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等人,”他整個人陷在沙發裏,晦暗不明的臉孔正好躲在燈光之外,讓我更加看不清他的目光究竟向著哪兒。
“不必在意我,你繼續。”
他雖然這麽說了,但我怎麽可能還能做到無動於衷,連小白都察覺到了我的不自然,不高興地拉了一下我的手,說:“姐,你到底有沒有聽人家說嘛~”
我終於回過神來,可確實無法恢複之前的遊刃有餘,隻好敷衍地應了一聲:“嗯,怎麽了?”
小白一臉嬌羞純真地看著我,說:“姐,你剛剛說你給處男開過苞,處男開苞到底疼不疼呀?”
我臉一紅,剛剛吹牛時忍不住報複傅寅,說我之前給一個處男開過苞,本來是想調戲這個小處男的,沒想到真主這就坐了我們對麵。
我急忙喝了一口水掩飾,說:“這我哪兒知道,處的是他又不是我。”
“是嗎,”小白露出一副失望的表情,然後又抬起濕漉漉的小鹿眼朝我道:“姐,要不你幫我吧,我聽說處男開苞比處女好不到哪兒去的,我怕疼,姐,你有經驗,你來幫我吧。”
我一下子更不知道該怎麽辦好,甚至覺得對麵的視線跟刀劍一般朝我射過來。
我隻能更加敷衍地笑,說:“小白你少騙姐了,你都這麽大了,怎麽可能還是處?”
在這裏工作的人,就算是年紀小,也不一定是處,因為這些人就是擺明了的鴨,都出來做鴨了,怎麽可能還是處,怪就怪我一開始看人家麵相小,拿這個調戲人家,現在被人捏著這點反過來調戲了。
“啊,”果然我這麽一說,小白就露出不高興的表情,甚至像是生氣一般輕輕打了我一下,說:“姐你竟然不信我,我好冤枉,你要是不信我,就來驗驗我嘛,看我到底有沒有騙你。”
說著就拉著我的手往他那下三路去,我驚了一下,這鴨子也太厲害了,嘴上說自己還是處,手上卻跟身經百戰的老手一樣,我被迫在他的褲鏈上碰了一下,還沒感受到什麽,那叫小白的倒比我更先紅了臉,立馬甩開了我的手,背過身去,氣道:“姐你好壞,這樣耍人家。”
我一時分不清這是他的演技還是真的情不自禁,但見他氣得肩膀顫抖的樣子確實讓人心疼,忍不住攬過他的肩膀哄道:“別哭了,是姐不好,不該懷疑你的……”
“那姐姐你肯幫我嗎?”小白雙眼通紅地回過頭來問我。
我一怔,有點懊惱自己怎麽饒了一圈還是掉進了他的圈套裏,果然專業人的手段就是不一樣。
“好不好嘛?”小白這下也不跟我裝嬌羞了,見我還是猶豫不決,給我下了個猛料,說:“包夜3000,不貴的,姐你就幫幫我嘛,再沒有業績,我就要被趕出去了。”
我剛勾起嘴角,想給自己一個嘲諷的笑,這裏的人,怎麽可能有真心,即便是哄你逗你,也隻是為了你的錢來。
而還沒等我笑出來,對麵的傅寅倒是在我之前嗤笑出聲。
我臉立馬一紅,其實也知道,掩印在黑暗中的傅寅是把這一切全部收入眼中的,他從一開始就知道了小白不過是跟我逢場作戲,而小白比我反應更大,指著對麵紅著臉道:“你笑什麽!”
傅寅這才微微傾身,將他那張俊美的臉暴露在燈光下,我一看,果不其然嘴角帶著一絲嘲諷的笑容。
“還是處?”
傅寅一上來就是戲弄懷疑的口氣,而小白也顯然是不認識傅寅的,立馬揚起頭來,逞強地說:“關你什麽事?”
