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陪葬

  “當然,我當然不會帶你們回去,”這時傅品的聲音傳來,我愣怔回神,便看到傅品一臉冷漠地看著袁金眉和袁誌道:“你們不是一直想要父親的遺產麽,我告訴你們吧,這裏就是他的遺產,我就讓你們在這裏給他陪葬,也幫你們兄妹倆了了一樁心願。”


  原來袁河臻就是葬在了這個島上?

  我有些驚訝,不過在看到袁誌和袁金眉的同樣驚訝的表情,我才知道原來他們兄妹倆根本不知道這件事。


  “你……你想幹什麽……”原本還在說著給個痛快的袁金眉,在看到傅品向她走近時,也忍不住顫抖著聲音問道。


  我下意識動了一下,想阻止傅品,可我很快收回了手,因為我知道傅品想在這裏處理掉他們兩個人是他早就想好了的,不會因為我的一兩句話就改變,而且我也知道就算留下了他們兩個現在的性命,以後要怎麽處理又是個大問題,何況我也覺得我沒有要維護他們兩個。


  而傅品就沒把袁金眉的話當做一回事,繼續朝他們走近,笑著道:“怎麽,你不是叫我跟你比一場嗎,這裏也沒別人,要動手就是現在啊。”


  袁金眉看著傅品的眼中根本沒鬥誌,甚至全身都在微微顫抖,隨著傅品的靠近,她連剛才斥責傅品的底氣都沒有了,更別說是要她在這個時候和傅品動手。


  “放開我,”這個時候袁誌突然吼道,掙紮著,對袁金眉道:“你放開我,跟他動手啊,你不是打架挺厲害的嗎,現在就他一個人,把他打趴下了,我們就能活下去了,你先站直了!”


  在袁誌這樣的鼓舞下,袁金眉麵對著傅品站直了身體,擺出了格鬥的體態。


  竟是真的要在這裏打一架,我內心有些驚訝,而袁金眉也在幾秒之內拋棄了軟弱,臉上的表情也變得認真了起來。


  難不成袁金眉心裏有把握?

  我內心突然有些搖晃起來,一瞬間一個想法閃過我的腦海,我突然意識到,要是在這個時候我幫著袁金眉製服了傅品,或許還有一絲能回去的可能。


  可我真的能做到嗎?


  而就在這時,我看到傅品也擺好了姿勢,甚至活動了一下手腳,對著袁金眉道:“爸爸剛帶我進門的時候,他就是讓你教我格鬥技術的,他說家裏就你肯學,所以讓你來教我,現在就讓我來看看你和我現在誰強誰弱了,不過因為我想逼出內鬼,被袁誌關了幾個月,身手可能有點不如之前了。”


  “少廢話,”袁金眉有些暴躁地打斷了傅品的話,直接說:“別浪費時間。”


  被這麽一說,傅品也不跟袁金眉廢話了,而接著,我根本沒來得及看清傅品是怎麽動作的,一定睛便看到袁金眉已經被傅品再次壓在地上不能動彈。


  我在心裏捏了一把冷汗,在這樣的實力懸殊下,還好我沒真的打算去幫袁家兩個兄妹,而事實上就算袁家兄妹勝利了,他們也不一定會感謝我便將我送回A市。


  “放開我!傅品你放開我!”


  被傅品摁在地上動彈不得的袁金眉隻能用嘴喊著。


  隻是用一條腿就將袁金眉壓製得嚴嚴實實,傅品壓在袁金眉的身上笑道:“你能教我的不過是技術,最終還是輸在天生的力量懸殊上,而且你以為我不會打架麽,我從小就是打架打大的,不瞞你說,我第一次見到爸時,就把你哥場子裏的人全幹翻了,袁誌你還記得麽?”


