現傅廣川真的老了,兩鬢斑白背脊佝僂,聽多了太多他的傳奇,我一度認為像他這樣的男人是永遠睿智沉穩的,沒想到到老了竟也糊塗起來,又是被媳婦下藥毀掉了身體,又是被自己親生兒子當做外人。
走到人少處,我問傅立遠:“你要是想著跟傅廣川作對的話,為什麽要搭上我們兩個?”
他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我發現林妙的事情發生後,他跟變了個人似的,他朝我抬了抬下巴,說:“不就是為了這個。”
我順著他指的方向一看,正好看到傅立衡怒氣衝衝地朝我們這邊走來。
他衝過來,一把抓住我的手,說:“你到底要給傅家丟多少臉才夠?”
我的手腕被他捏得生疼,剛皺眉,傅寅就伸出手抓住了他的手,傅寅還沒來得及說話,傅立遠就開口了,他說:“哥,你這話說得就不對了,大嫂長得又不醜,出來參加宴會,怎麽就是給傅家丟臉了?再說了大嫂長得不好看麽?”
我一愣,沒想到一瞬間就有兩個男人護住了我,正有點受寵若驚,傅立衡就嘲我道:“沈安你挺能耐啊,傅寅就算了,連傅立遠你都勾搭上了,還跟我說沒給我戴過綠帽?”
傅立衡這話就讓我不高興了,他這麽多年,有過多少次婚外情,我一次都沒管過他,他現在倒跟我捕風捉影起來了。
我冷笑:“傅立衡,你何不數數你自己有過多少情人?現在有什麽資格來問我?”
他眼睛一眯,“你這是承認了對不對?”
“神經病!”
我用力甩開他的手,他又要上來抓我,被傅寅擋住,傅寅雖是他兒子,但生得比他還高大,擋在了他前麵,他還真一時過不來。
傅立衡更氣,指著傅寅道:“臭小子,你讓開。”
傅寅沒有發火,隻是避重就輕地提醒他,“爸,你注意場合。”
傅立衡此時跟發瘋了的瘋狗一樣,逮誰咬誰,還管什麽場合,他對著傅寅道:“你有什麽資格叫我爸,你不過是我當初隨手丟掉的一顆精子罷了。”
傅寅雖然跟傅立衡沒什麽感情交流,但一直以來傅立衡為了拉攏他這個有能力的兒子,對他還算客氣,這還是他頭一次把父子情分劃得這麽幹淨。
我有點擔心,傅寅到底是人生人養的,雖然傅立衡沒對他盡到過父親本責,但我怕傅寅也會傷心。
果然,傅寅冷了臉色,朝傅立衡道:“滾。”
傅立衡愣了一瞬,更加惱火,“你是個什麽東西,要不是我把你找回來,你還不知道在哪兒給你哭外婆呢,現在穿著我傅家給你買的衣服,跟我叫板……”
傅立衡最終沒有神氣多久,畢竟這宴會不是傅氏主辦,在別人的地盤上鬧,太不給人麵子,最後是趙然把傅立衡帶走了。
到最後傅立衡嘴裏還是不幹不淨的,甚至還提到了傅寅那死去的媽,我不確定傅立衡是不是真想起來了傅寅的母親,但他用上了最惡毒的話來侮辱他的母親。
等他走遠了,我才敢去看傅寅的臉色,果然他有點低落,本來身世就不詳,即便在成年後被親生父親找回,發現也不過是個陷阱,偏偏這個父親,還是個徹頭徹尾的人渣。
傅立衡姿態盡失,傅廣川臉色極差,我看見趙然在跟主辦方道歉,而將這一幕盡收眼底的,正是傅立遠。
他冰冷地挑起嘴角,冷冷地看著這一幕。
傅立遠的目的我早就猜到,隻是他將傅寅當槍使還是讓我很憤怒。
等傅立遠走後,我試圖安慰傅寅,“你還好嗎?”
他愣了一秒才轉頭看我,眼睛裏有點紅,迅速地低下頭去,說:“我沒事。”
我曾跟他說,這個家裏,隻有我才是他真正的同伴,那個時候他或許還沒明白是怎麽回事,因為那個時候傅立衡一個勁地拉攏他,傅廣川也對這個失而複得的孫子寵愛有加,但我想,現在他應該明白是怎麽回事了。
之後很長一段時間我都沒在宴會上看見傅寅,等回去後,我就接到了傅立衡要跟我離婚的消息。
他直接把離婚協議書甩在我麵前,叫我立馬簽字。
我把離婚協議拎起來放到眼前細細看了,他草擬得匆忙,財產劃分倒寫得清楚,他寫因女方婚內出軌,財產都歸男方所有。
我笑,將離婚協議扔在他臉上,說:“等我們的賬算清楚後我們再來談離婚!”
傅立衡不解,說:“沈安你這會兒裝什麽裝,之前不是一直想跟我離婚的麽,離吧,你滾吧,我不想再看見你了。”
我還是那句話:“到底誰婚內出軌,我們算清楚再說。”
傅立衡本就是不想分我一分錢,才弄出這麽個協議來,他自己也不在乎被我抓到把柄,第二天就叫白雅上門來了。
我以為傅立衡給白雅的那一巴掌已經足夠她消沉幾天,她嘴角帶血地跟我說傅立衡其實愛的人是我的一幕還在眼前,這個時候就能跑到我麵前,趾高氣昂地嘲笑我是個失敗者。
她在我麵前聲嘶力竭,我卻覺得無比平靜,等她吼完一長串停下來喘息的時候才問她:“幾個月了?”
她一愣,當時傅立衡那一巴掌竟沒打掉她的孩子,過了這幾個月已經凸顯了出來,圓鼓鼓的,讓我想起林妙。
“四個月了。”她挺了挺肚子,十分自豪。
我說:“是麽,那可以做羊水穿刺了,等確定了你肚子裏的孩子是不是傅立衡的你再來跟我要傅太太的位置吧。”
她十分得意,說:“立衡說了,羊水穿刺對胎兒不好,等孩子生下來再做親子鑒定也不遲。”
她對她肚子裏的種確信不疑,我也懶得多說,便說:“那就等吧,幾年都等下來了,還在乎這幾個月嗎?”
她怎麽肯,一巴掌拍在我麵前,說:“沈安,你這又是何必,你再等也改變不了這個孩子是立衡的事實,你早讓位,也好早點找下家,我手裏有不少不錯的資源,要不介紹給你?不過你是生不了了,給那些人當個情人還是夠的,看我對你多好,還給你找好資源,我……”
“沈安你人在哪裏?!”
白雅得意洋洋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聲更加尖利的女聲打斷,我聽到聲音站起身,對終於來了的顧心說:“這個就是你的對手,你們打一架吧,誰贏了我就把傅太太的位置讓給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