傅寅輕笑一聲,竟沒生氣,還很好心情地說:“如果是的話,我就好心告訴你一聲,你旁邊這個女人對處男沒一點好心,第一次可是很疼的,要是這樣的話,三千就少了,記得跟她多要點。”
小白愣了一下,傅寅這話裏信息量不小,他愣了一會兒後轉頭看著我,問我是不是跟傅寅認識。
我瞪向傅寅,問他到底想幹什麽。
剛剛不是說不用在意他的嗎,現在來插什麽嘴?
“隻是給他個善意的提醒罷了,處男雖然不及處女珍貴,也不是三千塊就能賣的。”傅寅說完這句話,又往沙發靠背上一靠,繼續恢複到看戲的狀態,甚至見我們不動,還好心地說了一句:“無意打擾,請繼續。”
傅寅不再說話後,我也好久沒動,最後是小白拉了拉我,小聲問我他到底是誰。
我輕輕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沒事不用管他,小白便以為我這是願意帶他出去的意思,一時更加黏我了。
被傅寅這麽一打擾,我也沒法再進入到狀態中去了,明明他後來在我麵前坐下後我還稍微期待了那麽一下,以為他會阻止我。
我在內心笑我自己,到底要確認多少遍,我才願意接受傅寅已經不要我了的事實,當他從執念中清醒過來後,我不過是個毫無競爭力的30歲女人,與沈家斷絕聯係後,我可能連個三千一晚的鴨子也包不了多久。
我笑了笑,起碼讓我拿回屬於我的。
我向前傾了傾身體,對著黑暗中的傅寅說:“若是漲價了,傅總願意付錢嗎?”
黑暗中,傅寅的動作明顯一頓,聲音也跟著冷了幾分:“你叫的鴨,憑什麽我付錢?”
“我這不是沒錢了嘛,”我做出一副耍賴的樣子,說:“你是知道的,我現在跟沈家斷了關係,沈家的財產一分都不是我的了,傅老頭子留給我的東西,不還是因為你才被沒收了?現在那些房子也在你的名下吧?”
“其他的我都不跟你要了,把那幢海邊的別墅給我唄?我去把它賣了,也能有個幾百萬呢,夠我包好幾個鴨子快活了。”
小白呆愣愣地在旁邊聽著,似乎是沒想到原本我還說沒關係的陌生人,我一轉頭就跟他要起錢來了,而且還是幾百萬的大數目。
“姐,你這麽有錢呀?”小白期期艾艾地問我,咽了下口水,“那、那我……”
“放心寶貝兒,”我輕佻地摸了一把他的臉,說:“姐肯定要你,姐最喜歡毫無經驗的小處男了,你有認識的同事可以介紹給我呀?”
“好呀,”小白高高興興地答應下來,就在這時,對麵傅寅陰沉沉的聲音傳來:“別墅?什麽別墅,爺爺有留什麽東西給你嗎?”
傅寅這樣裝瘋賣傻就沒什麽意思了,我歎了一口氣,說:“你要是不信,可以去把遺囑拿出來再好好看看。”
遺囑他是早就看過了的,不如說他才是最清楚的那一個,他最清楚傅廣川離世時是給他留下了一個多麽討厭的問題,也清楚那時我沒有按照律師的囑咐搬家,開門讓他進來後,我就意味著放棄了財產。
既然要分開,那就起碼把這個還給我,不然我在傅家的這幾年,就真的等於是什麽都沒有了。
“等周一,”他語氣裏似乎帶著煩躁,“你找我律師談。”
我知道如果真的按照遺囑上所說,我即便跟他的律師理論了也無濟於事,因為原本就是我沒能達成條件,就算傅寅現在願意可憐我,也要等個幾年後關於我的遺囑才生效。
我歎了一口氣,知道傅寅這意思根本不是願意給錢我的,我說:“傅寅,你就非要逼我到絕路嗎?”