  傅品最後直接把話頭丟給了袁誌,袁誌頭一縮,躲了一下,過了一會兒後才說:“你還有臉提,要不是那天我爸去了,你早就完蛋了。”


  “可是現在要完蛋的人是你。”傅品冷笑著說。


  “你放了我!顧品你個雜種,你殺了我爸還要殺了我,你以為你跑到這裏就沒有沒事了嗎,你個殺人犯,你會坐牢的!傅品你不會有好下場的!”袁誌瘋了一般大吼著,或許也是知道了自己真的死到臨頭,一時間也沒了剛才的冷靜瀟灑。


  也是,誰能真的到了死之前還保持冷靜,但連我也知道,袁誌和袁金眉,今天是逃不過去了的。


  隻是再這樣下去看著他們兩個和傅品互咬,我也得不到其他有用的情報,袁誌和袁金眉至始至終也隻是不停指控是傅品殺了袁河臻,但從頭到尾都沒有一個證據出來,即便是看到我在場了,也隻是顧著和傅品互咬,跟沒看見我一般,這樣一來,我也確信了,從頭到尾隻是袁誌心裏不服氣罷了。


  想明白這個,我也不想在這裏久待了,便跟傅品說了一聲後,就走了出去。


  我突然立場,倒是在傅品的意料之外,我也沒管他的挽留,再待下去也是毫無意義的,原本我是想多了一兩個人,我也用不著被迫著隻能相信傅品的一麵之詞,但從袁誌和袁金眉的反應中我已經知道了,至少袁河臻不是傅品殺的。


  而就算是不是又何妨呢,走出來後,我不知道為什麽,我心中又有了真相不管是如何都無所謂的感覺,因為我心中清楚,就算我知道了當初的真相,也對現在的現狀毫無改變,而事實上,當小玉過來告訴我,有人要見我,袁金眉又出現在了我的麵前,告訴我她能帶我走時,我心中是真的湧出了希望,還以為袁金眉是真的能有辦法帶我離開這裏。


  而仔細一想,如果袁金眉想離開,也不是沒有辦法,她也是知道對傅品來說我是怎樣重要,隻要她真的下了狠心,當著傅品的麵卸了我的雙手雙腳,甚至是隻留一口氣,非要做到這麽狠,傅品才會鬆口,可到了那時,不光是傅品不同意,我也不會同意。


  所以我心裏還是鬆了一口氣的,至少袁金眉沒有為離開而真正傷害我,而在那個時候,我是全部在她手上,完全由她處置的。


  就在我這麽想著的時候,破舊的門突然在我身後打開,傅品走了出來,見我還站在門口,便問我怎麽還站在這裏。


  我隻是在這裏站了一會兒,實際上也並沒有站多久,倒是傅品,出來得比我想象得快,讓我感到意外,我原本以為他還要跟他們多說兩句的,畢竟袁金眉很有可能是逃出來的。


  “……”我感覺我有許多話想問他,卻不知道從何問起,剛才我明明在場,但實際上根本沒有給我插嘴的機會,而現在再問便顯得有些遲了。


  “怎麽了”?傅品倒是看出我有話想說,對我露出的表情也像是今天不管我問了他什麽,他都願意跟我實話實說的樣子。


  再這樣自以為對彼此好下去也沒意義,而事實上我也確實想知道,便直接問他這一切到底是怎麽回事。


  聽到我這麽問,他倒是先笑了出來,問我什麽是一切?

  我皺了皺眉,這才想起不管是從他和袁河臻認識還是到現在,我都還有很多事情並不是完全清楚,以前我是覺得即便是知道了也沒什麽用,便沒問過,更多的是顧忌著彼此的尊嚴,袁河臻的風評不好,從他生前就是,當初傅品願意做他的幹兒子,不光是我,外麵的很多人都說袁河臻這回認了個幹兒子回去,實際上是為了自己的私欲,一時間流言很難聽,而我想,當時的傅品也是有所耳聞的。


  所以在重逢後,我也盡量小心著,因為我心中仍有愧疚,是我承諾了他的未來,但卻沒給他摸到傅家的門就被傅寅用算不上光彩的手段出局,我一直以為他那時會選擇袁河臻,不顧他的名聲,其中有我的原因。


  但到了今天,一切都被重新攤開在了眼前,所以我想何不把傷疤都揭開,也好過我以後麵對他覺得別扭。


  於是我便讓傅品把一切都說出來,因為我知道從那個時候他就開始隱瞞我了,不告訴我要做什麽,雖然到了後來會願意跟我坦白,但也隻是告訴你一聲,不會把我的意見和話當做參考,更不會因為我的話改變他的決定。


  而令我驚訝的是,傅品聽到我這麽要求後,竟然真的跟我說起了當年的事。


  最早的還是在他故意引他母親顧心到賭場裏賭錢,他那時為了騙他母親,還跟我借了錢,就是用這一筆錢,他才順利讓顧心賭地忘我,賭得輸得一塌糊塗,將顧心扔在賭場不管不問後,他便回到了傅家,跟沒有過這件事一樣。


  我這個時候想起那個時候我也發現了傅品的不對勁,那天晚上他回來得特別晚,還一身的煙味,那個時候的他還是不抽煙的,我是知道的。


  傅品那個時候的打算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那便是借他人之手解決掉母親,所以當他成功把她騙進賭場,被賭場的人關著要錢的時候,他故意不理不問。


  後來那幾天還跟正常一樣上學。連我也沒看得出奇怪了。


  而在賭場裏,顧心被折磨到幾近崩潰,她天天大喊自己的兒子是傅家孫子,不會少他們錢,賭場的人卻不信,因為那個時候的傅品也沒正式進了傅家,沒有人認識他,而那個時候傅家的孫子原本就沒什麽曝光度,就連傅寅把名字叫出去也不一定有人會信。


  甚至還會有人說她是做夢,因為傅家是全市有名的,可傅廣川沒一個成年孫子,也是所有人都知道的。


  這樣下去的結果原本是能順利解決掉顧心,在討不到債後,賭場的人又知道顧心是個隻會說謊的窮人,最後留給顧心的結局便是灌進麻袋裏扔進海。


  可傅品沒有想到,一切都是那麽巧。


  後來有一天袁誌來自己家場子巡視,那個時候的他為了讓袁河臻稍微對自己的印象好一點,便整日做出一副敬業的樣子,沒事就巡巡場子,然後就到了關著顧心的賭場。


  他在賭場裏聽到她大喊,聽到她說她的兒子是傅家的孫子,他感到好奇,因為他那個時候與傅品有過一麵之緣,就在遊艇上,那個時候他看見傅品,起了色心,卻沒想到被傅品打漏了腦袋。


  就算是假的,他也要打電話給傅品,傅品自然是沒接,後來他又發消息,他那個時候還是對傅品念念不忘。


  顧心抓到最後一次機會,又說你們可以去查,我家裏有我和傅品的合照,我們是母子,袁誌聽了將信將疑,把照片發給了傅品。


  傅品其實從那個時候便知道了不會順利,照片一發過來後他便知道這樣下去根本不能借刀殺人,於是隻好去贖回顧心。


  此時的顧心還不知道自己被賭場的人抓了就是傅品的計劃,隻把他當做最後救命的稻草,傅品一出現就大喊兒子兒子。


  傅品拿了錢贖顧心,卻被袁誌故意說錢不夠,剩下的用你來償。


  傅品早就料到不會輕易躲過,也知道袁誌對自己的心思,便先答應了下來。


  滿心以為自己詭計得逞的袁誌,帶著傅品去了密室,等兩人單獨相處時卻沒想到傅品跟換了張臉似的狂揍他。袁誌隻是個花拳繡腿,很快傅品把袁誌打得滿地求饒。


  可袁誌又吩咐了不管是什麽動靜都不要來打擾,所以外麵的人聽到也隻當沒聽見一般。


  而另一個巧合很快就來了,沒多久袁河臻就帶著人過來了,他也隻是過來看一眼,卻沒想到正好聽到了袁誌所在的房間傳來慘叫聲。


  他問小弟是怎麽回事,那小弟輕輕一笑,說小爺在辦事呢。


  袁河臻瞬間暴怒,原本他就不看好自己這兒子,就算是唯一一個也從沒當過什麽寶,原來還以為他長腦袋了,卻沒想到是裝的,抬腳打算踹門,卻在到了門邊後才聽出來慘叫的那個是自己兒子袁誌。