他冷笑一聲,“那也是你自找的。”
我被他這句話堵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對啊我自找的,是我自己要跟沈家斷絕了關係,是我自己主動放棄了財產。
算了,原本我也沒覺得能要到,隻是被他這麽清楚地說出來後,心中沒忍住淒涼了一下,我還剩多長時間,讓自己快樂才是真的。
於是我也不管傅寅肯不肯給我付錢了,一心跟小白玩了起來,他果然是個中老手,隻是長得麵嫩罷了,後來上了一桌子的酒和果盤,我和他嘴對嘴喂水果,玩真心話大冒險,作為懲罰,我脫得隻剩下貼身的背心,小白的那件襯衫也快不保了。
“姐,你真大方,”小白見我跟不要錢似的叫人上酒,親了我一下道,我當然知道這裏消費不會低,傅寅不肯為我付錢的話,我可能今天門都出不了了,不過也無所謂了,我帶著酒氣朝小白吹耳朵道:“沒事,姐沒錢,也還有自己呀。”
小白眨眨眼看著我,問我什麽意思。
我問小白,你們這兒要是付不起錢會不會讓人自己抵,如果是的話,看我怎麽樣?
小白驚了一下,又仔細看了一會兒我,我敞開了手給他看個清楚,讓他知道我也是有價值的。
他說,那我要問問我們主管去。
我輕輕拍拍他的背,說:“去,除此之外我還有個賣點,可以給你們場子省錢的。”
小白露出一副很好奇的樣子,問我:“什麽呀?”
我朝他招招手,示意他把耳朵湊過來,我湊在他耳邊說:“我呀,懷不上了,不管怎麽幹都懷不上了,這不是能省好大一筆套子錢?”
這話很多年前就有人跟我說過,我也想起來白雅也是夜場出身,可能也是知道我這樣的比較稀奇吧。
果然我這一說,小白就露出了一臉驚訝的表情,“姐,你這是……”
我朝他笑笑,一拍他的頭,說:“放心,給你開苞還是能開的。”
小白又笑了起來,嘻嘻哈哈地與我抱成一團。
我是為了讓自己不去注意對麵的傅寅才這樣和小白玩成一團,後來發現確實挺有趣,也沒有注意到傅寅到底走了沒有,直到有個男人走過來,和傅寅對了下拳,我才知道他沒走。
小白其實也在意起傅寅了,一開始他雖然被他打斷了不爽,但也從他的穿著和舉止上發現他並非常人,這裏原本來的人就非富即貴,小白會在意他也在情理之中,我也就原諒了他的心不在焉。
隻見那個男人來了後,也不著急帶著傅寅離開,而是在傅寅的不遠處坐下,招呼服務生來。
他一眼看到桌子上的酒後也驚了一下,問傅寅:“這是你點的?”
“我點的。”
傅寅身邊的人我很少接觸,更別說認識,今天來的這一個顯然我也不認識,他聽到我的聲音抬頭看了我一眼後,也隻是有些怪異地把目光轉向傅寅,表明了他是不認識我的。
“這是誰?”小白小聲問我,剛剛我也跟他解釋了我和傅寅的關係,小白知道了他的身份後著實驚了一下,還擔心地問我他剛剛那樣說話有沒有得罪了他。
小白知道了我曾經是傅寅小媽的事實,但也沒露出嫌惡的表情,更沒嫌我老,起碼職業素養還是挺不錯的,我也越看他越覺得歡喜,不知不覺間被他套去了不少信息,隻是這次我回答不上來。
我見那個男人過來後似乎跟傅寅說了什麽,傅寅隻短促地說了一句“隨她”,然後兩個人就說起別的事情來。
“怎麽回事?”我問小白。
小白這才跟我解釋道,這裏的消費是按桌來的,我和傅寅是一桌,實際上消費是掛在傅寅的名下的。
我確實不知道這裏的規矩,等知道了後才發現這是個好機會,又讓小白把他們店裏最貴的酒拿上來。