  馬上踹門一看,見果然被打得滿臉是血的是自己兒子,而而蒼白的臉上帶著點血漬的美人雙手鮮血地抬頭看著自己


  袁誌一見自己老爸來,哭叫求助,袁河臻沒顧自己兒子,而是往那傅品走過去。


  而傅品一聽袁誌嘴裏叫的什麽,就知道自己這下可能逃不掉了,袁河臻走過來時下意識動手,卻沒幾招就被袁河臻按在身下,那個時候的傅品還完全不是袁河臻的對手。


  當傅品蒼白的臉色終於帶上點紅暈,甜蜜的喘息也近在耳邊時,大佬發現自己硬了,傅品是他的菜,他一點也不否認,他俯身舔去傅品臉上的血漬,說小崽子這下你要怎麽賠我。


  傅品知道這下自己不可能逃得掉,視死如歸,袁誌小人得誌,跳起來先是罵了一頓,又見色起意,仗著老爸撐腰,想當場上了傅品。


  而事實上袁河臻在那個時候就看上了傅品,卻沒想到自己兒子還走在自己前頭。


  他沒管袁誌怎麽跳,隻問傅品怎麽賠。


  這時袁誌才說了傅品的真正身份,光是賠錢,傅品是賠得起的。


  袁河臻當然不知道原來傅家還有個孫子,便問怎麽沒聽說過。


  袁誌當即便很積極告訴他老子,傅品在傅家不受寵,至今傅廣川沒打算認他。


  袁河臻沒顧兒子說了什麽,隻問你怎麽賠我。


  傅品便挺直了背脊說他媽欠賭場的他已經還了,他頂多差他兒子的一筆醫藥費。


  而這醫藥費要看兒子想不想要了。


  袁誌被傅品眼神一勾,直說不要了,大佬心想這崽子膽子不小,我的眼皮底下還敢勾引人。又想小小年紀就會勾引人,看樣子是欠操的。


  傅品這時便轉頭看向袁河臻,說他不要所以我什麽都不欠我可以走了。


  袁河臻不想這麽輕易放過他,可是兒子又在邊上,巴不得他這老父親趕緊走給他成好事的眼神。


  他不喜歡自己的兒子,但又是唯一的兒子,但即便如此他也不想跟他共有一個情人,也不想吃人家剩下的。


  於是他說,好我找人送你回去。


  兒子沒能得逞,回頭還跟父親抱怨,被大佬一個巴掌扇過去。


  後來袁河臻沒事老約傅品出來見麵。


  傅品從那個時候就知道了袁河臻對自己什麽心思,但世上最好利用的就是情,所以他也虛與委蛇。


  袁河臻從一開始就不是含蓄那掛,一把年紀也從不在意臉皮,但即便如此也沒對傅品真正用過強,傅品是本著總有一天會用到袁河臻,才與他繼續交往著,但很快,就出了新聞上的事情。


  報道上直接寫傅品是他的情人,袁河臻帶人上門道歉,因為那報道說白了還是袁誌搞出來的,隻有他第一個知道了自己的老父親想的是什麽。


  我聽著傅品跟我回憶這些,感到驚訝,沒想到原來傅品和袁河臻早就認識了,而我後來也不是沒問過傅品,可那個時候他明顯是跳過了很多內容。


  到了現在,他才跟我算得上是精細地說起這個,我才知道,原來他和袁河臻之間一點也不齷齪。


  可是我怎麽就覺得那是件很難看的事情了呢?


  我為自己的想法感到愧疚,而傅品一邊跟我說著,一邊像是回憶起了故人一般,不經意間眼眶就紅了。


  “其實我到最後都在利用他,袁誌說我是騙來他的家產的,他說的沒錯,我是在騙他,因為我知道,隻有騙到了他,袁家的一切才能屬於我,我才能挺直了背脊,回去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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