小白猶豫了一下,問我這樣真的好嗎,若是傅寅不肯付錢,最後付錢的人還是我。
傅寅確實是會做出先抬起屁股跑人的事情的人,所以我想了想還是算了,這裏的我還不知道能不能付得起,而小白竟然會為我考慮了,這讓我心頭忍不住暖了暖,一時看他更加覺得順眼,我拉過他,小聲在他耳邊說:“我們就先溜,這桌酒留給他們,我們開房去。”
“好呀,”小白滿口答應,這就盤算著要在什麽時機開溜,而就在我和小白頭碰頭盤算著的時候,幾個漂亮妖豔的女人坐在了傅寅和新來的那個男人身邊。
“蕭總好久不見,終於想到來找人家玩了?”一個女人嬌媚地說著,那姓蕭的也順勢伸出手,將那個女人拉坐進自己懷裏。
“過來,讓我看看我的寶貝瘦了沒有。”
男人露骨的情話引得女人嬌笑,又輕輕捶打男人胸膛,“你真壞。”
傅寅雖不像這個男人般露骨,但也是允許了一個女人坐在了他的身邊的,舉止不算親密,但我看了確實礙眼。
“你不是等人嗎?”我冷冷開口,正與女人說話的傅寅聞言抬起頭來,目光晦暗不明地看著我,我被他這個眼神嚇得縮了一下,但還是鼓起勇氣說:“人等到了,你怎麽還不走?”
我這話剛說完小白就在下麵偷偷拉了一下我的袖子,我自然知道他的意思,傅寅要是先走了,這一桌子就要我付錢,被他這麽一提醒,我也有點懊悔,管他做什麽,我先溜了,不也能眼不見心不煩嗎?
可是衝動的話已經說出去了,也肯定得來的隻有傅寅一聲冷蔑的輕笑,“我有說過要走嗎?”
“好,”我站起身來,你不走我走,對坐著的小白道:“走,我們開房去。”
小白也驚了一下,可能是沒想到我這麽快就要帶他走,但他心裏還是歡喜的,立馬站了起來,跟著我往外麵走去。
傅寅沒有追上來,當我走到門口時便已經拋棄了所有妄想,我即便跟自己說了不要在意,還是忍不住心頭酸澀,小白還在沉浸在喜悅中,興奮地跟我說就在拐彎處的那家酒店幹淨又舒適,我們就去那兒吧。
後悔的話都快到喉嚨口了,我被冷風一吹,也清醒了一點,但這樣的想法也隻是在腦子裏過了那麽一下,傅寅可以鶯鶯燕燕,為什麽我就要孤單一人,是真心也好虛情也罷,總好過一個人睡。
“好啊,”我牽起他的手,說:“你熟,聽你的。”
小白一聽,也知道我這是不想跟他演什麽處男戲碼了,都走到這一步了,也用不著演戲,笑容突然一變,從滿是純真變成了老道,回握住我的手,說:“走,我帶你去。”
明明在酒吧裏時我們的話還很多,從酒吧到酒店這段路上我們倒是一句話都沒說,開了房後,他把我壓在門上親了一下額頭,語氣老成地安慰我:“沒事的,我會讓你舒服的。”
我“嗯”了一聲,他又笑了出來,說:“要一起洗澡嗎?”
想了想我還是拒絕了他,他也看得出來我是在緊張,又親了我一下後,安撫我道:“沒事的,放輕鬆,不會真的跟你要三千的啦。”
我沒忍住笑了一下,他又說:“我去買點東西,你先在這裏等我。”
我也想讓自己放鬆下來,都到這一步了,還扭捏個什麽,便笑道:“套嗎?”
他一愣,又解釋道:“放心,我絕對幹淨,我這是尊重你。”
一個鴨子能有這素質,我也是撞大運了,我笑了笑,說:“好,我洗好澡等你。”
可是等我洗完澡出來時,坐在床上等我的人不是小白,竟然是傅寅。
他一看到我穿著浴袍的樣子,就衝了上來,一把將我壓在牆上,壓著我惡狠狠地道:“你就一定要什麽都按你的想法來才高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